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金庸說,這就是他的青春。但這又何嘗不是幾代中國人的青春呢?
10月30日,94歲的金庸老爺子去世!就彷彿我們的青春,也一起消逝了。
金庸之子查傳倜回應媒體求證時答覆:“下午走了,很安詳!” 整個華人世界,彷彿瞬時安靜了下來。
那些曾主演金庸作品的明星們,開始紛紛悼念老爺子。劉德華回應說:“金庸老師是一個武俠小說世界的奇人,自己能夠演出他筆下的角色楊過是一個緣份。
胡歌轉發蔡藝儂微博說,沒有先生的鼓勵和支持,唐人和我都難以走到今天。
“小龍女”們|、“小寶”們也都紛紛發文悼念。
阿米爾汗說,“我本希望能有機會和金庸先生結識的。他給幾代人帶來了無窮的歡樂。我是他的擁躉。”
微博上一個熱搜是:#90後已經開始失去了#,短短兩個月,金庸、李詠、常寶華、盛中國、單田芳等名家大師相繼去世。這個秋天,眾星隕落。
但金庸又尤其不同,他是所有中國人的童年。
金庸自己說,大俠我不敢當,但我喜歡那些英雄。
在金庸構建的那個華文圈婦孺皆知的金庸宇宙裡,在他為世人留下的那個武俠世界中,我們甚至都數不清,金庸寫下了多少真英雄真豪傑。
但金庸於華人世界的意義,又不僅是一個江湖。
他是先生。
今天我們談到金庸,就想起他的武俠世界,談起郭靖黃蓉黃藥師張無忌令狐沖郭襄張君寶,但什麼樣的人,他的作品能給整個華人世界的讀者帶來了獨一無二的生命 體驗。什麼樣的作品中的人物、故事和細節,能滲透於他和每一個讀者的生命中,成為了每個人成長的一部分呢?好像只有金庸。
許多中國人最樸素的俠義觀,來自於造夢者金庸。
這就是先生了。
金庸筆下的每一個大俠其實都是他自己
有人說,金庸小說最妙的地方,是將那些真實歷史人物融入虛幻江湖之中,例如全真七子、耶律洪基、完顏阿骨打、鐵木真、託雷、李自成、李巖、袁崇煥、崇禎皇帝、康熙、鰲拜、索額圖、吳三桂、鄭經、施琅、顧炎武、黃宗羲這些歷史名人都曾被金庸寫入武俠世界,我說不是。
金庸小說最妙的地方,是寫入了金庸自己的人生。
就像他女兒查傳訥說的,父親不喜歡別人為他寫傳記,是因為“他的小說就是他的平生,所以他寫完一本又一本,每本都是他的人生經歷,霍青桐就是我媽媽”。
金庸到底是誰?這可能是金庸迷一生都爭論不休的問題。但在我看來,所有金庸筆下的主角,都是金庸。
少年的金庸,好像段譽。
出身世家名門,身世不凡。
1924年,金庸出生在浙江海寧的一個書香世家。
海寧查氏是世家望族,康熙年間創造了“一門十進士,叔侄五翰林”的科舉神話。進入近現代,査家還出現過實業家査濟民,教育家査良釗,九葉派代表詩人、翻譯家詩人查良錚(穆旦)。
而金庸族譜旁系姻親關係中,更是群星璀璨:
徐志摩是金庸的表哥;蔣百里是金庸的姑父;錢學森是金庸的表姐夫——蔣百里的女兒蔣英是“航天之父”“兩彈一星”功勳錢學森的妻子。瓊瑤是金庸的表外甥女。
少時的金庸,好像段譽一般桀驁不馴,在上學時,因不滿學校的某些行為,他寫文諷刺過訓導主任,結果遭遇了兩次被學校開除的命運。最慘的是第二次被開除後,因為沒有錢,他衣食都沒了著落。
金庸向一位蔣姓表哥求助,才解決了生計問題。
青年時代的金庸,讓我想起大俠郭靖。
1959年,35歲的金庸創辦《明報》。他說:“我辦《明報》的時候,就是希望能夠主持公正,把事實真相告訴給讀者。”
他的社評文章,高峰期每日一篇,寫起社論根本沒空吃飯,經常是排版員就站在金庸旁邊等著,寫完了立刻排版複印。
