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李紈和尤氏聽說寶釵要搬出大觀園,為什麼沒挽留,反而相視而笑?

潤楊閬苑



抄檢大觀園後,尤氏第一時間趕來惜春處,這就是有家人的好處。結果惜春沒給嫂子面子,一頓懟,姑嫂二人不歡而散。尤氏來到李紈處,妯娌之間閒聊。本想找個傾訴的人,不想遇到薛寶釵來辭行。尤氏和李紈相視一笑,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一】

薛寶釵辭行一點不令人意外。賈母費盡心思,幾次暗示薛家人搬走不可行。王夫人出手,一個抄檢大觀園,薛寶釵立馬拍拍屁股走人,果然有時候陽謀比陰謀更好用。這自然是說笑,王夫人也並不想攆寶釵,薛寶釵只是自己住不下去了而已。

抄檢大觀園最尷尬的人就是薛寶釵。自己是親戚,主人家說丟了東西,將家裡翻了一個底兒掉,薛寶釵如果還安之若素,她也不是薛寶釵了。薛寶釵的尷尬在於待著不是,離開也不是。待著是沒臉沒皮,不懂眼色。不呆彷彿心中有鬼,落荒而逃。但總得來說不呆比繼續待著好。所以薛寶釵辭行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二】

薛寶釵一辭行,尤氏和李紈就明白什麼意思。必然是自己家抄家的醜聞被親戚知道了。親戚為了避嫌而告辭,這是沒辦法留的。畢竟自己家人在抄檢大觀園的時候也並沒有照顧親戚的臉面,否則也就不抄檢了。

與李紈還出聲挽留不同,探春隨後過來,乾脆就說別在這住了,省得互相丟臉。探春這話主要針對抄檢大觀園的發起人邢夫人,她卻不知道,王夫人也有意推動抄檢大觀園。

對於賈家來說,抄檢大觀園實在是一件壞處多多的事,因為讓人人自危,離心離德,這對於一個瀕危的大家族來說可不是好事。


【三】

尤氏和李紈是成年人,成年人的視角更寬闊。尤氏從惜春那裡一睹氣出來,就知道抄檢大觀園的壞處有多大,連惜春這個小姑娘尚且如此,別人會怎麼樣?她和李紈料定薛寶釵一定會走。寶釵來辭行,二人相視一笑正是心照不宣果然如此的默契。

尤氏和李紈都是老好人,二人也不是考慮別人厲害關係的人。但也清楚薛寶釵的尷尬。家裡如此行事,本就讓親戚尷尬。薛寶釵不走她們反倒要奇怪。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

【工筆紅樓夢·清·孫溫】


君箋雅侃紅樓


《紅樓夢》第七十四回,邢夫人在大觀園發現了繡春囊,派人送給了王夫人,王夫人命令王熙鳳連夜抄檢大觀園。在抄檢大觀園時,因為是親戚,王熙鳳提出不抄檢薛寶釵的住處,第二天一早就到稻香村向李紈辭行,當時恰好尤氏也在,當二人聽到寶釵說辭時心”相視一笑,這"相視一笑”有以下幾種解釋:



一,這寶姑娘終於走了。《紅樓夢》中,李紈與尤氏都是木石姻緣的支持者。無論從自身還是將來考慮,李紈做為一個寡婦,兒子又是未來榮國府第一順位繼承人,都不願意有一個強勢的妯娌。而薛寶釵,無論手段,城府,還是與王夫人的關係,都比林黛玉要強勢,如果寶姑娘嫁給寶二爺,李紈也是鴨梨山大啊。尤氏呢,寒門出身,也不希望再遇到一個王熙鳳式的女漢子妯娌。



