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佳音:男演員要等

有些演員的外形樣貌一看就是男一號,但雷佳音不是;大部分演員都挺想紅,雷佳音也是,而且這是他第二次火了。

從去年開始,雷佳音就在象山拍攝《長安十二時辰》,他在裡面扮演男一號張小敬。這是馬伯庸的一本通俗小說,故事發生在唐朝天寶年間,死囚張小敬臨危受命,要在上元節前找出搞破壞的刺客。24小時內發生一連串環環相扣的故事,這個劇情設計十分“美式”,顯然,這類戲劇張力十足的劇本能激發雷佳音的興趣,之前他主演的《和平飯店》,就是發生在密閉空間裡。

雷佳音:男演员要等

2017年,伴隨著《我的前半生》《白鹿原》等劇的熱播,雷佳音逐漸火了。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火,2012年甯浩導演的《黃金大劫案》中小東北一角曾讓他以為“這就是了”,還將“水漲船高的關注度和日益減少的私人空間”這道命題拿出來認真思考過。看上去,此次新一輪熱度不會那麼快散去,這從工作量能窺見一斑:“大年初一到今天,總共歇了也就三天,撐死三天。”

人們喜歡雷佳音的一個原因是他身上東北人的幽默特質,粉絲稱他是“被演戲耽誤了的段子手”。他在社交媒體上很活躍,給自己貼標籤:“原上金城武”“鞍山河正宇”,粉絲則調侃他是“雷大頭”,“頭圍”這個詞出現頻次依舊很高。他與上海話劇中心另一位演員郭京飛互相調侃的視頻流傳在網上,彈幕成群結隊湧去表白。這些都替雷佳音在作品之外過濾出一個“社交媒體人設”,某種程度上,這為他吸引了很多“90後”甚至“00後”的年輕粉絲,他們以取笑自己的偶像為樂。

雷佳音:男演员要等

演員雷佳音,鞍山人,最初以“小東北”形象走紅

但作為演員,雷佳音並不願意在這條耍寶逗樂的路上走得過遠,所以,一方面,他的確下定決心“越紅越好”,手機殼上都寫著“我不能再低調了”,另一方面,他又幾乎拒絕了所有的真人秀,包括愛奇藝的一檔以脫口秀為基底的節目。當他談起表演,你會意識到,在上海話劇舞臺浸淫多年的雷佳音,是位挺嚴肅的演員。

《黃金大劫案》和後“小東北”時期

2010年前後,導演甯浩特別紅。《瘋狂的石頭》之後,2009年上映的《瘋狂的賽車》票房過億,這個成績當時只有幾位大導演取得過;與此同時,《無人區》拍完好幾年,遲遲未上映,盛傳“特別厲害”。所以,如果是甯浩的副導演打來電話,說有個角色讓試戲,大概很少有人會拒絕。

“我從來不試戲。”雷佳音回答對方。國內的行業規則一般是“沒幾個是通過試戲當上主角的”,剛出道的演員可能會試,過程又特簡單,演員往那一坐,基本就聽他說前三句話。當時雷佳音正在北京拍戲,本能地就拒絕了,不是傲慢,而是明知這種試戲基本等於“沒戲”。沒想到對方說你不來,那我們去找你。“我心想還挺高看我一眼的,就說那行吧,你們願意來就來吧。”

約好的時間是8點整,他們到了。一開門,一下進來六七個人,其中還有徐崢。在甯浩過去口碑最好的三部電影裡,徐崢都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為了《黃金大劫案》裡的小東北,甯浩換了幾任副導演,視野範圍裡條件符合的男演員大都試了一遍,最滿意的仍未出現,徐崢替他想到了雷佳音,他們同在上海話劇中心,算是同事。在這之前,雷佳音一直活躍在話劇舞臺,演過幾個電視劇,鮮少涉及電影,更別說在如此受矚目的電影中擔任男一號。