但在當時的香港報業環境下,空有新聞不足以支撐報業生存。
一個偶然的機會,梁羽生的《草莽龍蛇傳》快連載完了,但他還沒有想好下一部寫什麼。《新晚報》編輯羅孚便只好找到另一個武俠迷查良鏞說:“梁羽生顧不上了,只有你上了。”
金庸就開始了他的第一部武俠小說的寫作,1955年2月8日,金庸在《新晚報》的“天方夜譚”版開始連載《書劍恩仇錄》,每天一段,一共連載了574天。直至1972年,金庸幾乎也是以日更的節奏推進,數十年間無間斷,一共創作了十五部長、中、短篇小說。
《神鵰》裡,郭靖守襄陽的時候,指著西邊的隆中,說那是諸葛亮隱居之地,又說自己沒有諸葛亮的智謀,只能學諸葛亮的忠君愛民,至於襄陽守得住或守不住,全交給這八個字好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當年明報開辦之初,只有六千份的發行量。在困難的時候,所有職員的的薪水都打八折。金庸說,“是大家和我一起捱了下來。”
這份苦守襄陽的心境,何嘗不是當年的金庸。
但就憑著一手寫武俠,一手寫社評,奠定了《明報》的基業,30年時間,《明報》成為香港極具影響力的報紙。
但若只是苦守,還算不得郭靖。
因為金庸一直持續地為家國天下發聲,結果被某些勢力視為眼中釘。有人放出話來:要消滅五個香港人,排名第二就是金庸。
這些人可不是開玩笑。排名第一的香港著名播音員林彬,有一在開車上班途中,車被一群人攔下,還沒明白過來。那群人便提著汽油桶衝了上來。林彬就這樣被活活燒死在車上。林彬死後,金庸連發了兩篇社評,一篇是《燒不滅的聲音》,一篇是《敬悼林彬先生》。
金庸說:“我雖然成為暗殺目標,生命受到威脅,內心不免害怕,但我決不屈服於無理的壓力之下,以至被我書中的英雄瞧不起。”
這便是金庸。
當然最危險的一段時間,金庸聽到風聲,還是跑去歐洲躲藏了一個月。連載的《天龍八部》只好找倪匡代筆。結果一個月後,金庸回到香港。倪匡笑著對他說:“抱歉抱歉,我討厭阿紫,所以把她的眼睛寫瞎了。”
金庸也只是笑笑,又想個辦法把阿紫寫復明了。
對待朋友的金庸,從來好像大俠喬峰。
老爺子位列香港四大才子之首,有段時間,四個人經常勾肩搭背地在香港出現,吃喝玩樂從來都是金庸結賬。
倪匡、黃霑的事業都曾得到金庸提攜。蔡瀾更是陪著金庸環遊了半個世界,而蔡瀾最初在港成名,也是在金庸的《明報》寫專欄。後來蔡瀾說,我算什麼才子,金庸才是,他瞧得起我,那便整個世界都陪他去。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這便是金庸的友情。
可若說愛情,金庸似段譽。
金庸一生有三段婚姻,但更為人熟知的情感故事,卻是他暗戀明星夏夢。
當年金庸見到夏夢時,伊人已經名花有主,嫁作他人婦。可金庸還是他去了夏夢所在的長城影視公司做編劇。他曾擔任編劇,為夏夢量身打造劇本,可惜與佳人無緣無份,後來懷著失戀的痛苦完成了《神鵰俠侶》。
有人說,《神鵰俠侶》中“小龍女”就是現實中的夏夢,她寄託了金庸對理想愛情的期待。
但金庸在故事中,是否也有反省?
段譽自在曼陀山莊見到王語嫣,只因她容貌與無量山石洞中的玉像相似,心中立時便生出她是神仙姐姐的執念,可幾年之後再次見到玉像,卻發現王語嫣只是自己心中神仙姐姐的幻影,甚至後悔當初的自輕自賤。
人世間愛情,最痛苦莫過於求而不得。這時候的金庸,是否就是再見到玉像的段譽呢?
金庸小說成就之高,何嘗不是因為寫盡了人生,這樣的故事中,何嘗沒有金庸自己的人生悲苦?
