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系列到底是不是「俄版輻射」?

在E3 2017大展上,Deep Silver公佈了生存題材動作射擊大作《地鐵》(Metro)系列的最新作品《離去》(Metro Exodus)。來自烏克蘭的開發商4A近期宣佈製作工作一切順利,遊戲將在今年的第四季度發售。

《地鐵》系列到底是不是“俄版輻射”?

(遊戲封面暗示,本作中人類勢力將會從地鐵進入地表世界)

一提到《地鐵》的大名,很多玩家立刻會給它帶上“俄版輻射”的標籤,這也可以算作是對一款“伏特加遊戲”的認可。然而,《地鐵》真的和《輻射》系列有相似之處嗎?

今天我們就來說說這個話題。

從世界觀的格局來看,即便在“核毀滅”這一兩款遊戲共同使用的背景上,各自的框架和細節設定都是大相徑庭的:Fallout(本意就是“餘波”)是核大戰後兩、三百年之後的世界,早就超過了奇愛博士為那位禿瓢美利堅大統領閣下描述的那個近一個世紀的暗無天日(氯化鈷G的半衰期是93年)。

《地鐵》系列到底是不是“俄版輻射”?

縱然廢土世界中充斥著變異怪物,還有叢林法則統治的人類世界,但大地母親已經開始恢復她原來的樣子。縱然這個世界充滿了血腥,但此時混亂更像是黎明前的黑暗,晨光已經在地平線那一頭向著倖存者的後代們招手。從自然角度來說,雖然生存很艱難,但這樣的世界是有希望的——至少人類早就已經離開了避難所,脫下醜陋的防毒面具和厚重的隔離服,在地表就生存資源進行大規模的爭奪。

《地鐵》系列到底是不是“俄版輻射”?

而Metro的世界則恰恰相反,此時距離核大戰剛剛過去了不到30年,環繞地球的放射雲讓大地就像月球背面一樣死寂。統治地表的是在充滿核沾染的廢墟中肆虐的變異怪物,即便在擁有充分後勤保障的情況下,登上地面的生存率也是極低的,地鐵中的人們甚至吸了來自外部世界的一口未經過濾的空氣,都會當場死於非命。莫斯科的倖存者們只能像蟑螂和老鼠一樣擠在狹小的地鐵世界苟延殘喘,在骯髒的坑道中動彈不得。更為悲劇的是,人類的天性(亦或者說是劣根性)還繼續驅使著他們進行自我毀滅,文明的火種在一點一點熄滅。這是一個沒有未來,只有絕望的死亡之地。煉獄那裡的情況,應該不會比“地下鐵”好到哪裡去。

《地鐵》系列到底是不是“俄版輻射”?

(法西斯這種被文明世界所不容的極端意識形態,在地鐵世界也可以發展壯大為一股逆流)

在氛圍渲染上,“地鐵”極少採用白描手法,“我不給你看災難發生的過程,我只負責給你展示災難的結果,讓你去聯想它的慘烈”。對於引發世界末日的這場第三次世界大戰,原著小說根本沒有提到它的過程(甚至連World War III這個詞都沒有出現過),然而類似“再考慮這些事情,你的大腦中就會爆發第四次世界大戰”這樣令人浮想聯翩的對白,就已經能夠讓我們對這一概念無法直視。“地鐵”兩款遊戲對於小說這種利用心理暗示來增強臨場感的做法貫徹得相當到位。我們所看到的NPC,並不只是用循環而又機械的動作來湊數的群眾演員,也不是那些只會將老臉湊到玩家的鏡頭跟前擠眉弄眼的小丑,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在努力讓自己在惡劣的環境下生活下去,他們甚至不會注意到Artyom這個“救世英雄”的到來。

《地鐵》系列到底是不是“俄版輻射”?

就像《地鐵——最後的曙光》中一個很能打動玩家的細節——用手影來給孩子們描述一種叫作“鳥”的生物的大叔,他努力想表現鳥兒飛行時的輕盈與優雅,然而孩子們卻爭先恐後地叫道這是“飛怪”……在地球的生態系統被盡數毀滅後出生的這群幼童,又是如何才能想象得出那些曾經在藍天之上自由翱翔的美麗生物。於是這位對牛彈琴的大叔只能這樣解釋二者的區別:它們並不會攻擊人類,它們會用美麗的歌聲在清晨叫醒熟睡中的人們……在死寂一片的劫後世界,人類文明的記錄也僅剩下一些支離破碎的殘片,我們的後代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自己文明曾經的輝煌。無需用屍山血海的駭人景象,這場戰爭所帶來的傷害已能讓不經意間看到這一幕的玩家震撼不已。

《地鐵》系列到底是不是“俄版輻射”?

在延續了前作對無比苦B的地鐵生活的表現與驚悚元素以外,《暮光》利用Artyom具有通靈能力這一設定,將玩家放在了災難發生時那些一個個被核爆吞噬的生命個體的身旁。在主角前往搜索物資的波音客機的殘骸中,“我不想死”的慘叫聲依然迴盪在這個狹長的空間類。在那座被核爆摧毀得千瘡百孔的民房外,我們看到無辜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玩耍,在鋪天蓋地的烈焰將其瞬間化為灰燼的時候依然渾然不知。幾十年之後,她的冤魂依然在向窗戶外的廢墟眺望,她依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何突然變了樣,她只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媽媽……每一個受害者的絕望與悲傷,都讓屏幕前的我們感同身受。

莫斯科的一座的地鐵站臺——或者說是曾經的地鐵站臺,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耳邊寂靜得讓人心中發怵,只有正在熄滅的篝火所發出的噼啪響聲。腕上的夜光手錶告訴自己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緩慢轉動的時針似乎在諷刺著它的主人此時的境遇——無論它指向午夜還是正午,我們都永遠也看不到陽光,只有黑暗時永恆的。我追憶著兒時在同樣的位置看到的整潔而又明亮的站臺,努力將遠處崗亭的探照燈想象成呼嘯而過的列車。我拿起那隻用廢舊零件拼湊出來的山寨AK,將防毒面具和隨時都可能電量耗盡的夜視鏡掛在腰間,開始了又一天的巡邏任務。我不敢奢望能夠重回過去,我只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夠驅散這末日的陰霾,然後毫無顧忌地登上地表,仰望傳說中的星光……在沉浸在上述氛圍之中的時候,你還會想起“輻射”這個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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