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評八仙(十四)鍾離權與呂洞賓論仙是神仙文化發展的里程碑

在小說《東遊記》中有一回故事叫做鍾呂鶴嶺傳道,說的是鍾離權在鶴嶺這個地方向呂洞賓傳授道教仙術的過程。故事中主要講到兩人論述了道教神仙的分類和具體特徵,由鍾離權引導呂洞賓修煉仙家秘術。這段故事不僅在《東遊記》裡面有,在很多涉及到八仙及呂洞賓的明清小說中都有記述。實際上這段故事是出自於全真教的典籍,是鍾呂金丹派最為基礎的關於神仙的論述。至於這段話是否真是這兩位神仙說的,已經找不到切實的證據,但是從這個故事流傳出來開始就對中國古代的神仙文化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一直持續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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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關於神仙的故事從道家黃老時代就存在了,經過老莊列尹的發展,到後來張道陵傳道教,這些故事越來越神奇。而故事之中神仙這個概念也從最初的模糊不堪,到逐漸的具體化和理論化。在道家和道教文化傳播中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神仙故事,比如列子御風而行周遊天下,淮南王劉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然而他們的故事和典籍都對神仙都沒有具體的描述。直到魏晉時期的著名道家學者煉丹士葛洪才在自己的著作《抱朴子》中第一次對神仙進行了論述,使中國道教文化中最核心的修煉目的有了具象化的目標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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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在《抱朴子》中論述神仙時曾引用秦漢時的一部失傳的典籍叫做《仙經》,以此將神仙分為三個主要階段進行論述。這部仙經至今沒有在考古學上發現原著,上面寫了什麼內容也不得而知,著作之人更是未知,所以我們無法把他當作第一部系統化的神仙理論。很多道教學者認為,仙經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是葛洪杜撰為自己提出的神仙理論站臺的虛無之物。我認為很有道理,因為當時的人著作嚐嚐假託先祖之名以顯示自己文化底蘊的深厚。葛洪是道教四大天師之一葛玄的侄孫,他假託《仙經》之名論仙,實際上是在論述自己對神仙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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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道教魏晉時期的重要人物,一方面他是道家玄學派的大宗師,另一方面他又是道教葛玄的子孫,上清靈寶派學說的繼承者。他的多重身份讓他成為那個道教興盛時代的承前啟後的代表人物,也是道教丹鼎派從外丹派逐漸發展到內丹派的重要人物。葛洪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著作了《抱朴子》一書,此書被中醫和道教奉為無上經典。在此書中葛洪認為神仙應該分為三類,分別是天仙、地仙和尸解仙。這是中國道教神仙文化中第一次將神仙分類表述,這個神仙理論架構一直持續到全真教典籍中記述的鐘離權和呂洞賓論仙為止。

瘋評八仙(十四)鍾離權與呂洞賓論仙是神仙文化發展的里程碑

葛洪認為,"上士舉形升虛,謂之天仙;中士遊於名山,謂之地仙;下士先死後蛻,謂之尸解仙。"這是目前考古和道教典籍中丟神仙理論論述的最早文字,而這個理論架構流傳超過六百年,對道教以及漢傳佛教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從這個架構中我們大概能夠明白了神仙是怎麼回事?他們修煉分幾個階段?具體修煉是做些什麼?葛洪以後魏晉南北朝到隋唐的道士們不斷的將其理論進行衍生和吩咐,成為了一整套道教主要的修行仙道的專著。而這裡面的理論甚至影響到了漢傳佛教的一些分支教派,至今有些偏遠地區還在使用這個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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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葛洪對神仙理論的闡述是比較粗略的,很多玄學的東西晦澀難懂,一些道教流派認為有故弄玄虛的成分,其中關於尸解仙一部分爭議最大。王重陽創立全真教後全盤拋棄了尸解仙部分的理論,而是繼承天仙和地仙學說的基礎上進行豐富和延展。於是後來便在鍾呂金丹派中形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天地神人鬼"五仙並存的神仙理論架構,而這個架構以鍾離權和呂洞賓坐而論道的形式進行闡述,並逐漸成為道教理論的主流。至明清時期這個理論在民間流傳甚廣,在《西遊記》的真假美猴王的橋段中也借如來佛的口闡述了這個理論。

瘋評八仙(十四)鍾離權與呂洞賓論仙是神仙文化發展的里程碑

這個神仙理論認為,神仙分為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五種。修煉方法分別為大成、中成和小成。其中天仙和神仙對應於葛洪理論的天仙,具體現象是舉形飛昇和身外化身。地仙和人仙對應的是葛洪理論中的地仙,主要特徵是遊走於名山大川,長生不死和百病不侵。以鬼仙對應葛洪理論中的尸解仙,並且認為尸解仙非正道,連小成之法都算不上。最有意思的是,這個理論認為鬼仙是沒有前途的,除了投胎重修別無他法(打網遊刪號重練)。而且也對佛教部分流派的肉身佛和靠功德死後成佛的理論進行了駁斥,認為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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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理論在明清時侯進入民間廣為流傳,逐步成為神仙理論的主流,替代了原來葛洪的《抱朴子》裡面論述的神仙架構。這個神仙理論架構對中國民間信仰道教的人影響很大,甚至一些漢傳佛教也受其影響。明清時期小說興起,以《西遊記》和《封神演義》為代表的神話小說體系中,大量的引用了這個神仙架構的內容。進入二十一世紀後網絡小說興盛,仙俠流和洪荒流也將這樣的神仙理論納入其中,編出無數暢銷的修仙故事。可以說鍾呂金丹派以鍾離權和呂洞賓對話形式闡述的新的神仙架構,對中國道教和神仙文化影響是及其深遠的。他們在葛洪理論上經營去腐存精,逐步豐富和自圓其說,成為了中國宗教文化最為獨特的一個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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