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沙化到若詩若畫
——若爾蓋沙化治理側記
■王燕 記者 梁敏 趙原 趙凌
一千多年前,樓蘭古國由水草豐茂的綠洲淪為荒漠;一千多年以後,若爾蓋溼地在幾乎完全相同的情況下走向了重生。這兩者之間的不同在於,樓蘭人竭澤而漁,若爾蓋盡力治沙。
兩次普查顯示:
流動沙地面積從8.7萬畝降至3萬畝
若爾蓋縣享有“中國最美的高寒溼地草原”和“中國黑頸鶴之鄉”美譽。史料記載:1935年8月,紅軍進入若爾蓋時,當地豐盛的牧草可以長到一米多高,牛羊穿梭草間,只有當風吹過時,才能看見牛羊身在何處。
因為開溝排水、超載過牧、鼠兔危害、特殊地質及氣候等因素,這片豐茂的草原上逐漸出現了沙地。2005年若爾蓋縣第三次沙化監測資料顯示:當時該縣的流動沙地面積為8.7萬畝,大約相當於8123個標準足球場。
若爾蓋縣麥溪鄉牧民澤仁降措對沙害肆虐最嚴重的那一段時間刻骨銘心:“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牛圈裡把沙子揹出去,我們總擔心沙子會把我們的家淹沒掉。”
近年來,國家對川西藏區生態保護與建設的投入日益加大,防沙治沙工作同樣也得到了國家和社會更多的重視和支持。
2004年起,國家、省、州、縣先後實施了“全國防沙治沙綜合示範區”、省級沙化治理試點、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轉移支付項目、川西藏區生態保護與建設項目等工程。截至目前,僅若爾蓋縣已使用各項資金26625萬元,治理各類沙化草原35.43萬畝,佔沙化總面積的29%。同時,2015年度若爾蓋縣兌付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資金共計6850.875萬元,涉及草原禁牧補助、草畜平衡獎勵和績效考評等3項資金。這些資金鼓起了牧民口袋,禁牧減畜行動也得到了群眾的廣泛支持,在保護“金山銀山”的同時,給牧農民群眾帶來了實惠。
若爾蓋縣阿西鄉,2017年,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汪洋曾經視察過的沙化土地上,人們插下柳枝,用細樹枝編織沙障,在沙障內混種灌木和草的治沙模式取得了成功,當地綠地恢復率顯著提高。
今年3月起,若爾蓋縣環境保護和林業局在這個沙化治理點開始試驗使用竹簾沙障技術治沙,這是沙柳障治沙技術的一次改進:使用快速生長的竹子代替原來起固定作用的柳條,再次降低了治沙工程中對高原植物紅柳的需求量,降低風速的效果也更好。
在若爾蓋,通過填溝堵渠、禁牧限牧、滅鼠治蟲、退牧還草等一系列的措施,該縣沙化治理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曾經滿眼的黃沙中漸漸萌發出嫩綠的牧草,牧民喜上眉梢。
8月12日,記者在若爾蓋縣麥溪鄉澤休村看到,當地群眾在村“兩委”的組織下積極參與治沙。現在,澤仁降措和鄉親們已經不再為清理沙粒而苦惱。
通過始於1993年的不斷努力,若爾蓋縣的沙化治理工作取得了明顯效果:2014年若爾蓋縣第五次沙漠化土地監測時,該縣的流動沙地面積已經降為3萬畝。
賴以生存的家園:
需要每個人來保護
在若爾蓋採訪期間,最讓記者震憾和感動的莫過於治沙人的故事。
若爾蓋縣環林局職工蒙嘉文印像最深刻的是2011年6月,他們在治沙點遭遇了一場冰雹,當時附近沒有車輛、沒有樹林,甚至沒有灌木,現場的人們只好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包在頭上,腦袋向下蹲在地上儘量保護頭部,這場直徑接近一釐米的冰雹砸過以後,蒙嘉文和同事們全身溼透,到處青一塊紫一塊。
聊及治沙,若爾蓋縣環境保護和林業局副局長列周甲措也有很多感觸:治沙人的艱辛一言難盡,他們的皮膚暴露在紫外線下變得如同泥炭一般黝黑;多變的天氣讓治沙人在冰與火之間反覆錘鍊;很難準時吃上飯,更不用說規律的作息時間,很多人因此患上慢性胃病……
土地沙化只需要幾年,而徹底地恢復則需要上百年,地質和氣候條件難以從根本上改變,可以寄予期望的是人的努力。這場阻擊沙化蔓延的戰爭中,所有人都全力以赴。
若爾蓋縣環境保護和林業局防沙治沙辦公室主任王嘉智對治沙有自己的看法:治沙不僅僅是國家的事,也不是一部分人的事,需要全體社會成員的努力。
可喜的是,居住在這裡的人們觀念已經悄悄發生了轉變。孩子們會到草原上清除白色垃圾,牧民從前認為治沙是政府的事,現在積極地參與到治沙成果的保護中來,有了自覺保護草地的意識。若爾蓋縣轄曼牧場65歲的牧民華爾旦說:“60年代我讀書的時候,學校老師教的是如何改造沼澤,現在我的孫兒學的是怎麼保護環境。我覺得孫兒說的是對的,自己的家需要自己來保護。”
走進夏日的若爾蓋大草原,只見黃河從天邊蜿蜒宛轉,結成九曲連環;花湖咉襯著藍天白雲,有水鳥在其間嬉戲;犛牛在草原上悠閒地吃著草;不時有牧家姑娘的歌聲傳來……身臨其境,讓人感受到天地合一,和諧自然。通過多年的沙化治理,如今的若爾蓋向世人展現著若詩若畫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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