除了徐崢、編劇邢愛娜和副導演外,還有扛著機器的攝影師和燈光師,連演對手戲的女演員都一塊兒來了。兩個小時內,除了劇本中的4場戲,雷佳音現場還即興表演了一段。5段試戲錄影,甯浩沒全看完已在心裡決定“就他了”,慫,但當得英雄,痞,可又堪稱情聖,這些特質雷佳音全給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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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大劫案》劇照

甯浩在錘鍊演員上是出了名的“殘忍”,電影裡,雷佳音演的“小東北”三次瀕死,其中一次中槍入水,甯浩下的命令是給雷佳音拴上繩子掛上秤砣,丟到水裡,最後,水中這四五組鏡頭總時長不過30秒。雷佳音每天都繃著一根弦,面對甯浩的疾風驟雨。“我這麼多年的舞臺表演技術,不斷擊碎重組,甯浩導演授之以漁,教會了我方法。”其中最關鍵的那句是“舞臺上要表現,鏡頭前得隱藏”,不斷地找不同的人把自己隱藏進去,難就難在這裡。

雷佳音認為自己在“小東北”後,某種程度上獲得了新生,他知道怎麼在鏡頭面前表演了。這個角色為雷佳音帶來不小的關注度,送到手裡的劇本得有20多個,大多看上的是雷佳音身上的痞氣,或者往外延伸,淘氣男孩類型的角色也找上他。最開始一兩年,他都拒絕了。原因之一,是甯浩不斷鼓勵他,說他是“最棒的,真金不怕火煉”,讓他再等一個大電影,畢竟他是自己“換了多少個副導演才選出來的”。

他等來的卻是市場風向的變化。“痞”的氣質沒有真正在市場上流行起來。電視劇領域,那幾年開始偏愛育兒劇,等了一年多的雷佳音,終於還是接了《斷奶》《我愛男保姆》這幾個電視劇,不同的是,後“小東北”時期,雷佳音好歹能在這些電視劇裡混上男一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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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斷奶》劇照

“小東北”的紅利期,雷佳音基本算是錯過了。“後來我就想,你別讓我逮著(好角色),逮著一個就行。”一等就是5年。

5年後,雷佳音一下“逮著”三個:《我的前半生》裡的陳俊生,《白鹿原》裡的鹿兆鵬,以及電影《繡春刀Ⅱ》裡的裴綸,它們集中出現在2017年。三個角色都不是男一號,但都旺他。陳俊生話題度高,雷佳音的微博上湧過來一大波粉絲,聲稱“來看前夫哥”;裴綸助他拿到金馬獎最佳男配提名;鹿兆鵬則是對他演技的普遍認可,觀眾意識到,原來在張嘉譯、何冰等這樣一批已被認證為“老戲骨”的演員面前,雷佳音並不輸陣。

雷佳音:男演员要等

雷佳音在《繡春刀Ⅱ》中扮演錦衣衛裴綸,其中吃麵戲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雷佳音自己特別自豪的一點是,這三個角色是三種類型,這說明大家覺得他能演的角色類型多,選擇餘地也大,演成功了一個角色後被標籤化這柄雙刃劍並沒有插到他身上。

“文藝土匪”

當然,雷佳音還是有他的標籤,比如他本身是東北人,從前最深入人心的角色又是“小東北”,所以有些劇本一寫出來,某個角色就格外適合他。

最典型的例子是《和平飯店》,故事發生在上世紀30年代的東北,男一號王大頂的人設是“文藝土匪”,一口東北話,“黑瞎子嶺”的二當家,可又熱愛表演。故事中,這家名為“和平飯店”的高檔酒店被封鎖,目的是抓捕混入其中的地下黨,10天內,各方勢力在此密閉空間裡生死博弈——光看這個故事簡介就挺吸引人。當時,《我的前半生》正找上雷佳音,一開始他給拒絕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已經答應了要演王大頂,因為這個角色他太喜歡了。

雷佳音:男演员要等

雷佳音說他有的時候演戲“髒”,“但我不是那種純的野路子,我是在學院派的基礎上發揮”。他有系統有方法。比如,王大頂是土匪,有表演慾,沒事兒會來上一段莎士比亞的片段。這個角色人物設定不傳統,很容易就演得浮誇,所以雷佳音一上來就問導演,這部劇的美術是怎麼樣的,他的方法是從色彩角度揣度自己表演的尺度。

