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變化無常,歐洲“自力更生”成問題?

特朗普變化無常,歐洲“自力更生”成問題?

自特朗普出任美國總統後,美歐在伊朗核協議、巴黎氣候協定、國家主權的本質等問題上的分歧令一些分析人士看衰“跨大西洋聯盟”。5月24日,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召開“美國優先,歐洲孤立?”研討會,來自美歐關係和國際事務研究領域的多位專家出席了會議,並就“跨大西洋聯盟”的前景、歐洲特別是歐盟對特朗普政府的重要性、歐洲國家能否“自力更生”等問題展開討論。

“目的”分歧或導致美歐關係破裂

英國《金融時報》駐美國華盛頓特區專欄作家、評論員愛德華·盧斯(Edward Luce)談到,大約三年前,美國共和黨和保守派政治運動支持自由貿易,對俄羅斯態度強硬;而今天,特朗普政府轉向貿易保護主義路線,對俄態度似乎變軟,這令美國許多保守派人士感到迷惑,也令歐洲國家感到迷惑。對此,美國智庫哈德遜研究所所長肯尼斯·R. 韋恩斯坦(Kenneth R. Weinstein)表示,他理解許多人的感受,特朗普以一種“打破規則者”的形象上臺,出任總統前他沒有研讀過政治學,也沒有參與過政策制定過程。“我想人們需要從這個角度看待特朗普:他是一個願意提出棘手問題的‘外來者’。他認為我們這樣的人——現在坐在臺上的這些專家、學者及臺下的部分聽眾,是‘系統內的’、是慣於按規則行事的。我們對當下政策選擇的考慮不夠大膽,而他有時會提出一些可能改變區域平衡的大膽的政策方案。”韋恩斯坦說。

同時,韋恩斯坦也不認為特朗普對俄態度變得軟弱。2017年,特朗普將奧巴馬設立的、旨在制約俄羅斯在歐洲力量的歐洲保證計劃的2018財年預算增至48億美元,增幅超過40%,並批准向烏克蘭銷售總價值4000多萬美元的致命性防禦武器;今年4月,特朗普要求德國停止支持“北溪2號”天然氣管道項目建設,以限制歐洲對俄羅斯天然氣的依賴。韋恩斯坦認為,歐洲需要開動腦筋,從各個領域尋求更多途徑來和特朗普政府展開合作,世貿組織改革就是一個潛力較大的合作領域。

盧斯提到,2017年德國總理默克爾在一次公開講話中表示,“我們能夠完全依靠他人的時代在某種程度上結束了……我們歐洲人必須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此後她在其他場合也多次表達出特朗普是一個“規則改變者”的感想。布魯金斯學會美國與歐洲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康斯坦斯·斯特爾岑穆勒(Constanze Stelzenmüller)說,在二戰後至今的西方歷史、歐洲歷史上,跨大西洋關係正處在一個關鍵轉折時刻。過去幾十年裡,美歐的分歧在於“方式”,即在何時、在哪種聯盟下使用武力。而現在的分歧在於“目的”,即美歐希望與世界擁有怎樣的關係、全球化在本質上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是她作為跨大西洋關係觀察和分析人員,在整個職業生涯中見到的最可能導致這段關係破裂的因素。換言之,現在是一個嚴峻的、分裂性的時期,幾乎沒人能準確預測跨大西洋關係的最終走向。接下來,美歐將進入高峰會談密集期,如果發生變故,局勢可能變得更糟糕。所以,對美歐關係的擔心不無道理。

美歐雙方需共同負起責任

盧斯評論道,歷史上,美英關係在跨大西洋關係中分量較重;奧巴馬執政時期,美德關係分量較重;現在,美法關係較親密。法國總統馬克龍明顯花了大力氣來親近特朗普,連兩人會面時的肢體語言都在向外界傳達一種“我們情誼深厚”的信號。然而,被稱為“特朗普密語者”的馬克龍似乎尚未從這份“恩愛”中獲得實質收益。布魯金斯學會美國與歐洲研究中心訪問研究員塞利亞·貝蘭(Célia Belin)說,相對於美國的其他歐洲盟友,尤其是德國,法國從特朗普上任以來就對他抱持“無罪推定”態度,主要原因是法國外交界對奧巴馬不滿,同時他們意識到法國在敘利亞、反恐等許多問題上與特朗普政府有著一定的共同目標,兩國在外交、軍事上的相似性能夠為法國所用,由此就出現了馬克龍與特朗普會面時的“甜蜜”景象。但特朗普隨後宣佈美國退出伊朗核協議,這相當於否定了馬克龍此前與其協商並提出簽署伊核“新協議”的一切努力。

布魯金斯學會美國與歐洲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阿曼達·斯洛特(Amanda Sloat)表示,跨大西洋關係不容樂觀,美歐雙方對此都負有責任。一位歐盟官員曾將歐盟對美政策總結為,“在有共同利益的領域與美國合作,在有分歧的領域直言不諱,堅持歐盟的價值觀”。斯洛特曾在美國國務院任職多年,是土耳其問題專家。她從美對土政策中得到的經驗是,以總統這一單一個體為著眼點來看待雙邊關係是危險的,特朗普不代表所有美國人。進入任期第二年,特朗普似乎正在逐步將與他有政見分歧的官員替換為“志同道合”者。但在美國內部、國會內部,甚至在共和黨內部,政見多樣性依然存在。

因此,跨大西洋關係,一方面要應對特朗普及與他觀念一致的內閣成員,他們對一些重要政策問題的看法令人較難接受;另一方面,美歐呈現出相似的大趨勢。斯洛特說:“我同意斯特爾岑穆勒所講的,跨大西洋關係正處在一個獨特的、歷史性的時刻,而且我認為美歐都面臨著公眾對全球化和國際組織的益處的質疑。通過觀察,我發現歐洲人、美國人對本國本地區的經濟、移民等問題有著類似的沮喪感。所以,在我看來,跨大西洋關係涉及兩個層面,一是在一些棘手的政策問題上歐盟應如何應對特朗普及其親信,二是歐美如何應對諸多共同挑戰,這點常被人們忽視。”

美布魯金斯學會聚焦“跨大西洋聯盟”前景 美歐關係走向難以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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