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anet D. Stemwedel
想让科学研究变得更客观,就需要他人的帮助,团队合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团队合作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某些实际问题中,例如奖金如何分配,团队合作就不如单枪匹马来得容易。
然而,科学家总是希望从其他成员那里获得帮助。其他成员也许能够识别自己在科研中出现的错误。社会学家罗伯特•默顿(Robert Merton)注意到知识创造中的一项游戏规则就是有条理的怀疑。对于该规则,我曾经给出这样的描述:
科研团队中的任何成员都可以提出知识论断,但每一个论断都必须经过仔细审查、验证、严格质疑以确认该论断是否成立。那些经过严格的怀疑性审查而被科学界认同的论断,则可以在科学知识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
原则上讲,在审视自己的成果,或者他人的科研成果时,每个科学家都希望自己具备有条理的怀疑态度。但在科研实践中,无论是自我审查,还是对他人的科研结果进行审查时,都会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
重复他人成果的科研是艰难的
首先我们要认识到,可重现结果的理念在科学研究中非常重要。其实,这不必是科学家团体合作中面临的障碍。但问题是,科学奖励通常预留给那些获得重大发现、解决了前所未知的科技难题的科学家,而不是颁发给那些重复他人已有试验结果的科研工作者。职业评分的关键是,你是否是第一个到达终点并获得重大发现的人。作为第2名、第3名、第10名到达终点线的人则无法得到相同的待遇。
仅仅为第一个到达终点的获胜者设立奖金的机制,也许会阻碍科研工作者开展足量的试验。当然我们确信也有例外,在某些领域的重大发现也许非常出人意料,以至于科学界不会真正相信该发现,直到多名研究者都做出相同的科研报道。但这仅仅是例外情况,并非业内普遍规则。这意味着如果第2个科学家只是取得了相同的重大发现,但她不能为这个发现增添新内容的话,我们只能说第2个科学家不够幸运。
科学家一般都非常聪明。这意味着他们会制定一些战略,来安排时间从事一些可以得到奖赏的活动。从这个程度上讲,重现他人结果的工作看起来更像是一项高投入、低回报的活动。因此,具有先见之明的科学家会安排时间从事其它活动,而不是去重现他人的科研成果。
当他人的科研成果只是自己全新研究课题的基本出发点时,科学家就会频繁重复该科研结果了。如果你发现其他科学家的科研成果看起来禁不住检验,并与其他科学家就此进行交流时,通常被认为是不友好的举止。
质疑他人科研成果可能被误解为人身攻击
科学家努力工作,使其研究顺利开展并得出最佳结论。他们与时间赛跑、分秒必争,希望其他研究人员不会在相同课题中首先取得重大发现。科学家也是人,他们也希望凭借自己的工作闻名于世。
当别人指出某些科研成果存在问题时,相应的科学家会变得敏感易怒。当科研结果出错时,科学家会面临窘境,因为他们可能已经为此耗费了大量的时间、金钱、心血、汗水、乃至泪水。他们也许不得不发表文章予以纠正,或者宣布取消之前已经发表的科研成果。
在这种情况下,科学家变得警觉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戒备状态在推进知识创造上并没有益处,因为它偏离了科研的本质。
我认为对一支科研团队来讲,能够使用的最好方法就是在科学界创造一种良性环境,在这种环境下科研工作者不是独自检查自己的科研成果、数据、方法等,而是
由团队中的每一个成员对科研结果、数据、方法等进行检查。当科研成员认识到团队科研旨在探索关于这个世界的可靠知识体系,并能够就各自取得的知识进行分享时,他们也许能够更加欢迎别人指出自己的错误。将科研理解为科学家之间的斗争,看起来并不是完美的策略。
资料分享过多也难以实现目标
科研方法可能具有欺骗性,即使科学家自己也无法幸免,为此科学家需要尽力保持警觉。其中的一个问题是,个人期望能够影响自己的所见所闻。
我们甚至不用将讨论深度提高到托马斯的《科学革命的结构》,欣赏他对科学典范的完整诠释,或者细细品味他描述的“感知试验”并承认其存在可能性。个人期望对观察研究的潜在影响,是安慰剂控制试验可能成为“双盲试验”的一个原因,使得试验对象和试验者对自己推测的结果摇摆不定。个人期望会改变科学家对科研命题的提出,改变解决这些命题的科研方法的选择,改变在合理范围内对科研结果的预测,从而影响科学知识和知识创造。
与他人合作进行团队研究,针对他们正在致力探索的课题,为其提供信息说明哪个观察结果是自然现象的本质特征、哪些观察结果是主观认识特征,对科学家获得更好的知识成果很有帮助。
然而,有时科学家在团体内分享相同背景的假说、科学期望、甚至是不经意的偏见、影响试验如何设计的科研方法,以及决定取得何种发现结果时,该团体内的科学家会对这种分享的错对毫无察觉。
这意味着一个知识创造团体需要一些健康的因素,来保持这个团队的多样性。至于何种多样性,最理想的是,关于每个研究者的个体背景假说都很难在团体背景中存在,因为你总是和其他具有不同背景的研究者有所距离。
科研合作经常得不到认可或嘉奖
科学家进行大量合作,来分担复杂研究项目中的不同子课题,但在科研评分时刻到来时,往往最大的麻烦是决定谁应该作为第一作者,谁的名字又会被“等等”埋没。科学家就自己领域中科研成果的发表机制进行了详细的讨论,制订了诸如出版后的同行审查等规章。但如果你觉得其他人的争论具有说服力,或者他人发表的科研成果确实成立时,可能很难将你为这个团队科研合作项目做出的贡献纳入你的履历。科学家还达成了详细的出版前的科研结果评审约定,但帮助科学家发现自己的错误、或揭示自己的偏见也许会帮助其他科学家在你之前到达终点。提供这种帮助通常并不能为你带来实际的职业奖励。
团队合作对科学家保证更高的客观性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然而,科学界中的学术大奖似乎与个人成就更加紧密。也许竞争行为和团体友善的适度结合足以使得科学家相互协作,来发现科研错误并予以修正。
如果我们认为客观性是科学研究的一种基本素养,应该为此努力争取更大的进步,那么提供实际的奖赏来鼓励团队科研合作,意义重大。
排版:昕旸
参考文献:
https://blogs.scientificamerican.com/doing-good-science/httpblogsscientificamericancomdoing-good-science20110721objectivity-requires-teamwork-but-teamwork-is-h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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