《和平飯店》將美術定位在art deco風格,撞色,對比強烈。“如果是普通的飯店,我就不能演得太戲劇化,但在像《布達佩斯大飯店》這樣風格的背景下,我就可以戲謔一些。”雷佳音說。所以導演為他的男主角設計了兩撇小鬍子,這是向克拉克·蓋博致敬,包括他與費雯麗在《亂世佳人》中經典的下腰擁吻造型。

雷佳音:男演员要等

不過,雷佳音在戲謔之路上走得更遠,在一場閃回戲裡,兩撇小鬍子被雷佳音改成了兩撇“達利款”大卷胡。

《和平飯店》中的日常對手戲,是流裡流氣的王大頂時時戲弄端莊的陳佳影。最後,當危機解除,二人都在期待一場儀式感十足的告別,理想發生地自然是湖邊。一面是陳佳影的船在等她,一面是王大頂突然開始哭。哭著哭著還問:“我能送你一張我的照片嗎?方便你以後想我的時候看看我。”陳佳影說行,王大頂遞過去一張克拉克·蓋博的照片。

不過,這場精心設計充滿雷佳音個人風格的戲後來沒拍,因為告別場景由湖邊換成了車站。再回過頭去看他在《黃金大劫案》裡同類氣質的“小東北”角色,5年後的雷佳音,在鏡頭前的確鬆弛了不少。

雷佳音:男演员要等

《和平飯店》劇照

允許自己等

雷佳音“逮著”的另一個角色是鹿兆鵬。《白鹿原》本身是一部勞心勞力拍出來的電視劇,鹿兆鵬這個角色也有爭議,有觀眾評論說“走向太平穩,不像其他人物那樣豐富多變”。但對這部戲來說,又必須有這樣一個革命式人物。《白鹿原》拍了8個月,雷佳音既跟這個角色作抗爭,也在跟自己的選擇較勁,在原上等待迴歸世界,擔心“是不是要被時代拋棄了”。

這種“被拋棄”的危機感,在他自己的生活裡曾多次發生。2006年畢業季,北京人藝一試考場上,雷佳音見到了考官藍天野,後者今年已91歲,仍然活躍在舞臺一線,更別說十幾年前了。求職者雷佳音還將在二試時再次見到藍老師,也將給他和其餘幾位德高望重的藝術家們表演一段二人轉,“給老藝術家們演《小拜年》?演的時候我就覺得完了”。

同去考試的還有跟他同宿舍的劉輝,給劉輝留下更深印象的考官是鄭榕,“那可是老神仙啊”。劉輝跟我回憶當年考試的場景時,還能記得當時鄭榕老先生說的話:“從昨天考試看,大家都太緊張了。你們不要想著一會兒你們的表演會驚豔到我,不可能的!正常演,你們還是學生。”

十多年前,戲劇學院表演系的畢業生仍對劇院和劇團充滿嚮往,北京人藝對他們來說就更是神聖殿堂,“沒有人不想進北京人藝”。二試後,劉輝接到那個著名的“上劇院來談話”的召喚,雷佳音這頭則毫無音訊。實際上,劉輝這場談話末尾時,劇院領導還問他:“你們班的雷佳音怎麼樣,是哪種風格?”劉輝的回答“屬於比較有幽默感的演員”實際上非常準確。鞍山人雷佳音,十幾年後和演員郭京飛、李光潔組成“TF老boys”,偶爾用男團的方式搞笑,很難想象他在嚴肅的北京人藝會有何種境遇。

回看當年,這也是劉輝得出的結論:“他其實更適合上海的劇院,不像我們劇院,整體感覺土氣比較重。”另一重感慨的主題則是命運,“一次失利不代表什麼,人生的終點在哪,誰都不知道。誰能想到雷佳音當年樹懶似的,黏黏糊糊的,能有今天的成績”。

