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司馬,誅長民:大權在握的劉裕,是怎樣剷除異己,穩固地位的

接上回,劉裕在王鎮惡的幫助下,不待劉毅察覺,先發制人,強攻江陵,走投無路的劉毅,只得自縊而死。待劉裕趕到江陵,立刻下令減少賦稅役差,放寬刑罰,禮闢名士,荊州民心大安。

除了最大牌的劉毅,接下來,劉寄奴就把目光投向了佔據成都,割據一方的譙縱。

很早之前說過,405年,益州刺史毛璩在東征桓玄時被部下譙縱攻殺,然後這譙縱攻佔成都,自稱成都王,霸佔了巴蜀天府之地,仗著天險之地,又因東晉連年戰亂,遂在蜀地割據多年。

要說這毛刺史也是個名人,風聲鶴唳這個詞語的出現,就與他有極大的關係,不過還是被部下殺了。公元407年,劉裕就派劉牢之之子劉敬宣(此人曾逃入南燕,不久歸晉)率五千人伐蜀。

殺司馬,誅長民:大權在握的劉裕,是怎樣剷除異己,穩固地位的

五千人就想滅掉譙蜀,這當然是痴人說夢,而劉敬宣最後也是無功而返。表面上,這次出征,似乎除了損兵折將,啥也沒得到,但是在劉裕眼中,可不是這麼回事。

因為這五千人馬卻能夠把譙縱打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待劉敬宣撤軍,譙縱也從驚慌中醒來,自己小國寡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劉裕這隻老虎抗衡,為求自保,便於這年九月向後秦遣使稱臣。畢竟,後秦也是一隻老虎。次年五月,更派使節前往後秦,申請成為後秦的藩屬國,同時又與盧循暗中勾結,請求後秦出兵討伐東晉。

這些年來,這小小譙蜀與後秦聯軍,不停進襲東晉,給荊楚之地造成很大威脅.

尤其是益州,此地扼守長江上流,雖然離建康稍遠,但卻有俯視建康之效。昔日王濬樓船下益州,一路打進建康城的舊例,劉裕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想找機會將益州收歸,以解除來自上流的危機,只是因為北伐南燕、平定盧循等事,這才耽擱至今。

如今,南燕已滅,盧循既平,經過深思熟慮,劉裕決定調西陽(今湖北黃岡)太守朱齡石為領益州刺史,會同寧朔將軍臧熹、河間太守蒯恩、下邳太守劉鍾、龍驤將軍朱林等,從自己的軍隊中拔兩萬人,由江陵出發,西討譙縱。

朱齡石,字伯兒,沛郡沛縣人,將門之後。祖父朱騰,任建威將軍、吳國內史;大伯父朱憲任梁國內史;二伯父朱斌任汝南內史;父親朱綽則是桓溫座前猛將,曾得桓溫的弟弟桓衝救過一命,故,事奉桓衝猶如事奉父親一樣,擔任桓衝的車騎軍事、西陽廣平太守,不過這時候的朱齡石尚無資歷,威望不高。

殺司馬,誅長民:大權在握的劉裕,是怎樣剷除異己,穩固地位的

任命朱齡石為主將,大出許多人的意料。大家一致認為不宜專節一軍。但劉裕已經認準朱齡石既有將略,又練吏職,決意要將重任交給他。

劉裕與朱齡石密謀進攻路線,說:“劉敬宣往年出黃虎(今四川綿陽東南涪江畔)取道內水(指今天的涪江及其下游嘉陵江)進攻,無功而退。如果我們今年改從外水(指今天的成都市府河及其下游岷江)進軍,乃是一般人的思路,賊軍知我劉裕用兵從不走尋常路,必料我仍走內水,自然會用重兵守衛涪城(今四川綿陽東),封鎖內水。哪知我這次就按一般人思路走,走外水。但當繞開黃虎,由外水直取成都,另派少量疑兵進攻內水,定能出奇制勝。”

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劉裕的戰術虛虛實實,為了保密,不讓譙縱軍偵知真實情況,他還另外寫了一封書信,以錦囊密封,交給朱齡石,交待:“須到了白帝城才能拆開。”

這樣,各軍雖然開拔,但不知道具體的行軍路線。

送走了朱齡石,劉裕知道蜀地必定,很快,他開始解決諸葛長民。

諸葛長民是琅琊人,同劉毅一樣,也是昔日一塊討伐桓玄的戰友。此人頗有文韜武略,不過品行不端,無鄉曲之譽。桓玄曾以他為參平西將軍軍事,算是桓玄的人。但他貪汙受賄,被人檢舉,受到了桓玄的查辦,遂心懷怨恨。劉裕與劉毅、何無忌等起兵討伐桓玄,諸葛長民踴躍相從,事成後得封為輔國將軍。

後劉裕西伐劉毅,諸葛長民認為京師空虛,是個大大的良機,遂發書於劉牢之之子劉敬宣,約他一起造反。不過劉敬宣與劉裕素來交好,他立刻就將信轉交劉裕,這讓劉裕殺心大起。

不過此時正好是討伐劉毅途中,諸葛長民坐鎮建康,若是提前發難,恐怕會劫持安帝,又或者拘禁家屬以做人質什麼的,於是,劉裕只命軍隊、輜重日夜兼行,先返建康候命,而本人卻極力製造出各種假象,拖延歸期。

等諸葛長民已被徹底迷惑,且他的大軍佈滿京師,這才選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乘一葉輕舟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建康府邸東府。

殺司馬,誅長民:大權在握的劉裕,是怎樣剷除異己,穩固地位的

諸葛長民尚在夢中,突然驚醒,聽人說劉太尉已在府署辦公,不由得又驚又怕,趕忙親往東府拜見。

這一來,正是自投羅網,被劉裕的力士當場擊殺。

不日,諸葛氏盡被誅滅。

此後不過三個多月,西川便傳來捷報,朱齡石不負重託,順利平蜀。

原來,劉裕這次又是料敵在先,那成都王譙縱得知晉軍來伐,錯認為進攻內水的疑兵便是晉軍主力,遂集結重兵鎮守涪城。這樣一來,朱齡石主力所走之地全是蜀兵不設防的地段,大軍極其順利地抵達彭模(今四川彭山東南岷江東岸),離成都只有二百里,等譙縱反應過來,已悔之晚矣。

公元413年七月初五日,晉軍兵分數路,向成都各城門發起進攻,蜀軍抵擋不住,紛紛潰逃。譙縱從城中逃出,途經祖先陵墓,受到了女兒、兄弟的責罵和埋怨,羞慚之下,與劉牢之、劉毅等人一樣,自縊身亡。

至此西蜀政權滅亡。

朱齡石因功進號輔國將軍,不久,進監梁州的巴西、梓潼、宕渠、南漢中、秦州的安固、懷寧六郡諸軍事,因平蜀有功,封豐城縣侯,食邑千戶。

朱齡石是平滅西蜀的直接指揮者,受此封賞,得此高官,乃是名至實歸。

但是,說到底,勝利者還是劉裕,經過敗孫恩、滅桓玄、平南燕、蕩盧循、殺劉毅,滅西蜀這一系列戰爭,威名赫赫,風頭無兩。此時,朝中群臣無人不服,而劉裕自然可以全力對付司馬一家了。

什麼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這些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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