二,寶釵說辭有漏洞。寶釵辭行,藉口是這兩天母親身上不自在,兩個得力僕女都因時症未起炕,她要出去伴著母親夜裡作伴兒。薛寶釵這話一聽就漏洞百出,若行孝,初得病時怎麼不去陪伴,抄撿大觀園時被當成外人了,才想著避嫌要離開,可惜晚了。昨天雖收穫頗豐,卻沒抄檢出繡春囊,只有你這院子沒抄撿,你走與不走,都有嫌疑,更何況為了薛寶釵行走方便,還為她開了"東南小角門子”。李紈與尤氏心知肚明,卻不便說破,只好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三,這下遂了鳳姐的願了。鳳姐一直堅定支持寶黛愛情,這次抄撿,讓薛寶釵能夠離開大觀園,主動退出金玉良緣,也算遂了鳳姐的心願了,要知道,王熙鳳能不能繼續管理榮國府,最大的關鍵就是寶玉的愛人是誰,如果是薛寶釵,王夫人定要王熙鳳定讓位,如果是林黛玉,王熙鳳還可以在這個位子上繼續為所欲為。


萍風竹雨123


《紅樓夢》李紈和尤氏聽說寶釵要搬出大觀園,為什麼沒挽留,反而相視而笑?

  抄檢大觀園,王善保家的自任領隊,和王熙鳳等王夫人的心腹們一起,把包括林黛玉在內的眾多大觀園住戶都檢查了一遍,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就不一一回顧了,其間,蘅蕪院沒去,按王熙鳳的說法是,親戚當然不能查抄。

  薛寶釵是個聰明人,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到李紈那裡去告辭。李紈是大觀園裡負責教導眾多姑娘的,所以,薛寶釵先向她辭行。正巧尤氏也在。聽得寶釵巴拉巴拉,說要回家去,李紈尤氏兩人相視而笑。

  題主問為什麼她們沒挽留?其實她們怎麼留?為什麼要留?

  從大面上來說,榮國府管家的夫人是王夫人,當家的奶奶是王熙鳳,李紈不過是代理一部分而已,她的權力並不大,寶釵向她辭行,是寶釵的為人,正如事後她向王夫人辭行一樣,寶釵不過就是和她那麼一說,李紈真要下死力留,那就是用力過猛了,大家都是聰明人,明白,別給點陽光就燦爛。寶釵馬上就到王夫人處辭行,就是明證。就這樣的,李紈以什麼立場留寶釵呢?李紈沒資格,尤氏就更沒資格了。所以,她們不會留。

  何況,為什麼要留呢?

  抄檢大觀園,阿貓阿狗都檢查了一遍,唯獨漏了寶釵,王熙鳳此舉是有何深意?尤氏也好,李紈也好,多少都透著明白。別說親戚裡道的,就是自家人,也都是外面講著體面,內裡的事情一團糟。查抄是爭權奪利明朗化,這裡既有榮府長房二房老一輩的矛盾,也有將來玉字輩的矛盾在,兩人要是留寶釵,以後夾在其間,處境不妙,倒不如這樣旁觀著實在,看戲嘛,當然不能站在戲臺上去。所以李紈也就輕飄飄地說了句等過一二天再回來,省得她落不是。尤氏則什麼都沒說。

  站在她們的立場上,實在不需要說什麼。尤氏和王熙鳳,沒有利益糾紛時還好,但自從尤二死了之後,關係就不那麼好了,只剩下表面和氣,李紈和王熙鳳,利益糾紛一直存在,雖然李紈管不了家不應該怪王熙鳳,其實是王夫人的事,可李紈不能拿王夫人怎麼樣,她能用道德標兵的身份,大嫂子的身份損損她,現在寶釵離開大觀園,王夫人要責怪的第一個人,肯定就是王熙鳳了,王熙鳳出醜,尤氏李紈兩人,都是樂見其成的。何況對於李紈來說,走了個寶釵,她的勝算還大些呢。

  思來想去後,她們對寶釵的離去,態度就是不必留,也不想留,任爾東西南北風。(文/宛如清揚)


