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郎平列传
郎平者,京畿人也。以排球而名重于天下。
初,平生。其父曰:吾本意为女儿,今天随人愿,惟祈望平安一世,足矣。名曰平。
平瘦小,体弱。然食多,而家窘,以黍怀养,竟长于常人。每忆及,平曰:大人艰辛至此,然从来乐观,此惠及多矣。
髫年,平入小学,性直爽而温婉。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人谓之曰:此南北和也。父笑曰:岂非老夫之传也?父甚爱体育,常携平观赛。因之,平亦爱之。
平茁壮,远高于常人。舞勺之年得进体校。师见其父问曰:平资质绝佳,吾欲师之,学排球,如何?父大笑曰:此吾之愿矣。
平执着。师所传,有不明者,繁问。以至于师无奈,谓之曰:且自习之。于是平寒暑不畏,勤习之,至明为止。师尝谓人曰:吾传之者甚多,然可成才者,平也。
二八,平已有所声名。总教头袁伟民筹建队,四方求才。人谓之曰:京师之中有良材,平也,可往视之。伟民曰:善。及见平。伟民曰:虽才资甚佳,然功夫尚浅,粗也。曰:吾量有限,平所制之。先生如教之,如玉,琢之磨之,则可大放异彩。况平善学。岂庸才乎?伟民曰:诺。再拜而去。平乃入国家队。
初,平廋弱,然臂长,且气力甚大。伟民曰:但又所增,则可主功也。于是,每日督之增益。明年,平已跃然主力耳。
当是时,国尚弱,体育尤其,而大球不行。所谓大球者,乃足球、篮球、排球也。太宗欲振国威,修内政,争外权,开国门,望世界。曾谓曰:体育,国家之神也。旦有所破,必振奋国家,于振兴有望。而伟民笃信之,每每告曰:吾等三生有幸,可于排球之间,振奋国家,敢不奋力乎!
三年,伟民帅,征战亚洲,登顶也。四年,伐德国,于不来梅大破敌手,授最佳。同年,斩获世界杯冠军。此为女排第一冠,举国欢腾,以为傲也。平勇冠三军,于乱军之中破敌无数,气盖全场,人惊呼:此铁榔头也。铁榔头者,金也,破之不可挡。
其后数年,平帅队称霸赛场,凡国之大战,如探囊取物,每战必胜,而国际之间,则取四连冠。甲子,平终随己愿,于美国取奥运之冠,国人振奋。奥运之冠,如皇冠之珠,弥足珍贵。女排临恶战而不退,虽艰苦而不惧,国人谓之曰:女排精神。
平征战四方,建功无数,然积劳成疾,伤痛亦多矣。平思之,于激流而退。当时,退而仕者有之,而工者有之,而教者有之。平战功累累,上峰曰:可为仕也。然平不以为意,欲学,乃入京师学堂,学夷语。
丁卯,平求学于域外,至美国,学体育管理。平无所财资,所幸友人资之,且于大学球,方能度日。尝拮据,每日汉堡填之,至今见而呕也。然平不为所动,勤奋致学。
平声名隆天,求之者众矣。己巳,意大利求之以高利,而平应之,不过一年,冠也。平身不佳,膝积水甚多,医告之曰:甚重焉,不若休息,待有所善,再战。平曰:彼于吾高利,岂不尽心乎?于是干其水而再战,忍痛亦能冠之。意人无不敬佩。
其时,平等皆退而排球衰,国人呼之,平归,然战绩不佳,征战亚洲仅亚军也。国人责难者众。辛未,平再回美国,帅队冠也,且终至学乃成。
乙亥,伟民退,而求平。平曰:国有求而不应之者,非人也。其后四年,平帅队征战无数,左冲右突,小胜居多,而世界冠军难求。前有佳绩,国人心高,无冠不欢。终至平挂冠而去。
己卯,平再赴意大利,教之,霸也,期间或更换球队,仍冠也。意人曰:平乃魔棒,凡指点之,必能成金。平非战而教,亦能拔之,世人无不服也。