考北京人藝未果的雷佳音,留在了更洋氣的上海,進了上海話劇中心。2015年,他在《白鹿原》劇組撞見了何冰,北京人藝的“老戲骨”,二人在劇中扮演鹿家父子倆。同一天進組,又同時上原、下生活,第一次照面互相就有個打量,雷佳音覺得何冰這人“傳遞的是一個特別社會的笑臉,但又絕不是這樣的人”;何冰則發現,怎麼頭兩個半月這孩子才拍了一場戲,等自己這個主角都拍完走了,他還多拍了一個多月,“他忍得住,這是很不容易的”。

雷佳音:男演员要等

雷佳音在《白鹿原》中飾演鹿兆鵬

“雷佳音特奔著好去。”這是何冰接受採訪時冒出的第一句話。《白鹿原》拍攝期間,二人在劇組包下的兩層酒店裡就住斜對過兒,都能貧,都愛喝酒,都好論表演。“他在外面是抗男主角的,這個戲裡可不算什麼主要角色,又掙非常少的錢,這就要重點說了,這說明他有這顆心,他要奔向一個大的戲,跟我們這些老幫菜們在一起。”

和老幫菜們一起拼過戲的雷佳音,還有個認知是,“男演員,只要演,總能出來”。這個觀點挺自信。“王學圻老師60多了怎麼了?李雪健老師一輩子都沒演過差的角色,每一個角色都不一樣。女演員困難一些,她們要面對的現實更尖銳。”

過了某個時間段,女演員淘汰率更高,相比之下,男演員選擇空間的確更大。以往表演系招生,會按生旦淨末醜這一類別做大致規劃,雷佳音說他們班的男生其實都想做“性格演員”。所謂性格演員,按宋丹丹的說法就是那些“色彩重的演員”,既不能演誰都像自己,也不能演誰都沒有自己,最理想的是能留下一些表達自己的空間。

從這個角度,像雷佳音和劉輝這樣有能力的演員,允許自己等,“只要足夠熱愛,能堅持住,總能出來”。但等多長時間?10年?20年?不知道。雷佳音等到了。

“我沒跑過龍套”

—專訪雷佳音

三聯生活週刊:紅了之後最大的好處是什麼?

雷佳音:通俗點講,演員越走越好,你的平臺就越高。從前找我的人魚龍混雜,比如公司一般從劇本里找出5個,按優劣勢打個分,最後選一個得分高的去接。現在的情況是,來找你的都是你從前夢寐以求的。

三聯生活週刊:欣喜嗎?

雷佳音:欣喜,但也辛苦。我現在唯一沒有的是時間,如果有時間,我還是希望能在開拍前準備準備。有時候並不是我想達到某個位置,而是,如果我不演,這個好角色就讓別人演了。

三聯生活週刊:讓別人演了不捨得?

雷佳音:不捨得是其一。再就是,人家上來就說,佳音那你這樣,你先拍手裡這個,拍完這個再來演我們這個,我們等你。那你還能怎麼說?所以事兒就一個接一個連上了。你就發現沒時間了,相對的,創作水平肯定跟以前比會差。要是希望維持在原來水平,那就只能消耗我的生命。要不讓我休息,然後塑造好的角色,要是沒有時間,持續輸出,我就只能透支自己的生命,就是這麼簡單。

三聯生活週刊:聽上去不是特樂觀,你現在有危機感嗎?

雷佳音:現在還好,沒什麼危機感。但人生規律就是這樣,潮起潮落,這是肯定的。有的時候我會想,趕緊紅,再幹兩年就可以被淡忘,到那時候再歇個幾年,四五十歲的時候,再通過哪個角色突然間跳出來,這樣比較健康。

三聯生活週刊:所以是期待這一陣趕緊過去?

雷佳音:有時候睡不醒覺就說氣話,想趕緊歇。睡個5天,睡夠了,就想還是演吧,要是現在不演,再過幾年該演不了30多歲了,該演40歲了。上大學的時候自己也說,想做性格小生。我們的臺詞老師劉寧,有一天上課跟我說:“雷佳音,你長得亦正亦邪,特別適合演黃老邪那種角色。”你自己嚮往的那個出口跟對你的評判,其實是很吻合的。尤其是,現在感覺離“小生”這個詞越來越遠了,都把我往大叔那堆裡歸類。其實我不是,我是1983年出生的。

三聯生活週刊:做個假設,如果當年你考進了北京人藝,到今天會是怎麼樣一種狀況?

