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第三章,點擊標題穿越之前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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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短篇連載,這幾天就會完結的哈
“漓姐姐,這怎麼可能,你們弄錯了……”
“殿下,這位太子妃穿的可是夜行衣。”海棠冷笑著,朝鐵籠裡潑了一瓢涼水。
水漓依舊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翊兒這麼信任你,你不覺得羞愧嗎?”皇后窈窈窕窕地走了過來,站在一旁的司徒翊有種不祥的預感,水漓已經不是棋子了,而是一塊墊腳石,被自己的母后死死踩在腳下。
“罷了,罰你也沒什麼意思,明日你和水巖一起去徐府提親,早點把婉婉給本宮接進來,你陪著翊兒,我真是提心吊膽。”皇后看著被自己囚禁的籠中鳥,嘴角彎起一絲冷漠的弧度。
“母后,兒臣才十四,應該以學事為重,不急著納側妃。”司徒翊皺起眉毛,他看到水漓緊攥著手中的絲帕,水色絲絹上繡著一枝瑩白的梨花。
“側妃?翊兒你在說什麼胡話,婉婉才是你真正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后,這個女人,不過是個幌子。”皇后輕挑秀眉:“太子妃將來可是要母儀天下的,她這殺人不眨眼的妖女休想覬覦。”
“母后,您不能、”
“民女謹遵皇后懿旨。”水漓淡漠的聲音打斷了司徒翊的話,她扶著牆站了起來,沾了灰塵的臉像蒙塵的夜明珠,散發著清冷的光暈。
“算你識趣,陛下等會要召見你,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是。”
皇上似乎擔心水漓受委屈,有話不便說,居然選擇單獨召見她,連司徒翊也排除在外。但水漓顯然將皇后的所作所為掩飾得很好,連皇上給她的免罪玉牌也不動聲色地藏在衣袖中,司徒翊還是深夜將手探進她的繡被裡,牽她手的時候才發現的。
“太好了,漓姐姐,父皇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司徒翊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怪不得母后即便再討厭水漓也不能阻止他們兩人獨處。
“我們……”水漓沉吟著,指尖在司徒翊的掌心輕輕一劃,宛若一顆流星劃過他的生命線。
“漓姐姐,你明天真的要去找徐婉婉嗎?”
“嗯,即便不是我,皇后也會安排其他人去的。”
“她雖然是我表妹,但我真的很不喜歡她。”
“可你以後還是該跟她好好相處,最好能喜歡上她,不然、會過得很痛苦……”
“像你一樣嗎?”司徒翊突然掀開自己的被子,鑽進了水漓的被窩。
水漓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他,黑暗中她清瑩的眼眸好似浸潤在水中的晶石,閃爍著迷離的柔光。司徒翊也是一陣緊張,輕輕按住她的肩,去吻她的臉,而後、慢慢移到她的唇……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水漓伸手推開司徒翊:“不行,小翊,你年紀還小,我們不能、”
“可是徐婉婉就要進宮了,我不想和她,我想和你在一起!”司徒翊下了決心,抱(緊)她纖細的身體、親(吻)她微涼的唇瓣,想給她溫暖,想跟她融為一體……
“小翊,你要是沒喜歡上我該多好、”
朦朧中,他聽到水漓嘆息般的感慨,狠狠將她抱得更緊:“我知道,你是母后的棋子,其實我又何嘗不是,今後我們一起相依為命。”
司徒翊以為一覺醒來,水漓便能坐實太子妃之位,誰知他睜開眼睛時水漓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停當,連出宮的衣裳都已經換好。
“漓姐姐,昨夜、”
“殿下睡得還好吧。”依舊是清清淡淡的聲音,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跟著徐婉婉一起進宮的,還有幾千株嬌豔帶刺的玫瑰,一夜間就霸道地開遍了整個東宮。連水漓的住處也不能倖免,她站在夕陽下看著被砍斷的梨樹,蒼白的臉上看不出心緒,她蹲下身,用一抔一抔地黃土,將來不及枯萎的梨花埋葬了……
司徒翊站在廊下,躊躇了一會,還是沒走上前去。他想到太傅的勸告,殿下若真心待她,現下還是冷落她才好,否則皇后和徐側妃會把怨氣都發在她身上。
在離三年之期只剩一年的時候,司徒翊悄悄到偏殿找水漓。她正坐在廊下撫琴,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了一身,及腰的長髮在寒風中飛揚,宛若三千煩惱絲。琴音被雪水浸染,輕柔卻冷澀:“嚴霜白草木,寒風晝夜起。感時為歡嘆,霜鬢不可視。”
司徒翊伸手拂去她額間的雪屑,指尖傳來沁骨的寒,水漓抬起頭,眸中滿是錯愕,顯然,她不知道今天是他們成親兩年的日子。
“真抱歉,我這陣子都沒出去,早就不看黃曆了。”
司徒翊沒說什麼,挨著她坐下,繼續拂去她身上的雪絮,而後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方才唱的什麼,再唱一遍給我聽好不好?”
