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诱娶心上人,三年后重病遗产全给儿子,妻子才说孩子不是他的

老人诱娶心上人,三年后重病遗产全给儿子,妻子才说孩子不是他的

民国年间,夷陵城有一位出名的陶瓷鉴赏家,叫徐心诚,凡是经他掌眼的瓷器,真假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听说,徐心诚学会了他师傅“心鉴”的本事,诚心鉴定,百鉴百成。

不过,徐心诚和他师傅一样,有个铁打的规矩,不管什么人,凡是请他掌眼的真东西,他要按市值提取一成的红利。如果鉴定错了,则全额赔偿买家的损失。

当年,徐心诚的师傅曾看走眼一款明青花瓷瓶,让买家损失了八万大洋,他师傅硬是卖了祖产赔偿了买家。如此铁打的信用,让他们师徒在夷陵城留下美名。

这天,徐心诚家里来了几个人,说是周九爷的手下,请徐心诚前去帮忙鉴定一件瓷器。徐心诚心想:这周九明里是个开银号的,暗地里放的是高利贷,而且跟黑道有染,这几年黑白通吃,成了本地一霸,自己虽然不怵他,但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

徐心诚来到周九的客厅,发现缫丝厂的老板蔡兆寿也坐在那里,徐心诚看见,蔡兆寿手里抱着一个盒子,全身瑟瑟发抖。徐心诚心想:不知蔡老板是怎么惹到周九这个阎罗了?

周九见了徐心诚,拱手说:“实在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才请你来掌眼,多有得罪。”

徐心诚说:“这是好事,如果是真东西,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周九说:“徐老板,你这话我爱听,如果事情成了,一成的利,我绝不少你一个铜子儿。”周九指了指蔡兆寿,说蔡兆寿半年前从他的银号借了五千光洋,当时说好,月息两分,半年后如还不能归还,则用缫丝厂作抵押。

现在时间到了,缫丝厂已经破产,根本没有还款的能力,周九找到蔡兆寿催款。蔡兆寿还钱无门,只好拿出家里的明朝景德镇祭红大花瓶,用来抵押欠款。

徐心诚听了,说:“如果真的是明朝祭红大花瓶,价值可远远不止万元啊!”

周九笑着说:“如果是真的,我愿出价八万银元,剩余的差价我可以补给蔡老板。”

徐心诚知道,明朝祭红大花瓶是窑变的产物,可遇而不可求,他曾在上海拍卖场里亲眼见到一只明朝祭红大花瓶被一个外国商人以十万银元买走。于是徐心诚对蔡兆寿说:“蔡老板,快请出宝贝,让我们见识一下。”

蔡兆寿抱着盒子,来到八仙桌前,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一只两尺长的花瓶出现在众人眼前。花瓶的颜色如玛瑙一般润泽,如鲜血一般艳丽,让人为之惊叹。徐心诚掏出放大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仔细检验起来。

检验了好一会儿,周九忍不住了,对徐心诚说:“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徐心诚望了周九一眼,说:“这价值连城的东西,我不仔细掌眼,万一是赝品,我全部家当也赔不起呀!”

周九连连点头:“徐老板说的是,说的是。”

徐心诚又仔细看了许久,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来:“这只花瓶,确系祭红花瓶无疑。”

蔡兆寿和周九听了,都欣喜不已,不料徐心诚语气一转,叹道:“这只花瓶虽是祭红花瓶,不过,不是明朝的,年代只有六十年左右,按市值,最多价值五十块银元。”

听了徐心诚的话,周九和蔡兆寿脸上都变了颜色,特别是蔡兆寿,面如死灰,喃喃地说:“不会,不会,我父亲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

徐心诚说:“也许是误传吧。”他说,清同治年间,景德镇的工匠已经研究出祭红花瓶烧制的办法,使祭红花瓶变为日常器皿。

周九听完,额头不由出了一层冷汗,他对徐心诚说:“幸好徐老板火眼金睛,我差点被这老东西障了眼。”

蔡兆寿却还是不愿相信这个结果,周九冷笑道:“如果这花瓶是真的,我就要付给徐老板近万银元的佣金,难道徐老板是傻子,放着这佣金不要?”说完,周九就逼着蔡兆寿回家去取缫丝厂的地契。

没想到,这时徐心诚发话了,他对周九说:“蔡老板那缫丝厂,价值也不止一万大洋吧?周九爷为了得到缫丝厂那块地皮,真是费尽心思。

今天,我借给蔡老板一万大洋,你就放过他吧。”徐心诚知道,缫丝厂那块地皮,三万大洋也不止,只是周九得知缫丝厂倒闭,就放出话来,不准别人借钱给蔡兆寿,才逼得他卖花瓶。

周九的心思被徐心诚说穿了,脸变成猪肝色,对徐心诚说:“这是我和蔡老板的事,你不要在中间掺和。”

徐心诚笑笑说:“周九爷,过两天,袁司令就要到夷陵城就职,已经委托鄙人,邀请夷陵城内各位乡绅名流参加就职典礼。”

听了徐心诚的话,周九默不做声,半天,才吭出一句话,说:“好吧,就按你徐老板的话办。”徐心诚和即将来夷陵城就职的民团司令袁司令是拜把子兄弟,周九得罪不起,只有认输。