宛如清揚


她們兩個並不糊塗,她們知道寶釵這是為了避嫌,後文王夫人也知道寶釵是為了避嫌。而作者寫寶釵搬出,正是要起到讓大家表面都看得出是寶釵為避嫌而搬走。後來王夫人與鳳姐談論這事,王夫人說:“他這去必有原故,敢是有人得罪了他不成?”,鳳姐說:“若說他出去於正經事說正經話去,卻象個傻子;若只叫進來在這些姊妹跟前以至於大小的丫頭們跟前,他最有儘讓,又恐怕得罪了人,那是再不得有人惱他的。我想薛妹妹此去,想必為著前時搜檢眾丫頭的東西的原故。他自然為信不及園裡的人才搜檢,他又是親戚,現也有丫頭老婆在內,我們又不好去搜檢,恐我們疑他,所以多了這個心,自己迴避了。也是應該避嫌疑的。”。王夫人為此又專門找寶釵來問她為什麼,寶釵早就準備了一二三一大篇的理由。其中第三個理由“東南小角門子她特別提到,是大有深意,我為自己撇清的。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抄檢大觀園是自繡春囊而起,而繡春囊是寶釵放的。

這個事件的結果,最終影響的是寶黛關係。這正是作者要表達的。


窺夢紅樓


抄檢大觀園,王熙鳳帶著一群人,將大觀園除了蘅蕪苑以外都抄檢了一遍,連林黛玉的瀟湘館都不放過。第二天,寶釵來知會李紈,以自己要去照看生病的母親為由,說自己要搬出大觀園。李紈聽了,“只看著尤氏笑,尤氏也只看著李紈笑”。

李紈和尤氏的相對笑看,那笑是無聲的笑,心照不宣。她們都深知寶釵的心機,真是隨處裝愚,自雲守拙。


李紈和尤氏明白寶釵離開大觀園,是為了避嫌,也表達對王熙鳳的不滿。李紈清楚寶釵不會再回來,她說“既這樣,且打發人去請姨娘的安,問是何病”,又說“好妹妹,你去只管去,我自打發人去到你那裡去看屋子。你好歹住一兩天還進來,別叫我落不是”。

這時寶釵卻冒出一句歷害的話來,“落什麼不是呢,這也是通共常情,你也不曾賣放了賊”。李紈聽了,不再堅持,並請來史湘雲同住。

李紈和尤氏二人心中,對於抄檢大觀園也是持反對意見,畢竟家裡亂起來都是麻煩事,都不是有臉的。正如探春說的,抄檢大觀園是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是抄家即將來臨的前奏。

尤氏和李紈的笑,正表明二個人不出口的反對意思。

而寶釵離開大觀園,李紈深怕王夫人的責怪,怕自己落了一個攆親戚的不是。如果李紈不是奉命管理大觀園,相信以李紈的性格斷不會管這樣棘手的事,何況寶釵還是親戚,稍有不慎會帶累了自己。而尤氏不是榮國府的人,也不願落不是,兩個人相視而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許寶萍


看問題不能斷章取義,否則會曲解本意,所以要對照原文前後意思來判斷。

原文:寶釵已走進來。尤氏忙擦臉起身讓坐,因問:“怎麼一個人忽然走進來,別的姊妹都不見?”寶釵道:“正是,我也沒有見他們。只因今日我們奶奶身上不自在,家裡兩個女人也都因時症未起炕,別的靠不得,我今兒要出去陪著老人家夜裡作伴。要去回老太太、太太,我想又不是什麼大事,且不用提,等好了,我橫豎進來呢。所以來告訴大嫂子一聲。”李紈聽說,只看著尤氏笑,尤氏也看著李紈笑。一時尤氏盥洗已畢,大家吃麵茶。李紈因笑著向寶釵道:“既這樣,且打發人去請姨娘的安,問是何病。我也病著,不能親自來瞧。好妹妹,你去只管去,我且打發人去到你那裡去看屋子。你好歹住一兩天,還進來,別叫我落不是。”寶釵笑道:“落什麼不是呢?也是人之常情。你又不曾賣放了賊。依我的主意,也不必添人過去,竟把雲丫頭請了來,你和他住一兩日,豈不省事?”尤氏道:“可是,史大妹妹往那裡去了?”寶釵道:“我才打發他們找你們探丫頭去了,叫他同到這裡來,我也明白告訴他。”