她輕撥琴絃,換了一支溫和舒緩的曲子,歌聲也不再疏離清冷,為他渡上了一層暖意:“風回共作婆娑舞,天巧能開頃刻花。正使盡情寒至骨,不妨桃李用年華。”
他按住琴絃,擁她入懷:“很冷是不是?我聽到了,你方才彈的是子夜歌。對不起,把寂寞染給了你……”司徒翊低頭親吻她髮間的銀白,身後冷風襲來,雪花飄飄灑灑地落了一身:“漓姐姐,你看,我們一起白頭了。”
水漓的唇畔泛起漣漪,眼中的柔情背後卻隱匿著一抹哀色,司徒翊不知她的心緒為何會這般複雜。母后工於心計,一心想著奪權,眼神再複雜他都不覺得奇怪,可水漓分明清麗雋秀得宛若雪中仙子,怎會有如此沉重的心事?可能還是對自己不放心吧。
司徒翊從衣袖中拿出一隻手鐲,輕輕給水漓戴上:“上面的圖樣是我畫的,夜明珠是從父皇賜給我的發冠上摘的,我特意讓他們只做一個,因為你是唯一。”
水漓低著頭,輕撫手鐲內側的字跡——執子之手,與子白首。
“小翊、”水漓正要說什麼,卻突然站起身退到幾步之外。
司徒翊還未及反應,徐婉婉已經帶著一群宮娥衝了進來:“你這個老女人,到底給殿下哥哥施了什麼法,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是念念不忘的。那個手鐲不是要送給我的麼,你怎麼能戴!”
水漓靠著廊柱,飛揚的髮絲遮住了臉頰,司徒翊還是看到了她眼中那破碎的悽然。
他竭力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婉婉,你今年幾歲?”
“婉婉比殿下哥哥小一歲,今年十三嘛。”徐婉婉瞥了水漓一眼,得意地轉頭。
“哦,比漓姐姐小四歲。那照你的說法,四年以後你也老了,我就可以不要你了。”
徐婉婉錯愕地瞪大了眼睛,片刻後才緩過神來,臉氣得通紅:“殿下哥哥,你居然這麼說婉婉!都怪這個妖女,都病入膏肓了還在這用妖術、”
水漓黛眉深顰,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鐲,想摘下來,卻被司徒翊緊緊扼住手腕。
“全給我退下,我和太子妃有事商量。”司徒翊冷冷地看了徐婉婉一眼:“手鐲,明日就給你。”
司徒翊攥著水漓的手,疾步回到寢殿,才發現她的房間比冷宮還要悽寂,數九寒天卻連一星炭火都沒有。
“我讓宮娥拿去用了,我生性畏熱,煙火味聞多了會頭暈,還是越冷越清醒。”水漓輕聲解釋,倒不像是說謊,但聲音卻如鯁在喉:“你也別怪皇后,想必她是看我病得古怪,怕染給你吧。”
“沒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司徒翊輕輕擁住她,因為雪水的浸潤,她身上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寒意,他依然覺得溫暖而安心:“你連我的心病都治好了,不是嗎。”
司徒翊握著水漓的手:“答應我,永遠都不摘下來。”
“明天不是要送給徐婉婉麼?”