此时,蔡兆寿不由得对徐心诚充满感激。蔡兆寿回家后不久,徐心诚的管家就来了。管家拿出一张一万银元的渣打银行现金支票,交给蔡兆寿,说:“这是我们老爷交给您的。”

蔡兆寿忙说:“我打张借据。”

管家说:“这倒不忙,我们老爷还有事相求蔡老板。”蔡兆寿说:“徐先生替我保住了祖上产业,就是我的恩人,只要蔡某能做到的,必当全力以赴。”

管家笑了笑说:“去年,我们老爷托媒,想娶您的千金蔡祭红小姐,当时,您嫌弃我们老爷年纪大,而且是个鳏夫,拒绝了。现在,您能否重新考虑一下?如果您能答应,我们老爷说了,这一万银元就算是他迎娶令千金的聘礼。”

原来,蔡兆寿有个独女,名叫蔡祭红,今年二十岁,长得十分貌美。去年,徐心诚托媒人上门,蔡兆寿征求女儿的意见,可女儿正钟情于一个名叫胡风楠的流浪画师,自然不同意,于是,蔡兆寿就推掉了这门姻缘。

现在,蔡兆寿心想,自己陷入困境时,这胡风楠帮不上半点忙,而徐心诚帮自己保住了缫丝厂,和徐心诚联姻后,周九就不敢再觊觎自家的产业了,于是当即就下定决心,对管家说:“这事我做主同意了,不过,小女有点小性子,还需慢慢劝说。”

送走管家,蔡兆寿叫来女儿,把徐心诚求婚的事说了一遍。蔡祭红和胡风楠正恋得火热,当然不肯。蔡兆寿对女儿说:“你应当替我们家的祖业着想。”

说完,就把周九想霸占缫丝厂,徐心诚仗义救难的事说了。蔡祭红被逼得没有法子,就抽个空子,想去找胡风楠商量。不料她来到胡风楠租住的房子,胡风楠家里已经搬了个空,人不知到哪儿去了。

“这负心的人呀……”蔡祭红欲哭无泪。

蔡祭红年龄尚小,又没人替她出主意,只好依了父亲,嫁给徐心诚。婚后不久,蔡祭红怀上了孩子,徐心诚欣喜非常,更是对她宠爱有加。

事不凑巧,蔡祭红怀孕七个月时,在竹林散步,摔了一跤,生了个早产儿,幸好没有大碍。徐心诚五十岁才做了父亲,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给儿子取名为徐长鉴,希望儿子能继承他的鉴宝事业。

蔡祭红操持家务,尽心尽力,从一个青春少女变成了贤妻良母。有贤妻娇子相伴,徐心诚尽享天伦之乐。可徐心诚没有想到,这样的好时光仅仅过了三年,他就得了不治之症,治疗半年,没有效果,人也就奄奄一息了。于是徐心诚请来律师,立下遗嘱,将家产全部留给儿子徐长鉴,在徐长鉴没有成年前,由蔡祭红替他管理。

立完遗嘱,徐心诚摒弃众人,把蔡祭红叫到里屋,对她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徐心诚说:“你家里那个祭红花瓶,其实是真的明官窑花瓶,千万不要贱卖,留给鉴儿当传家之宝。”蔡祭红听了,有些惊讶,说:“那你当初为什么说它是假的?”

徐心诚说,当时他看出花瓶是真品无疑,他也想得到这个祭红花瓶,可是,他又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也不愿和周九闹翻。于是,他拉长了鉴赏时间,其实是在想对策,最后终于有了主意—他对众人说这个瓶子是假的,然后借钱给蔡兆寿,让他还了周九的借款。

取得蔡兆寿的信任后,他提出娶蔡祭红为妻。徐心诚知道,蔡兆寿为了报恩,一定会逼着蔡祭红嫁给自己。蔡兆寿只有蔡祭红一个独女,将来,那个祭红花瓶自然就是自己的了。

蔡祭红听了徐心诚的话,如五雷击顶,平时,她因为对徐心诚心怀愧疚,一直小心伺候着他,没想到,徐心诚的内心却如此狡诈,什么“心鉴”,什么诚信,全是骗人的鬼话。

不过,蔡祭红只愤怒了一会儿,就似乎平静下来,她面带笑容,对徐心诚说:“我也有个秘密告诉你,你看看咱们的鉴儿,是不是哪个部位都不像你?”

徐心诚不知蔡祭红是什么意思,惊疑地看着她。蔡祭红说,她嫁给徐心诚前,就怀上了胡风楠的孩子,后来,胡风楠不辞而别,让她心灰意冷。为了报恩,她嫁给了徐心诚。她恨胡风楠无情,就一直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捶打掉,可即使故意摔了一跤,孩子却仍然平安降生。

“你说……鉴儿……是胡风楠的?”徐心诚有些气急败坏。

“是呀!”蔡祭红说得很轻松,这些年压在她身上的负罪感一下子没有了,“可笑你鉴定了一辈子的真假,连自己的儿子是个赝品也没鉴定出来。”

徐心诚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仍清楚地记得,三年前他雇人将胡风楠杀死,抛尸长江,然后拿走他的行李衣物,制造他出走的假象。没想到,冥冥中老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自己所有的家产,全都送给了胡风楠的儿子。

在最后断气的时候,徐心诚仿佛看见师傅从远处走来,一字一顿地叹道:“人—心—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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