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西班牙,我的火車之旅~

現在乘上歐鐵系統的跨國列車,一夜時間,就可以橫穿伊比利亞半島,往返馬德里與里斯本。

火車徹夜飛奔,刺破伊比利亞的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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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火車在歐洲旅行十分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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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人馬可在他的遊記書《到了!》中,將那種伴著沙啞的鼻音噴出煙塵的緩慢的老舊火車稱為“過去的旅行煩惱”。許多年以前,一次與馬可描述無異的綠皮火車裡的長途旅行,開啟了我認知這個世界的大門。

即使是在今天的無比便捷的飛行年代,火車仍然憑藉充滿儀式感的停停走走,為旅途增加了無可替代的樂趣,而那些鍾情於沿途風景的旅人,也如伊比利亞的堂吉訶德一般,成為了快餐旅行時代“執迷不悟”的孤膽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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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萬提斯雕像豎立在巴拉多利德城市中心


好在一切都變了,現在乘上歐鐵系統的跨國列車,一夜時間,就可以橫穿伊比利亞半島,往返馬德里與里斯本。一等席車廂是單人房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儘管床鋪尺寸狹促,卻也睡得下一個南歐胖子,此外還包括一個可以淋浴的洗手間,和一條在幽暗燈光下透露著神秘色彩的走廊,讓你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麼——就像那趟曾經泛著榮光的東方快車——然而又什麼都沒發生。

火車徹夜飛奔,刺穿了清晨窗外湧起的大霧,而鄰屋的鼾聲刺穿了打著節拍的鐵軌鏘鏘。遠處的伊比利亞平原上什麼都看不見,好像曼努埃爾的電影鏡頭所收錄的,月光之下的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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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德里到里斯本的跨國夜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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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穿過充滿迷幻色彩的伊比利亞平原

馬德里這座擁有歐洲最偉大文化的首都,充滿了年輕的活力,你可以看到更多似乎與城市古老氣息“不相稱”的年輕人,於是城市本身也變得更加熱情有趣。在如叢林般密生的百年餐館和博物館之間,是川流不息的步行街道,以及在路邊攤檔享受mahou啤酒的遊客。

馬德里人生來就是為享受的,他們的午餐和晚餐時間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晚,那是因為有太多的早餐和早茶時間。正是這種“享樂主義”的性格,令西班牙曾經的成就被批評者稱為“不可能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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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德里人熱情又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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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班塔斯是馬德里的著名鬥牛場

巴拉多利德Valladolid是被埋藏在記憶裡的,包括在馬德里和託雷多之前曾經作為西班牙首都存在的短暫三十年。菲利普二世在這裡出生,是他將首都移去了託雷多。

哥倫布在這裡死去,對於他來說,如果選擇一個旅程終點站,那一定是教堂林立的巴拉多利德;塞萬提斯在這裡生活,一座他的全身像被樹立在城市中心的紀念碑頂,這位綽號“勒班陀的獨手人”的文豪用他彼時尚未殘廢的左手捏著一疊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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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馬約爾廣場的街口,豎立著一塊鐵架牆壁,上面懸掛著石刻的畫作,重現了巴拉多利德城市中心的繁華生活:人們的一天從老市場開始,那裡提供豐富而新鮮的火腿、肉、魚和蔬果,貨物被以馬車運輸,放置在有頂棚的市場中售賣。

如今,城市裡的一小部分停留在十六世紀,大部分區域和馬德里的現代新城沒什麼區別,包括一座擁有六站臺和四通八達鐵路線的火車站,古老又現代的巴拉多利德是西班牙火車交通樞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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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幾乎等於西班牙的另一個名字


如果把西班牙的地圖由橫豎雙線四等分,巴拉多利德大約在左上方的中心位置,而若是從鐵路線網來看,巴拉多利德則處於比馬德里更加核心的繁忙樞紐上。從位於城市南邊的火車站乘車到達馬德里大約需要一個半鐘頭,而到達東南方的塞戈維亞、西北方的雷昂、西南方的薩拉曼卡和正南方的阿維拉都只需要一個鐘頭而已。

火車的便利使這裡成為西班牙北方重要的“落腳城市”,選擇頗豐的酒店和美食是小城驕傲,包括一間位於火車站隔壁的提供各種各樣美味Tapas的食檔,把那些Tapas排列起來的話,彷彿一列箭垛各異的長城——在離開巴拉多利德之前把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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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彷彿凝固了時光