若說親情,金庸當然似黃藥師。
1976年,金庸在美國留學的兒子查傳俠為情自殺,時年19歲。
兒子在生前,給他打了多次電話,希望跟他說說心事,但金庸當時忙於工作,總是匆匆掛斷電話,以至於兒子去世的消息傳來時,老爺子傷心欲絕,自責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認真聽兒子講話。
有沒有讓你想起神鵰俠侶第三十九回,天下英雄齊聚襄陽,兩軍對壘間黃藥師說道:東方青龍,此路兵由我東邪黃藥師統軍,也是統兵八千。我門下弟子死得乾乾淨淨,傻姑不在身邊,這裡只剩下程英一人。
這一刻讀者突然發現,狂放不羈遊戲江湖的黃老邪也終於老了。
金庸小說最令人嘆息的,甚至都可能不是小龍女楊過多年的錯過,而是黃藥師門下弟子盡皆早逝。
許多人都說,若是當年黃藥師不把弟子一怒之下趕出桃花島,這個江湖還有別人什麼事?
後來那些少年英雄的弟子們。梅超風半人半鬼,瞎了眼睛,以身護師死在了黃藥師面前;曲靈風為師傅盜竊大內珠寶而死,黃藥師痛苦欲絕,說若不是自己打斷他的雙腿,以靈風的輕功,怎會死於這些人之手? 陸乘風成了太湖匪首,從此庸碌:陳玄風死於漠北;武眠風不知所蹤。
威震武林的桃花島主,成了一個孤零零的老人,身邊除了一個傻姑再無旁人。
這是不是金庸對親情的反思呢?
老爺子寫《神鵰》時,寫下了一種絕情谷裡的“情花”。
原文這樣寫:
情之為物,本是如此,入口甘甜,回味苦澀,而且遍身是刺,你就算萬分小心,也不免為其所傷。這種毒很有趣,人無慾無求時,它不是毒,一旦人動了心,它就是劇毒。
只有斷腸之痛,方解絕情之苦。
每讀這一段時,總覺得有種驚心動魄的人生歷練藏在裡面。
金庸小說的成功,何嘗不是因為寫透了人生。可這樣的人生萬般思量從何而來?還不是金庸自己。
那些金庸先生教會我們的道理
可為什麼說金庸是我們的先生呢?
就問你有沒有被金庸寫下的這些段落打動過,又受教過?
先問你,何為真友誼?
有沒有讓你想起《笑傲江湖》裡曲洋與劉正風慨然自盡一章,想起徐克電影中他們遨遊江湖之上,於生死關頭高唱《滄海一生笑》?
想起“今後縱然世上再有曲洋,不見得又有劉正風,有劉正風,不見得又有曲洋。就算又有曲洋、劉正風一般的人物,二人又未必生於同時,相遇結交!”
想起“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所謂人間情義,所謂《難唸的經》裡的“天闊闊雪漫漫共誰通航”,不正是如此。
這是金庸教會我們的友情。
金庸還教會我們什麼是大反派。
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的,是最會吸別人功夫、一生活在諂媚中的丁春秋。
一生幾張臉受人唾棄的,是假面虛偽的嶽不群。
出賣兄弟賣國求榮的,是一生瀟灑死時落魄的楊康。
這些人,我們小時候有沒有發誓永遠不要做?
金庸也教我們什麼是硬氣。
楊過剛闖蕩江湖時常被人打得吐血,可楊過什麼時候怕過任何人?
張無忌被滅絕師太打到吐血,說的是“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這便是做人的骨氣、硬氣。
但金庸又教我們何為放下。
郭襄在風陵渡口,一見楊過誤終生,但透過俞蓮舟的口,我們才知道:郭女俠心中念念不忘於一個人,那便是在襄陽城外飛石擊死蒙古大汗的神鵰大俠楊過。郭女俠走遍天下,找不到楊大俠,在四十歲那年忽然大徹大悟,便出家為尼,後來開創了峨嵋一派。
這究竟是放下,還是放不下?
先生還告訴我們何為親情。
趙敏和汝陽王訣別一段,是我看過最動人的親情了。
金庸寫:汝陽王轉身緩緩走下山去,左右牽過坐騎,他恍如不聞不見,並不上馬,走出十餘丈,他突然回過身來,說道:敏敏,你的傷勢不礙麼?身上帶得有錢麼?趙敏含淚點了點頭。
汝陽王對左右道:把我的兩匹馬牽給郡主。左右衛士答應了,將馬牽到趙敏身旁,擁著汝陽王走下山去。
你看,這便是父親,明明自己回去可能要面對一場朝堂的腥風血雨,可當時想的卻是女兒有沒有馬有沒有錢。
這是親情。
不過我想許多人從金庸那裡學到最重要的道理——就是何為大俠。
何為大俠呢?