1、寶釵已知抄檢一事,未抄蘅蕪苑是因自家被視為外客,園內生出是非,外人自然要避讓一下,藉口出去避嫌乃人之常理。時值李紈、探春臨時管事,通報一下是正理。

2、李紈、尤氏皆精明之人,自然瞭解寶釵本性脾氣與處事套路,寶釵言罷,二人已盡曉本意,看透不語,不免相視一笑。作者實寫日常畫面,活靈活現。

3、不留寶釵,倒盡顯李紈處事不落客套、明理之處,人家都那麼言辭懇切委婉了,何必強作挽留之意,主隨客便倒覺著自在,所以李紈有了隨後一番說辭。

4、最愛曹公這等筆墨,場景構架全無,三言兩語卻勾勒出你腦海的那幅畫面,而且人物全是動態的,情緒、語氣、互動都恰如其分,真是好看。

5、最恨說繡春囊是寶釵故意所留之人,曹公已明指繡春囊出處:司棋與潘又安私會之假山附近。想寶釵雖世故心計,卻也大家閨秀、博學氣傲、慧心秀表,怎能如此不堪?真是唐突寶卿了。

拿著文學作品“破案”的人不在少數,不客觀分析、不考慮情理、不正解邏輯,你“揭”得什麼秘?公開的什麼“真相”?毫無底線的炒作吸睛,就為了點閱讀量,毀盡三觀還樂此不彼,該殺!



莫染餘生


王夫人,王熙鳳在賈府權力正盛,賈府是賈家人,行威權的不是賈家人,是賈家媳婦王家人,並且因為持家理事權勢大又有孃家過硬後臺,在家族人脈上,王氏姑侄佔上風並拉籠一些人,把利益向自己靠攏。李紈作為王夫人兒媳也不風光,人前顯威,婆媳關係其實平常。尤氏作為東府媳婦,出身地位不高,尤二姐之事也受過王熙的氣,並且尤二姐被弄死,早結成仇。所以尤氏與李紈從內心不與王氏姑侄交厚融洽。

薛寶釵又是王氏姑侄親戚,寶釵家住賈府,自己在大觀園,平日在賈家四處走動,比賈家媳婦姑娘還勤。寶釵之心人皆共知。王夫人抄園子,王熙鳳未查寶釵,把她當成局外人。王氏內部親戚之間為利益也在相互絞殺,寶釵被當成局外人未被查而自覺自己住在那多餘,不受歡迎,再住下去自討沒趣,因而走了。

在賈府人際關係中,王氏顯盛是地位不如她們姑侄的李紈尤氏一類人的壓力。相處中不會沒有張揚一方,而李紈尤氏不是這種人,被人攆壓。對於後又來一薛家,人勢漸增。寶釵對別人心裡上不會不產生影響,一住幾年不走,對賈家與薛家聲譽有影響。自家兒子漸大,妹家女兒也大,襲人之語點醒王夫人抄園子是有目的的,王熙鳳很會領略王夫人意圖,不查薛寶釵,薛家之心,寶釵之意,寶玉婚姻,在經過考查後,寶釵不是最佳人選。

所以李紈尤氏聞言並未挽留而是相視而笑,笑寶釵為掩尷尬自找託詞,也看出李紈尤氏不看好寶釵。

寶釵搬出大觀園這件事,體現家庭人際關係與矛盾,在龐大的家族體系,各種身份,不同人之間的矛盾,體現出外部危機與內部矛盾相關。在外來兇險來時,內部不同階層,同階層為利益而自相殘殺。百年之蟲,死而不僵,各階層矛盾與利益都相連,千絲萬縷的關係藕斷絲連,錯綜複雜。



