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志愿者入住“月宫”的同时,还有一群神秘的“嘉宾”入住。志愿者们每天都会去看望它们;一组的副舰长刘佃磊曾描述其作为 “明星”乘员是“月宫一号”舱内真正的英雄,想必大家已经猜出来了,没错,就是“我”。
大家好,“我”叫黄粉虫,属于鞘翅目下拟步甲科粉甲虫属,富含高蛋白,原分布于北美洲。幼虫呈黄色而细长,又被称面包虫(各位看官说说下面的法式长棍面包长的像“我”吗)。
黄粉虫与法式长棍面包比较
大家可不要小瞧“我”,“我”可是全球首创具备四生物链环生物再生生命保障系统“月宫一号”中重要的一环,既能为志愿者提供丰富的可食蛋白,又能降解舱内部分废弃物从而加速物质循环,还起着一定的心理调适的作用(志愿者每天看见“我”可高兴啦)。
黄粉虫作用示意图
地球上动物约150万种,而昆虫种类不少于100万种,占了动物的2/3,可见昆虫数量在地球生态圈中十分庞大,也不可或缺。
那么究竟“我们”黄粉虫是怎么一步一步与太空结下不解之缘的呢?
欲知“我的前半生”即与太空的那些事,还要从第一种进入太空的动物说起!
1946年7月,果蝇(Fruitflies)率先搭乘美国发射“V2火箭”升入太空,由此揭开了动物作为“宇航员”进入太空的序幕(曾一度到达108千米的高度,最终通过降落伞安全返回)。注意,果蝇是双翅目昆虫哦,也是就说“我们”昆虫一开始就有着强大的竞争力。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十年间,前苏联、法国、中国、美国等多次发送动物进入太空(中国在1964年和1966年之间发送了老鼠、家鼠和狗入太空)。
1968年,前苏联发射了环绕月球的第一艘太空飞船---探测器5号(Zond 5),“我”黄粉虫(mealworms)很荣幸被搭载上面,当然这是
黄粉虫家族作为“宇航员”首次登上太空(这也与月球离的最近的一次)[1]。前苏联研制的Zond系列探测器
1969年人类成功登月后,动物进入太空不再成为新闻头条,但动物进入太空从未停止。1990年,日本发送黄粉虫和树蛙(tree frog)等到俄罗斯和平号空间站,不过“我”并非“主角”,仅仅是用来提供饲料和作为观察树蛙行为的活物(宝宝好憋屈)
[2]。看来,黄粉虫家族上天是没问题了,那么在地球上的待遇又是如何呢?
首先,黄粉虫幼虫一般作为鱼类和禽类的蛋白饲料被大家所熟知(用途与太空无异,宝宝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被翻牌呢)[3-4]。其作为高蛋白资源昆虫,可以为人补充蛋白营养[5],并作为东方人的佳肴被津津乐道,因此也步入资源昆虫行列(能被人类食用很荣幸哦)。
“月宫”内烹饪的黄粉虫幼虫
既然“我”富含高蛋白,也好养活,既上得了太空适应复杂环境,又下得了厨房成为人类美食,为什么让“我”屈居于配角呢(给其它动物当饲料,想想都伤神,命好苦呦)?真是千里马常有,不对,应该是千里虫常有,伯乐不常有,岂不悲哉!
时间转眼来到2014,这是注定不平凡的一年,“我”的伯乐出现了。北航刘红教授团队经过十年磨一剑的不懈努力,研制出我国首个世界第三个空间基地生物再生生命保障系统(Bioregenerative LifeSupport System,BLSS)地基综合实验装置“月宫一号”,并成功完成了我国首次长期高闭合度集成实验105天[6-7]。其中首次成功将“我们”黄粉虫家族作为动物链环引入BLSS中,引起了国际同行的关注,认为将黄粉虫引入BLSS是开启了一个新的维度,将来可以运用到月球或者火星生物再生保障系统中降解植物废弃物的同时为宇航员提供丰富的动物蛋白。
月宫一号模型
“我们”黄粉虫也在刘红教授的推介中变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不折不扣的网红哦),档期可满啦。由于教授经常出国参加会议,“我”当然是全力陪同,可是外国人居然怕“我”,刘红教授团队成员就耐心给外国人科普,外国人品尝后称“有点像炸土豆条的味道”(拜托,我比土豆条更有营养哦!),正是刘红教授团队这种崇尚科学的精神让“我”在国际生物再生生命保障领域甚至国外食品领域火了起来!在国内也是被络绎不绝来“月宫一号”参观的人驻足观看,并称赞好神奇;大家要是来“月宫一号”看“我”,一定先与“我”的讲解员经纪人预约哦。
现在,国际上已经开始接受昆虫作为未来的可持续食品源以及太空中宇航员的蛋白食物源[8]。欧洲人更是将黄粉虫列为一种新奇的食物[9]。
说到底“我们”黄粉虫究竟有什么本事让大家如此的认可呢?
1.营养丰富。
包含人类所有必需氨基酸,大部分氨基酸成分均高于联合国粮农组织(FAO)/世界卫生组织(WHO)/联合国大学(UHU)推荐,其必须氨基酸占虫体所有氨基酸的比例高达44.7%[10]。
黄粉虫幼虫氨基酸成分比较[10]
取食植物废弃物的黄粉虫幼虫,其干重蛋白含量能高达76.14%,远高于食用传统饲料的黄粉虫以及被纳入太空食物储备候选的山羊肉、牛肉、午餐鱼和桑蚕;其干重脂肪含量低至6.44%,远低于其他动物[10-12]。联合国粮农组织(FAO)指出摄入低脂肪可以降低癌症风险,可见黄粉虫是一种既健康又营养的食物,完全适用于航天员。
2.部分废弃物处理。
幼虫拥有可以降解植物、真菌和细菌细胞壁消化酶和消化道微生物源酶。木质纤维素降解率高达45.74%[10],“我”真是降解“小能手”!密闭环境下饲养的黄粉虫幼虫肠道微生物与外界有些差异,其中与新陈代谢和免疫有关的菌:芽孢杆菌(Bacillus)、乳球菌(Lactococcus)、魏斯氏菌(Weissella)、埃希氏菌(Escherichia )以及梭菌科(family Clostridiaceae)要低于外界[12]。
发酵、未发酵废植物弃物与虫粪成分比较[10]
3.培养条件容易满足(温度28 °C,湿度70%),生存所需空间小(密度2.5头/cm2),培养过程不繁杂,减少劳作时间且较易烹饪
[10]。志愿者在观察黄粉虫幼虫生长状况
4.食用安全,味道鲜美。早在2014年,刘红教授领衔的“月宫一号”团队,就研究得出黄粉虫为健康安全的食品,适合用于航天生命保障系统中提供动物蛋白
[6-7,10-12]。2015年,欧洲食品安全署也将黄粉虫作为欧盟最具有潜力的食品之一[13]。也有研究指出,该幼虫重金属含量低于最大允许含量的重金属,属于安全食品[14]。关于其烹饪后的味道,2014年月宫105天实验志愿者董琛认为像炸薯条的味道,而“月宫365”实验志愿者刘佃磊描述其类似炸知了(蝉)的味道,而我觉得与蚕蛹类似。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家可以亲自烹饪品尝,才能知晓自己觉得的滋味!志愿者在烹饪黄粉虫幼虫
“我”的前半生讲述完了,目前“月宫365”运行正常,关于黄粉虫的科研也在紧张进行中,欲知“我”的后半生如何,敬请持续关注“月宫一号”微信号吧!
閱讀更多 環保中國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