美国亦钦佩之,重金求平。平乃教。戊子,平帅美队奔京师来战。国首开奥运,人求冠军之心甚急,而女排尤是。后,平与国队狭路相逢,战,平胜,国无缘于冠军。心不平者,乃骂曰:平为中国人,一身所学皆因国家,而今教夷胜华,岂非贼子之心?平泣曰:吾乃中国人,身在美而心在华。教美,乃职业也。与心何干?然国人不平,乃多负之。平无奈,虽美苦求之,仍挂印而去。
其时,有许家印者,欲以职业兴排球。求平。平不应,家印乃赴美国,顾茅庐而求之。平嘉家印之大计,乃出。明年,教恒大。少败,不过两年,登顶。国人乃服。
癸巳,国队遴天下之名帅。问平曰:有意乎?平曰:无意也。国人多如意陈忠和。陈忠和者,冠军之帅也,尝夺奥运冠军,亦一时名帅。国人呼之甚急。然忠和有意,上峰无心。求平,平不就。乃促膝而谈以至夜不能寐,而平终为大计所动,遂就。其间反转,国人一时惊奇。
初,颇不顺。虽有世锦赛亚军,然亚洲一战,居然负泰国,以至国人失望,糜议鼎沸。平曰:欲成大事者,不必在意小冠,而在新人也。新人成,则有所望。议乃有所减。
其后,平乃着意育人。新人亦蜂起,朱婷、杨方旭、袁心玥皆英才,有万夫不当之勇,斩将夺旗之力。而平不以其年少,逢大赛亦以其为先锋。虽多波折,终至新人崛起,可堪大用。乙未,夺世界杯冠军其时,多人因病休战,平帅残缺之阵仍能拔之,国人惊奇,所议者休矣,皆言平乃不世出之良帅。
丙申,平帅征伐奥运。奥运之战,世之瞩目。平调理甚久,只为此战,国人亦望之甚厚。初,战荷兰,败,平曰:首战,年少者有所失,皆在我。再战意大利,大破之。意大利者,强队也,然惨败,意人曰:今乃知中国之锋利也。三战波多黎各,胜。四战塞尔维亚,败。平曰:塞亦强队,不过外人所知甚寡。五战美国,再败。国人心惊,以为危殆矣,所幸尚能进。
后,战巴西,危也。巴西,强队也,尝于北京、伦敦称霸,而五战所向披靡,无人能败之,方此战,巴西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人皆谓,中国危矣。平告曰:战必求胜,敌虽强,而胜之在我。于是国队如猛虎,虽有波折,终斩强敌于马下。此战,巴西万人空巷,败之无声,皆泣下。于艰难之中斩上将于万军中,此平之功也。再战荷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平帅队拒之,复仇也。平曰:所胜之艰难,如今思之,尤心惶也。
平帅队步步为营,每战心惊,至决赛。平曰:塞氏甚强,所为决赛,不过尽人力而听天命。而魏纪中尝言:必败也。塞氏之战法,可克华。而国队虽至决赛,然每战兢兢,无强队之风范。魏纪中者,世界排球终身名誉主席也。再战塞尔维亚,平于其中多方调度,人能尽其所能,气才治其全场,声势浩大,终至斩之。而国人观之,呼之,呐之,畅快之气,一战而顺也。其酣畅,如大旱之甘霖。平曰:女排之精神,方为战而胜之秘诀,传之后世,非在我也。平亦因此而遂愿,昔,平虽冠军无数,然执教而世界冠军尚缺。今帅国队而履峰顶,终不负平生之所学。而战及帅皆能登女排之世界颠者,绝也。
太史公曰:平能勤学,苦练而不畏,艰辛而不坠,终身负绝世之功。激流勇退时,能怡然于仕,弃而负笈美国,学夷语,虽艰苦而不负。后帅美败华,国人诘难,再探谷底。及帅国队,亦多于磨难,成绩不堪时,非议众多。及战于里约,二胜三败,濒于危局,而战巴西,决胜于一两球,胜,则脱颖,败,则深渊。其中之煎熬,岂常人所能体会欤?临危局,夺气变阵而破敌;逢绝境,坚忍寻计而求生。此平绝学,亦所谓女排精神之精髓也。壮哉,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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