雷佳音:我不知道。首先就是肯定沒如果。人生不是選擇題,這跟我這回演的《超時空同居》這部電影的主題很像,如果回到二零几几年,重新選擇你會怎麼樣?其實人生不是選擇題,歲數越大越明白,這是道必答題。無論你怎麼選,最後的結果都是這個,跑不掉的。

雷佳音:男演员要等

雷佳音和佟麗婭主演的愛情輕喜劇《超時空同居》劇照

三聯生活週刊:現階段看,你們上海話劇中心的年輕演員,好像更容易被觀眾認知?

雷佳音:北京人藝是一個殿堂,那殿堂就有它的傳統,它的傳統就是,你進了劇團,得跑幾年龍套,當年確實是這種情況,孩子們都得跑龍套。但我們團沒有北京人藝那麼殿堂級,相對的,就特別給演員空間。我不知道現在怎樣,我們團可能也有自己的一些小問題,但在2006年,12年前我進團的時候,就特別好。

三聯生活週刊:怎麼個好法?

雷佳音:感覺管理很現代,很西方化,我們都叫它“演員俱樂部”,很像美國的電影工會。年輕演員,只要你夠優秀,就可以演男主角。而且我們領導很愛才。當時郭京飛畢業那一屆,我們單位要了十幾個人,但郭京飛學習特別差,他沒拿到畢業文憑。然後單位說,這沒辦法,你沒拿到畢業文憑,不符合國家標準,我們領導說:“我就要郭京飛,他文化課不好我也要他,如果郭京飛不能要,這一屆其他十幾個人我都不要。”郭京飛進了團以後一直演男一號。兩年後我進團了,我也開始演男一號。團裡特別給我們機會。我們團演員包括陳赫、鄭愷、孫藝洲、李佳航、我、郭京飛,大家夥兒其實都在那個階段得到了充分鍛鍊。

三聯生活週刊:這裡面好像還有另一層意思:北京、上海兩地的話劇氛圍很不一樣,劇目類型也有挺大差別。上海的話劇會更都市、快餐一些?

雷佳音:對。其實現在來看,那些東西好像是相對快餐和商業一點,留不住。但是我們當時做到的一點是,把話劇改變了。要知道我們學的東西全都是北京人藝那些。那時候,我和郭京飛天天一起混,一起看西方戲劇理論方面的書,突然發現,原來話劇不是這樣的。現在大家能看到比較多的英國戲劇,卷福的,抖森的,你看看他們演的戲劇很不一樣。當時我們就想改變,用自己理解的表演觀去詮釋話劇。那時候年紀小,就選擇了一些比較好玩的載體:即興創作。好多人說雷佳音在舞臺上摸爬滾打,其實我也沒有演過經典劇目,也沒演過很成功的、拿過多少獎的話劇。但即興創作這種方法,那個階段體會領悟到的東西,對今天的我們來說依然非常重要。

三聯生活週刊:說到英國戲劇,現在觀眾能接觸到大量英劇、美劇,甚至通過NTLive這樣的戲劇影像載體,觀眾還能很容易地看到國外戲劇作品。作為演員,你怎麼面對這類挑戰?

雷佳音:其實演員是依附於時代的。當然了,好的東西可以跨越時代,但你也得順應時代。每個時代的審美不一樣,有的時候你為了迎合時代會做出改變,這種迎合不是說惡趣味的迎合。比方說孫道臨老師表演的《永不消逝的電波》,那種表演在當時肯定算是經典,但是今天,觀眾喜歡快節奏,喜歡真實感,演員在表演尺度等各方面勢必都要改觀。比方說《繡春刀Ⅱ》裡的錦衣衛裴綸,我就在嘗試突破。演中國古代戲,正劇,好多都得端著,我就是要演一個現代人的古代感,用現代人的生活尺度去詮釋,這其實就是用改變去迎合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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