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創作上我總是不安分

張藝謀:創作上我總是不安分

“我發現,很多觀眾看演出根本不好好看,都把手機拿出來拍,到底是你看還是手機看?吃飯也是,菜上來手機都拿上來了,到底是你吃還是手機吃?”自打手機普及以來,關於“低頭族”的吐槽不少見,而這一次,張藝謀要用高科技的元素,把這些編排進觀念演出《對話·寓言2047》第二季。

繼《對話·寓言2047》第一季去年上演之後,張藝謀對這種跨界演出形式上了癮。前天,張藝謀正式公佈《對話·寓言2047》第二季將於6月12日至14日登臺國家大劇院,讓民間藝術高手與科技達人跨時空聯手,延續科技與藝術的碰撞。

七國團隊展現科技雙刃劍

《對話·寓言2047》是張藝謀首創的一種演出形式,去年推出第一季。之所以叫“觀念演出”,是因為樂劇、舞劇、戲劇都不足以概括它的演出類型。古老的、先鋒的、民間的、科技的元素,都被張藝謀一股腦搬上舞臺。

既然時空定位是“2047”,演出關注的就是未來的生存狀態,而且是與科技密切關聯的未來。說到這個話題,張藝謀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我有三個孩子,搞不好都是‘低頭族’,每個人都離不開自己的手機。”而他自己,也是一個晚上不睡覺、上網刷新聞的“刷夜黨”,“科技是一把雙刃劍,我想把它呈現出來,我沒有答案,只是一個感覺,希望能讓大家觸動,好好想一想。”

在節目安排上,第二季依舊主打傳統與科技的配對。優人神鼓與機械臂投影同臺,先鋒藝術家、舞蹈表演者裘繼戎奉上鏡面舞,匈牙利影子舞表演團隊也將加盟,還有八部合音、壯族坡芽歌書、藏族扎木年等民族民俗藝術。7個單元節目,匯聚了來自7個國家、18個團隊及個人,陣容十分強大。

“我們每個節目都保證原創,都是首演。”張藝謀透露,從去年第一季結束後,整個團隊就馬上投入了第二季的創排中,用了整整一年時間。最難的就是前期的創意環節,為了把看似完全搭不上邊的元素融合在一起,他常常苦熬一個星期還想不出一個點子,又或者好不容易想出一個創意,整個團隊都欣喜若狂,他轉身出去上個廁所的工夫,就又把自己推翻了。

“原創是最費腦子的,我們不是科普,不是把科技和傳統一加一放在舞臺上,而是藝術地呈現,這是最特別的。”張藝謀說,直到現在,7個單元的節目還在不斷的修改與完善中。

舞臺不花哨

五萬行代碼編出高冷效果

“我看這個舞臺就很好,黑白的,顏色不錯。”在《對話·寓言2047》第二季排練現場,張藝謀指著一比一的排練舞臺說。在那裡,一位舞蹈家身著黑衣正在舞蹈,他的右側有兩個機械臂擺動,臺灣表演藝術團體優人神鼓在另一邊伴奏。舞臺正中還立有一塊大屏幕,機械臂的影子和舞者的影子,經過反覆投影拼接在上面,合成一個全新的畫面。整個舞臺除了黑白,沒有其他顏色。

今年的《對話·寓言2047》演出延續了第一季的視覺設計。《對話·寓言2047》第一季上演時就被評價:推翻了張藝謀動輒“大紅”“大黃”“大綠”的豔麗配色,呈現出唯美又有質感的視覺體驗。今年,張藝謀對審美要求更高,給視覺總監任冬生提了一個更尖端的問題:“‘什麼都沒有’的狀態,在舞臺上要怎麼呈現?”

“高冷、空黑,這是導演一開始就給定的調子。”任冬生說,整場演出凸顯的是科技與文化的對話,要的就是沒有設計的設計,“如果到處都是花哨的燈光和繁瑣的佈景,反而影響呈現。”

舞臺設計簡單,不代表幕後工作簡單。就拿第二季中將出現的機械臂來說,張藝謀要求它能跟著音樂優雅地表演。操縱它的是一位來自美國的技術人員Andy Flessas,他參與過NASA火星漫遊車上機械臂的編程。Andy透露,《對話·寓言2047》第二季中的機械臂每出現30秒動作,就需要編寫30行代碼,截至目前,他已經編寫了56700行代碼。

內心不安分

拍電影做演出可以兼顧

這幾年間,除了拍電影,張藝謀沒少執導演出。在擔任APEC歡迎晚宴室外光影秀、杭州G20文藝晚會、平昌冬奧會“北京8分鐘”等國家級演出的導演之後,目前張藝謀還在為上合組織峰會的文藝晚會忙碌。

在他看來,執導演出與拍電影有很大不同。他樂於把高科技元素融入演出,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學習,“演出中上下的轉檯和連接很緊湊,所有裝置、所有人都要在幾分鐘內完成,比電影還複雜。”隨即,他又自信地一笑:“演出和電影並不矛盾,藝多不壓身,只要有時間我就都會去做。”

提及自己的頻繁跨界,張藝謀十分坦然:“我所有的作品都是‘四分五裂’,各種類型、各種題材、各種形式都有。可能很多人覺得不值得,太草率,覺得應該三年磨一劍拍一部電影。可我不是,我愛做更多的嘗試。”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是個“不太愛惜羽毛”的人,“創作上我總是不安分,盡全力扭動自己的身體,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也就是這樣才讓我有更多跨界的機會。”

不過張藝謀也表示,對他來說“電影是最難的”,因為要體現價值觀和人生觀。如果說《對話·寓言2047》給他帶來的是新鮮的科技體驗,那麼在電影中,他就用另一種方式反思科技給時代帶來的變化。張藝謀透露,接下來他要拍一部關於電影的電影,好好說一說膠片電影的事兒,“現在的90後、00後們,估計都不知道膠片為何物了,就算聽說過,也沒見過,沒拿手摸過。那2047年後呢?我們的下一代會是什麼樣?速度太快了,都來不及展望。”

本報記者 韓軒 方非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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