清風吟詩詞


這二人的笑,意味深長,有著幾分八卦的趣味,有著幾分看透世情的超然,也有幾分吃瓜群眾的悠哉悠哉。

尤氏李紈都屬於膽小怕事的類型,關於抄檢大觀園的事她們心知肚明,而薛寶釵出走的前因後果她們也瞭然於心。薛寶釵為避嫌疑來和李紈等請辭,恰恰尤氏也在。

尤氏忙擦臉起身讓坐,因問: “怎麼一個人忽然走來,別的姊妹都怎麼不見?”寶釵道:“正是我也沒有見他們。只因今日我們奶奶身上不自在,家裡兩個女人也都因時症未起炕,別的靠不得,我今兒要出去伴著老人家夜裡作伴兒。要去回老太太,太太,我想又不是什麼大事,且不用提,等好了我橫豎進來的,所以來告訴大嫂子一聲。” 李紈聽說,只看著尤氏笑。尤氏也只看著李紈笑。

倆人的會心一笑,意味深長。薛寶釵精心組織的請辭情由剛一出口,李紈尤氏竟然已然秒懂了,然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潛臺詞大概意思就是:矮油喂!你懂我的意思?!哦懂!懂!!

婚後的女人們,哪怕是寡婦李紈!都是久經人情世故,深諳是非八卦的老司機。雖然和鳳姐兒黑帶九段相形見拙,但這些鋦了嘴的葫蘆們,經驗、閱歷、心機、嘴炮等一樣也不少。一個趕熱灶剛剛來,一個病中睡死過去,但寶釵的話還沒說完她們已然門兒清,知道寶釵的話是託詞,所以並不心急於探問薛姨媽病情,也沒有十分刻意去挽留,而是徐徐緩緩進一步寒暄。

看透不拆穿,我就靜靜看著你看你裝看你演,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那小子曰


個人認為,萍風竹雨的回答非常牽強附會。

在賈府這個複雜的小社會里,從來沒有什麼固定的"派別"。比如“親釵派"還是“親黛派"諸如此類。甚至於賈母本人也並未明確擇定黛玉,從見到薛寶琴後賈母就動了心即可知,只是因為寶琴已許配梅翰林家才作罷。

經年複雜的鬥爭經驗,使每個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明確表明對別人的真實態度,大家都是審時度勢,或隨波逐流地混一天算一天,或瘋狂為自己斂財而已。



抄撿大觀園的第二天,寶釵來辭別,要搬出去。寶釵認為,不必告訴賈母和王夫人,只和李紈打個招呼即可。 這時候,李紈對著尤氏笑,只是一種正常反應。因為她不知如何答覆寶釵,這一笑,表達的是無奈和尷尬。 家裡出了這等醜事,連親戚也待不住。偏偏這親戚又是王夫人的親侄女,寶二奶奶的候選人。不讓走自然不妥,讓走,又不知事後怎麼跟王夫人解釋。 因此,李紈這一笑,也有向尤氏求助的意思。

尤氏此時也只是望著李紈笑,這裡面除了和李紈一樣表達無奈之外。還因為尤氏剛從惜春那裡受了氣有關。 尤氏找惜春是為了給入畫說情,沒想到惜春說了一堆不近情理之話,將尤氏噎在那裡。從惜春那碰了壁回到李紈那串門時,尤氏其實已經恍恍惚惚、無精打采了。

尤氏 應該是想起寧國府本來就是那個光景,榮府又開始自己人收拾自己人,內心已經生出無限地晦暗和絕望。李紈丫鬟伺候她洗臉時,她諷刺賈府只顧表面虛禮,內裡卻已經“沒有做不出的事來"。 因此,尤氏這一笑,除無奈之外,比李紈更透著寒冷。似乎是冷笑著對李紈說:看吧,遲早都是這個下場。



