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一個對中原王朝進程有重大影響的民族;一個被史學家司馬遷稱為“先祖夏后氏之苗裔”的民族;一個與兩漢死磕被滅又迴光返照的民族;一個縱橫歐洲大陸,間接造成輝煌西羅馬帝國崩潰的民族。這麼多標籤頂在頭上,匈奴清晰的面容似乎又披上了神秘的輕紗。讓我們逐本溯源,慢慢梳理部族的歷史,逐漸為您清晰的呈現。
匈奴歷史悠久,從戰國時代就一直困擾北方諸侯國(趙國、燕國等)。祖居在歐亞大陸的西伯利亞的寒溫帶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地帶,他們披髮左衽。據《史記·匈奴列傳》中記載,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維。意思是說匈奴先祖是夏后氏後代,名叫淳維(夏朝最後一個皇帝夏桀之子)。夏被滅後,後代淳維因國滅帶族人逃入北部荒漠,與當地的部落融合,經過數千年生息,終成北部最強大部落。匈奴被稱為蠻夷,主要有是被髮左衽,意思就是說不收拾頭髮衣服還是左衽;而中原華夏族都是右衽,什麼是華夏:服裝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說明我們華夏族(漢朝之前漢族的稱謂)講究服飾禮儀,看你匈奴頭不梳臉不洗還是左衽不是蠻夷是什麼。
秦末漢初,匈奴逐漸強大起來。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匈奴冒頓殺父而自立。向東攻滅東胡,向西在打敗夙敵月氏人後,用月氏王的頭蓋骨作成了酒杯。隨後,他帶領匈奴征服了樓蘭、烏孫、呼揭等20餘國,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區。向北則征服了許多遊牧民族,向南兼併了樓煩(今山西東北)及白羊河南王之轄地,重新佔領了河套以南地區。匈奴居有了南起陰山,北抵貝加爾湖,東達遼河,西逾蔥嶺的廣大地區。擁有控弦之士三十餘萬,成為北方最強大的民族。
西漢初年,匈奴屢次南下擄掠財富。新生的漢政權,被迫反擊。期間誕生了第一個“漢奸”韓王信(列位看官注意這不是韓信,不要混淆)。公元前201年,韓王信在大同地區叛亂,並勾結匈奴企圖攻打太原。漢高祖劉邦親自率領大軍迎擊匈奴,初戰告捷,後來又乘勝追擊,直至樓煩一帶。時值寒冬天氣,天降大雪,高祖輕敵冒進,結果中了匈奴誘兵之計。劉邦和他的先頭部隊,被圍困於平城白登山,達7天7夜,完全和主力部隊斷絕了聯繫。後來,劉邦採用陳平的計謀,向冒頓單于的閼氏(冒頓單于夫人)行賄,才得脫險。此戰後,漢政權意識到短期內武力迅速解決匈奴幾不太可能,不得不委曲求全採取和親政策維護邊境安寧。
白登山之圍後,新生的漢政權默默舔舐傷口,積蓄力量,經過幾代帝王休養生息,特別是文景之治以後,國家富足。漢武帝即位後著手反擊匈奴,從公元前133年(武帝元光二年)到元帝建昭三年(前36年),歷經幾代帝王長達百年前赴後繼的征戰,。漢西域副校尉陳湯矯詔發西城諸國兵及屯田吏士4萬人分兩路攻殺郅支單于,滅北匈奴,從而結束西漢與匈奴的百年大戰,匈奴對西漢來說不在有威脅。此戰後,“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豪言壯語青史留名 。
在東漢匈奴再次分裂為南、北匈奴。公元48年,南匈奴單于率眾投降,被安置在河套地區。北匈奴叛服不定,讓東漢下決心摧毀北匈奴。公元89年,將軍竇憲大破北匈奴,班固在燕然山(今蒙古杭愛山)南麓勒石,銘刻《封燕然山銘》紀功。後代王朝大軍出征漠北時,大家通常恭祝大軍立下大功,勒石燕然,就是班固這個典故。激勵著一代代的國人殺敵報國。抗日戰爭時期,中國遠征軍唱著軍歌出征緬甸,歌詞有云“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也以此立下殺敵報國的誓言。
時光荏苒,王朝更迭。歷史的車輪來到了西晉末年,五胡亂華,城頭變幻大王旗,你方唱罷我登場。公元407年,匈奴鐵佛部人劉勃勃想起了老祖宗的傳說,認為自己是夏王后裔,建立大夏國(詳見之前寫的文章歷史上的大夏)。自稱大夏天王,建都統萬城。這是匈奴在我國曆史上最後輝煌的記載。國祚25年,傳三帝。
北匈奴戰敗後,無法再漠北立足,一部分部眾不願遠離故土,逐漸融入隨後到來的鮮卑中,更多的部族選擇西遷或者乾脆說是逃亡,距離漢朝遠一些,再遠一些。離開中土從中亞往西,沿著伊利河、中亞、頓河等,走走停停,在200多年漫長的時間裡不斷融合沿途的小部族,漸漸恢復了元氣。後來到了頓河以東的俄羅斯草原的南部。滅粟特國(一名阿蘭)。獨霸南俄草原,休養生息,勢力擴張。匈奴大單于率部渡過頓河殺向東哥特人。雖然哥特人也被羅馬帝國稱為蠻族,但是哪裡是與漢朝廝殺百年被迫西遷好容易恢復元氣匈奴人的對手。東哥特人被殺的大敗,被迫西逃。匈奴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在故土吊打東胡、大月氏的時光,尾隨追殺東哥特人。公元374年,匈奴渡過頓河,侵入東哥特人的領地,推翻了東哥特人建立的帝國。376年左右,他們又擊敗居住在羅馬尼亞一帶的西哥特人,到達羅馬帝國的多瑙河畔。哥特人不得不繼續西逃或者進入羅馬帝國的疆界,造成了羅馬帝國的混亂。此時的匈奴兵員充足,戰力無雙,在收容後續到達的部族後佔據多瑙河流域,以匈牙利為中心建立匈奴帝國。原土著日耳曼民族被迫逃亡。此時,東西羅馬帝國已經衰落,無法抵禦匈奴,不得以常常以黃金等換取和平苟延殘喘。此後,匈奴大名鼎鼎被歐洲人稱為上帝之鞭的大單于阿提拉繼位。阿提拉雖表面粗野,但內心卻被多年的外交、政治和軍事角逐磨鍊得十分細膩。阿提拉為人狡詐,野心勃勃,其殘暴兇狠程度使整個歐洲都在他面前發抖。他的兵鋒殺到哪裡,哪裡就意味著血流成河。歐洲人稱他為“上帝之鞭”,阿提拉不斷入侵東西羅馬帝國,掠奪財富,建立起橫跨歐亞大帝國。
阿提拉死後,諸子爭位,帝國分裂。總體來說北匈奴的西遷,推動了歐洲社會的大變革,改變了整個歐洲社會的政治格局,是世界文明史上的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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