“我給她準備了假的,足夠她戴,反正上面永遠不會有我的承諾。”他聲音徒冷,一如她淡漠的眼神。水漓微微色變,唇畔漾起一抹酸澀。
*
兩個月後,水巖在南疆擊敗叛軍,卻在回京途中突染惡疾,心智紊亂、神志恍惚,嚴重時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誰。
司徒翊正想著趕緊派太醫前去診治,皇上卻冷笑著摔碎了案上的杯盞,他指著皇后,眼中是徹骨的寒:“你乾的好啊,乾的真好……水巖幾度救朕於危難,你卻這般對待恩人,不怕報應嗎!”
“報應?從此江山穩固,又無權臣震主,簡直一勞永逸,皇上居然在這跟我談報應,真是病糊塗了。”
“皇上、皇后,太子妃求見。”內官稟告道,悄悄向司徒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等會別多話。
眾人以為水漓定是前來央求,讓皇上恩准她去南疆探望,沒想到她雖然眼中含淚卻思緒清明:“父皇,家父如今身體抱恙,返京路途遙遠,只怕禁不起舟車勞頓,還請皇上恩准他回鄉養病吧。”
“就衝你這聲‘父皇’,朕有什麼不能答應的。”皇上苦笑著站了起來:“扶朕回去吧,倘若像你父親那樣忘掉前塵過往,或許也沒什麼不好。”
水巖的事像最後一根稻草,讓本就久病的皇上徹底死心,再也不問朝政。司徒翊終日忙於理政,除了避開獻殷勤的徐婉婉外,更想為日後坐穩江山做打算,他不能繼續做母后的人偶,他要改變自己和水漓的命運。
可是司徒翊怎麼也沒想到,水漓居然會背叛自己。
那天有些政事要向皇后請示,司徒翊不想耽擱,從文淵閣出來後就直接去了鳳宮。
皇后的心腹正在花園裡向她稟告見聞,聲音卻被風吹到了司徒翊耳邊。初夏的風很溫熱,吹到司徒翊心裡卻是一陣冰涼。
“娘娘,皇上今晨召見太子妃,暗暗賜了她一道聖旨。”
“什麼!”
“說太子繼位後必須立她為皇后。”
“該死!你們還有閒情在這跟本宮稟報,還不快派高手把聖旨偷過來!免得到時候朝臣說婉婉名不正言不順。”皇后拍著玉椅,聲音尖細。
“娘娘放心,我們正盤算著去偷呢,誰知水漓回宮後自己把聖旨給燒了。”
“呵,算她有自知之明。”
……
司徒翊的心彷彿被捅了一刀,原來自己心心念念盼著的未來,她從未放在心上,她的心意跟初見時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三年就是三年,一天都不肯多給。
“小翊,怎麼有時間過來、”水漓看著臉色鐵青的司徒翊,神情錯愕。
司徒翊不發一言,俯身在竹篋中翻找,看著被燒黑的殘片質問:“這是什麼!”
“哦、就是一些無用的、”水漓看著司徒翊的臉,畏怯地說不出話。
司徒翊一腳踢翻了竹篋,頹喪地坐在地上:“我真傻,拼命去做自己討厭的事,只想把你留下來,結果你根本就不想管我……”
“小翊,你別這樣。”水漓蹲下身,扶住司徒翊的手臂,眼淚盈盈而下:“你這樣、我好難過……”
“那你為什麼不願和我在一起?”
“不是不願,是不能、真的不能、”她握著他的手在微微顫抖,粉色菱唇翕動著,彷彿在呻吟一個古老的詛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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