值得注意的是,大家都說寶釵敦厚大度,不會說刻薄話。其實,寶釵說起刻薄話來可是能甩黛玉幾條街了。 李紈表達了讓寶釵回去後儘早回來,否則王夫人會責備自己,怕落不是。 此時,不會說刻薄話的寶釵卻笑道:“落什麼不是呢,這也是通共常情,你又不曾賣放了賊。 這句話非常狠,雖然此處沒有描寫,都能感受到李紈臉上那僵住的笑容,大寫的尷尬。


凇霧


李紈相視一笑的原因,要說沒有原因,也是不可能的。我的理解,可能存在著以下三個方面的情形:

第一種情形:沒肝沒肺型。這種情形,完全就是一種局外人的情形。搬出去也好,不搬出去也好,與我不相干。也不是我的大觀園,挽留不挽留,也與我不相干。似這種人畜無害的情形,我估計,大多人不會認同。

第二種情形:心善性。可以做寶釵自說原因的理解,為避嫌疑。因為園子里人多,複雜,良莠不齊,賢愚混雜,又出了“繡春囊”的事情,事關裡面賈府姑娘們的名聲,連帶著毫無疑問,事關賈府大家的名聲,這是自家抄撿大觀園的關鍵原因。因為薛寶釵是親戚,免遭抄撿,畢竟是一個警醒,稍稍懂事的人,就應該主動避免嫌疑,何況薛寶釵那樣一個明事理的人呢?既然你要搬出去,就搬出去好了。但是,作為心地善良的人,面子上都不挽留一下,好像過不去。那麼,李紈和尤氏不去挽留,就好像有了一點看熱鬧、看人出洋相的味道。既如此,那麼,這第二種情形的理由,似乎也站不住腳了。

第三種情形,是關鍵的,明爭暗鬥的結果。三個女熱一臺戲,我們暫且不說女人之間的小事,小爭鬥,我們著眼於賈府裡的大事情,大爭鬥,我們就清楚了。

榮國府這一支到了賈赦賈政這一代,賈赦為嫡長子,賈政為次子,管家的應該是賈赦的夫人邢夫人,而實際上,賈赦不受賈母待見,此中什麼原因,也是一篇深奧的文章,我們暫且不說,只看結果。王夫人因為年齡原因,竟然把管家的權力,交給了王熙鳳。王熙鳳是賈赦的兒媳婦。這個管家的權力,要說王夫人因為年齡和體力不支的原因,要移交,也只能按照程序移交給李紈。因為李紈的王夫人的嫡長子賈珠的遺孀。李紈曾經在王熙鳳病了的時候,與同賈探春也管過家,管過大觀園,興利除弊,不是沒有能力的,卻是不受王夫人的待見,沒有將管家的大權交給她。

那麼,問題就來了,實際上,這些不合規矩和程序的權力交接,就是一個王氏家族在賈府裡的專權。王熙鳳是王夫人的親內侄女兒,薛寶釵是王夫人的親姨侄女兒。這種不正常的關係,叫邢夫人看不慣,引起了與王熙鳳的婆媳不和。“繡春囊”就是在大觀園裡發現的,由傻大姐撿著了,邢夫人把證據拿了去,由此挑起事端,由了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監督著抄撿大觀園。

而尤氏,在王熙鳳協理寧國府時起,同王熙鳳就有了一些隔閡,以後,又有許多的事情,有了矛盾,因此,同李紈很容易在思想和感情上相通,成為反王氏的陣線成員。因此,對於王氏家族成員的薛寶釵自行搬出大觀園,基本上就是抱著一個幸災樂禍的態度,所謂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趕走她都來不及呢,哪裡還去假惺惺的挽留?就這一點而言,可見她們之間隔閡,或者積怨已經不少小了,連面子上的禮節也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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