武大郎之死,直接兇手是潘金蓮和西門慶,還有王婆,間接兇手就更多了。有隻為自己身利益,不管他人死活的鄆哥,再往前追溯,硬要把潘金蓮嫁給武大郎的張大戶也有責任,生生的鮮花插在牛糞上,反而給武大郎的悲慘命運埋下了禍根。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人在武大郎的悲劇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這個人就是武大郎的親生女兒迎兒。
沒錯,武大有個親女兒,叫迎兒。書中第一回就說明了:
且說武大無甚生意,終日挑擔子出去街上賣炊餅度日,不幸把渾家故了,丟下個女孩兒,年方十二歲,名喚迎兒,爺兒兩個過活。
武大之前有妻子,這個妻子想來樣貌秉性和武大都更般配些,兩人有了女兒,原本可以踏踏實實過日子,但這位武太太不幸亡故了,從此武大父女的生活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沒有了渾家料理家室,武大的生意每況愈下,女兒自然也是乏人照顧。不過當時的迎兒已經十幾歲了,也要承擔很大一部分家務,從書中描寫來看,這對父女性子都比較懦弱,各方面能力也不強,兩人的生活過得也是十分將就。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武大郎迎娶了潘金蓮。
潘金蓮性格潑辣,武大父女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如果說潘金蓮對武大還算有所忌憚,那麼對迎兒就是任意揉搓了。小姑娘不僅被當做丫頭使喚,而且還受盡虐待。之前咱們講過,潘金蓮虐待起下人來是花樣百出,連打帶罵帶羞辱。迎兒的日子自然是非常難過。也有人說“迎兒”諧音“蠅兒”,意思是像蚊蠅般脆弱的生命,被漠視、被踐踏。迎兒的生活狀態,武大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按照書中的描寫,武大對這個女兒並沒有特別愛護,甚至對潘金蓮的虐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緣於武大懦弱的性子,也是因為他對這個女兒的情感本來就很淡漠。武大曾親口對鄆哥說:我先妻丟下個女孩兒,朝打暮罵,不與飯吃,這兩日有些精神錯亂,見了我,不做歡喜。
武大郎對潘金蓮的畏懼是習慣性的,即便是後來發現了她和西門慶的姦情,他依然猶豫,要不是被鄆哥連激帶逼,也不見得會有捉姦的勇氣。
迎兒對金蓮的畏懼更是深入骨髓的,被打怕了,與此同時,她對於這個完全不迴護自己的親爹,情感也是複雜的。迎兒肯定早已經發現了金蓮的姦情,十幾歲的姑娘什麼都懂了。但是她並沒有告訴武大,出於對金蓮的怕和對武大的怨。如果武大早早地從女兒那裡得來消息,想來也不會聽了鄆哥的餿主意,貿然捉姦。
第五回 捉姦情鄆哥定計 飲鴆藥武大遭殃,
武大一病五日不起,更兼要湯不見,要水不見,每日叫那婦人又不應。只見他濃妝豔抹了出去,歸來便臉紅。小女迎兒又吃婦人禁住,不得向前,嚇道:“小賤人,你不對我說,與了他水吃,都在你身上!”那迎兒見婦人這等說,怎敢與武大一點湯水吃!武大幾遍只是氣得發昏,又沒人來採問。
武大重傷在家,在後母的淫威之下,迎兒連水都不敢遞一口,更別說上演“機智女兒巧傳書揭發姦情勇救父親”這樣的戲碼了。
至於金蓮毒殺武大,家裡鬧出不小的動靜,迎兒又在做什麼呢?想來第二天得知自己的親爹死了,迎兒的內心也不見得多麼悲傷。也許你要說,這姑娘就是生性麻木、涼薄。可這樣的性子是如何形成的?親爹武大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當年但凡武大能愛護一下女兒,也不至於這樣死在潘金蓮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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