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老兵孙成回到阔别30余年的老连队,与儿子一起踏上那条熟悉而陌生的巡逻路,站在界碑前,孙成凝望着两个红色“中国”大字,轻轻抚摸着沧桑的大理石碑身,久久不愿离去。
该消息在《解放军报》和央视军事报道刊播后,他又着实在朋友圈里火了一把,自己照片也被老战友们转发至朋友圈刷屏,孙成心里那个美啊!
返回后的几天里,他的微信里天天响个不停,老战友们纷纷给他送来点赞祝福,看到他们父子同走巡逻路的幸福一刻,勾起了老兵们对边防的眷恋,几名老兵也准备自发重返连队,去寻找当年那段戍边记忆。
志愿申请到边防
那是1986年,中越自卫反击战局面陷入僵持,源源不断的年轻战士被输送到前线。20岁的孙成作为家中的独子,不顾家人强烈反对,毅然辞去工作,偷偷报名参了军,顺利坐上北去列车。
从老家陕西坐了5天火车到库尔勒,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自己,还以为是到了呢?又被带队干部拉到了汽车站,又坐了4天汽车,花了整整9天时间,才走到祖国最西端的边陲军营。
新训结束后,他没有留在机关,却来到了边防连队,来到边防连后,条件也相当落后,但这种现实超出他的想象。车驶进用砂石垒成的连队大门时,一种悲凉顿生。营房是土块和砖砌成的,已经出现裂缝。
他在连队呆了四年,几乎没有真正洗过澡,因为用水非常困难,连队的锹、镐、榔头和水桶都成了他们取水的工具。冬天只能砸冰取水;到了夏天要到十几公里以外的井里挑水。用电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
1988年除夕夜,孙成感到全身乏力、身体发冷、脑袋发晕,索性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医务室。军医量体温吓了一跳,体温40度,在高原是要出人命的。连长迅速命通讯员发电报向团里报告。“由于大雪封山,车可能要在路上耽误些时间,等车一到就送下山。”连长安慰着孙成说。
退伍前踏上巡逻路
由于那次生病,使孙成的身体不能适应部队工作, 1990年他退伍离队返回家乡。在离队前他极力向党支部要求走走那漫长的雪域边关路,连队怕他身体吃不消,又拗不过他。
一路上,孙成最后一次敬礼告别五星杨,最后一次陪军犬阿黄溜圈,最后一次抚摸军马闪电……过了“琼伯乐”达坂后,山这边寒风似刀,雪花抽打在脸上生疼难忍,巡逻官兵踏着齐膝深大雪艰难前行,由于孙成的身体原因,多次有些虚脱,再加上强烈的高原反应,但他始终咬紧牙关跟在巡逻队伍后面,很遗憾他未能爬上界碑。
带着遗憾踏上了返乡路,回到西安后,他联合两名老战友在雁塔区明德门合资开了一家饭馆,并取名“新疆饭店”,门口的宣传单上和电子屏打印“凡是军人进店打折优惠,凡是新疆军人一律免费”的广告词。
饭馆开了两年多,因拆迁施工最终停业。采访中,孙成告诉笔者:“开饭馆没挣上钱,军人朋友倒是结交了不少。我的微信朋友圈里,60%的好友都是军人和复转老兵,每当大家一起回忆起那段青涩的当兵历程,总有聊不完的话语,总有谈不尽的感情。”现如今,朋友圈里如果谁有困难或需求,孙成都会第一时间伸出援助之手,有时也会召集朋友一起帮助战友渡过难关,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网上慈善家”。
送子参军弥补遗憾
一天是军人,一辈子军旅情。走进孙成的家里,客厅墙上挂的、桌子上摆的、像册里存的,都是那一张张弥足珍贵的老军装黑白照片。有乘马巡逻的、有训练场上训练、有抢险救灾的……深情地望着每张泛黄的照片,孙成告诉笔者说,“这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感人至深的戍边故事。”
孙成讲起那一张乘马巡逻脱险的照片时,至今仍有心余悸。“那年冬季的一天,我们三班一行7人乘马到5号山口巡逻,途中雪海茫茫,走到了虎口涯达坂时,我的军马有些骚动,刚开始还以后是碰见狼群了哪,我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有雪崩,我赶紧招呼大家离开,巡逻队伍刚走过去,雪崩就下来,当时那一幕太惊险了。脱离危险后,连长给我们每个人照了一张照片。虽然照片现在看上去有点泛黄,但我的是保存最好的。”孙成自信地朝笔者笑了笑。
孙成的儿子孙家奇从小就是听着这些戍边故事长大的,在他的孩童时代,孙家奇经常会对着这些感人的雪景照片发呆,慢慢地小家奇对神秘的边关充满了好奇和憧憬。孙家奇在父亲的感召和影响下,为国戍边、当兵抗枪的种子在心里扎下了根。
大学毕业后,孙成与孙家奇促膝长谈,话语间,孙家奇对边防的向往还是迫切的。当时孙成只想让儿子参军,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可还没等孙成开口,孙家奇就说出了当兵的想法,这让孙成非常高兴。
2015年,孙成亲手把刚刚大学毕业孙家奇送进了部队。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儿子孙家奇恰好被分配到自己曾经战斗过的连队。
父子共同去巡逻
儿子孙家奇被分到了迈丹边防连,孙成的心里像吃了蜜似的。他第一时间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分享到老兵朋友圈,老战友们看到后,纷纷给他点赞致敬,都夸他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儿子。
与儿子孙家奇一起巡逻,这是孙成的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在孙成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但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直到,前不久,孙家奇出现了思想问题。
随着孙成的年龄越来越大,孙家奇想趁士官套改时提出退伍照顾他,当孙成从电话里得知这一消息后,思量许久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倔强的儿子一旦作出决定,就很难再改变。
为了让儿子继续留在边防,孙成决定前往老连队,用实际行动去感染教育儿子。买机票、坐汽车,历时两天一夜,孙成从陕西老家来到了边防哨所,这让毫无心里准备的孙家奇感到非常意外。
在孙成的请求下,连队专门安排一次例行巡逻。他在与儿子孙家奇在巡逻路上,讲起了30年前的戍边守防故事。
在他父亲的感召激励下,孙家奇已成为了连队“边防通”“活地图”,每次巡逻执勤都主动要求参加,多次被连队评为“执勤能手”和“优秀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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