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添君壽
——王建強
忘了是怎麼認識大星兄的。有錢人喜歡附庸風雅,我介於有錢人和沒錢人之間,也愛附庸風雅。對書畫篆刻狗屁不通,卻也是膽大包天,敢指點江山。文人大多自戀,互拍和自嗨是文化圈一大通病。我和大星兄皆不能免俗,他說他喜歡我的詩詞,我說我喜歡他的篆刻。於是一拍即合,成了摯友。
他給我刻過一枚我最喜歡的印章,逐夢成孤旅,是我小令裡的一句。我從來不寫應制詩,破例在他六十歲生日那天為他寫了一首賀新郎,好酒添君壽。內容有點調侃,卻都是真心話,他也很喜歡。還有一方落紅的印我也非常喜歡,字體好像金農的漆書但又不是,有落花尤似墜樓人的滄桑感,他專門做了拓片送給我。
後來交往日多,和大星兄聊天吹牛逼竟然成了一種習慣,每隔一段時間不去找他,便覺若有所失。我們一起聊金錢、聊書畫、聊詩詞、聊女人、講段子沒大沒小。河北書畫圈圈子不大,講來講去原來我討厭誰誰的作品他也大都討厭,看來真是臭味相投才成知己。關於篆刻,我一竅不通。看著大星兄的作品就是順眼,所以喜歡。只聽說他跟過王鏞馬士達學過書法篆刻,這兩位大伽也是近期才知道是何許人也。曾經和書法家姚小堯,熊基權,朱伯華先生一起聊起過大星兄,都對他的篆刻作品評價很高。我想他們是行家,他們能說好肯定是真好吧,不過至今我也不知道到底好在哪兒。
前年大星兄突然得了腦梗,先在省二院,後又在人民醫院康復科治療幾個月,花了不少錢,沒事我就跑過去和說說話。大星兄住院期間癱瘓在床受了不少罪,他最大的收穫估計是摸過不少年輕女護士的手,他也常以此為榮。
大星兄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裝逼,背後不說人壞話,就愛當面批評人。所以得罪了不少同行,混不了圈子。也有一些人因此誤入正途,對他一輩子感激。大星兄廢人一個,一輩子只會幹兩件事:讀書、篆刻。常自誇我一方印賣過多少多少錢。哎!他這種老實人能賣多少錢呢,估計是白刻的多吧!這大概是他懼內的主要原因。
大星兄一家子好人,老婆賢惠能幹,女兒韓陽自小聰明好學,天才的藝術家,書畫篆刻都好。兄家養一老貓,大星兄生病住院它也生病,淨給家裡添亂。一家人照顧大星兄的同時還要給它打針輸液,花掉好幾千塊錢……
昨日和崔褚兩位好友一起去找大星兄聊天,看他情況又好轉了不少。能到樓下一瘸一拐的溜彎,能聊天,能讀書,能自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恢復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老婆和閨女的功勞。
好酒添君壽,六十年,半生事業,幾番回首。十丈紅塵開宿霧,尤記程門雪驟。鑄個我,幾家能夠,除卻潛心何更有。來來來,且敬三杯酒。千萬石,憑君手。
問君再飲三杯否,我同君,相逢太晚,機緣促就。其臭相投終有味,今後須常行走。有肉吃,管他肥瘦。待到下回花甲日,哈哈哈,身板還依舊。浮大白,攜紅袖。
大星兄到現在還有泯一小口的興致,浮大白是萬萬不能了。
我信仰上帝,我虔誠的祈求上帝,讓大星兄快點好起來,早點能拿起刻刀。就別讓他活一百二十歲了,活九十就行,謝謝上帝,謝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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