一座真正的長城位於阿維拉,那裡的風景線反映和記錄了幾個世紀以來西班牙遭受的暴力和衝突。西班牙的最高點阿維拉城建有由88座樓塔加固的厚重巨大的城牆,是一座在時起時停的戰爭中保護當地人口的堅固城市。

卡斯蒂利亞國王阿方索六世在11世紀初期建設了阿維拉,它是歐洲現存歷史最悠久的中世紀圍牆。圍牆用以抵禦穆斯林王國的北攻,然而後者在城牆建設完成之後從未兵臨城下過。即便如此,阿維拉古城仍然在今天看來蕭瑟無比,充滿著永遠在備戰的不確定性帶來的尷尬氣氛。再加上深處腹地又海拔居高,阿維拉總是比西班牙其他地區更早地抵達冬天。

得益於阿方索六世大力推進的“失地收復運動”,一眾北方城市例如雷昂、塞哥維亞和薩拉曼卡在卡斯蒂利亞王國宗教統一的優勢環境下迅速發展起來。在今天,它們仍然是令遊客們心馳神往的魅力小城,每一座城裡都有值得令人打卡尋找的歷史地標或文化舊跡。

例如在獅子之城雷昂León尋找獅子標記成為一種旅行樂趣,就像在薩拉曼卡尋找青蛙石刻,在塞哥維亞尋找引母狼雕像。老城那條山坡上的鮮花簇擁的石板道,是西班牙基督徒反攻穆斯林的失地收復運動的起點,這足以讓如今就算僅擁有一座大教堂和一座高迪建築的雷昂人驕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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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昂因為有一座大師高迪設計的建築而聞名

現在從雷昂乘坐時速300公里的高速火車到達馬德里不過兩個半小時,而曾經的雷昂人卻走了700年。雷昂人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城市稱為“神話與舊念之城”,作為歐鐵西班牙段的北方重要停靠點,Eurail公司也把“你的下一站”這樣充滿榮耀感的稱號送給了雷昂。但對於基督徒來說,才不管這些稱號有多麼花哨,他們只知道雷昂是通往聖地亞哥的朝聖之路的必經之地,石板道旁的老舊旅館已經為他們開放了上百年。

靠近馬德里的塞哥維亞Segovia“盛產”引水渠和烤乳豬,一個追求大的極致,一個追求小的精華。這兩樣東西從兩千年前直到今天,都吸引著農忙間隙閒來無事的鄉民前來朝拜,嚥下歎為觀止的口水——整個城市看起來都如此香脆。

現在看來,塞哥維亞曾經的輝煌有些悲情色彩。這個村莊在公元1世紀的時候被羅馬人征服,併成為了一個充當“炮灰陣地”的軍事中心。在羅馬帝國滅亡的時候,北歐人也曾短暫地統治這裡。不幸的是,他們沒多久就被阿拉伯人壓倒了,而塞哥維亞也成為了阿拉伯摩爾人的首都,直到1088年塞哥維亞國王重新徵服並以“正統名義”接管了這裡。

最初伴隨著大量的羅馬式建築的修建,村民們也被要求對羅馬帝國效忠,洗腦的方式包括鑄造了一個“餵養羅馬城建立者羅穆盧斯和瑞摩斯的母狼”的複製品,以增強塞哥維亞與羅馬的親密程度。

羅馬人最重要的貢獻和遺產是一座運行千餘年的引水渠,水渠擁有將近800米長的雙層拱門結構橋身,將近10層樓高,全靠石塊間的角度和縫隙契合堆積而成,代表了古羅馬建築技術的最高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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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戈維亞的引水渠是小城的驕傲

薩拉曼卡Salamanca在2002年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為“歐洲文化之都”。然而遊客總是庸俗的,與其說薩拉曼卡主座教堂吸引著他們(我),不如說教堂柱子上的宇航員雕塑更有惡趣味——一個參與維修教堂的藝術系學生創造了它。

與其說古老的薩拉曼卡大學發出了心靈召喚——用的是西班牙語,不如說找到教學樓牆壁上的公牛血塗鴉和石刻青蛙更有成就感。這就是薩拉曼卡的尷尬。無論如何吧,人們喜歡這座托爾梅斯河畔的“黃金般的城市”,於是馬約爾廣場上從早到晚總是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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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曼卡是一座處處都有古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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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曼卡的生活舒適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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