金庸筆下,常有戰亂背景下的人物群像,尤其以“射鵰三部曲”最為宏大,宋元明三朝更迭,百姓俠客英雄豪傑,都逃不過時代的翻雲覆雨手。
那怎麼才算大俠呢?《射鵰英雄傳》裡的大俠數不勝數,但最令我感動的有兩個。
一個人,面對成吉思汗與拖雷、諸將的威逼利誘,對郭靖說:人生百年,轉眼即過,生死又有甚麼大不了?只要一生行事無愧於心,也就不枉了在這人世走一遭。若是別人負了我們,也不必念他過惡。你記著我的話罷!
說完舉起匕首割斷他手上繩索,隨即轉過劍尖,刺入自己胸膛。
這個人便是郭靖之母李萍。
一個普通婦人而已,生死關頭,惦念的卻是家國天下。
另一個人,十數年後站立襄陽城頭,抗擊蒙古大軍,最終襄陽城破,郭家三代盡歿,只剩郭襄一人在世上獨活。
一生忠厚的郭靖,聰明絕頂的黃蓉,選擇並無二致:保衛家園者,以身殉國。
為什麼呢?因為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這才是俠。
人生挫敗輾轉,但讀著金庸,總會覺得內心安定。
我們這一代人,多半不信神佛,金庸的作品,那些故事人物,某種意義上就成為了我們最樸素的正義觀、愛情觀。
先生走了,但他留下的東西,永遠埋在中國人的骨頭裡。
受教了。先生。
“瞧這些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晚年的金庸,終於活成了掃地僧。
1972年,金庸封筆;1989年,《明報》創刊三十週年的日子,金庸卸任社長職務;90年代,金庸將《明報》集團賣掉退出商界;2007年,金庸辭去浙 江大學人文學院院長職務……2004年的時候,81歲高齡的金庸辭去浙江大學人文學院院長一職,赴劍橋大學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不求學位,只求學問”, 每週兩次從不缺課。
他說,“校園生活很愉快,每天讀書四到五個鐘頭,並且謝絕了所有社會應酬,專心讀書。”
而在這之前,被譽為文人中最擅經商的金庸也從未將錢視作多門重要的東西。蔡藝儂發微博悼念金庸,就回憶起了當年因胡歌車禍《射鵰英雄傳》停拍一事,當時 “06年射鵰事故,各電視臺雖然簽了購買合同,但全部終止付款,導致公司現金流中斷,我沒想太多,咬牙一股作氣,07年傾盡全力籌備射鵰復拍,當時,某衛 視主任提醒我,你們的版權是不是到期了,已經有下家在洽談射鵰改編權,並且跟電視臺在簽署購買合同了。我說我們只要開拍了,就沒有限制關機時間,主任又提 醒我,坊間傳言太多,市場鬧雙胞,你還是有風險,別人都說你們復拍困難太多,不連戲了……當時,我馬上聯繫銀河出版社的總經理Peggy約見金庸先生,次 日飛往香港,與金庸先生會面。金庸先生非常耐心的聽了事情始末,問Peggy,下家的合同你們簽了嗎?Peggy說已經蓋章了,但手續沒辦完,金庸先生讓 Peggy停掉一切手續,他問我,你還要多久的版權期?我說半年就夠了,金庸先生說:一年吧!我激動了半天,告訴Peggy無論續簽是什麼條件,我們都沒 問題,老先生突然在一旁說:不用!我不收錢!然後他拿起筆和紙,親自草擬了續簽協議,讓Peggy 打印出來,當場簽字蓋章!我捧著一份協議、兩張鼓勵的紙片,物輕,情義卻是千萬斤重。”
老了的金庸,更是返璞歸真,變成了不太喜歡被關注的查先生,所作一切,只為學問。
有人曾問金庸:“人生應如何度過?”金庸答:“大鬧一場,悄然離去。”
可金庸悄然離去之後,讓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如何告別金庸呢?金庸也早就告訴過我們。
在小說《天龍八部》裡,蕭峰的授業恩師玄苦大師說過一段話:
“小弟受戒之日,先師給我取名玄苦,佛祖所說八苦,乃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小弟免力脫此八苦,說來慚愧,勉能渡己,不能渡人。這 ‘怨憎會’ 的苦,原是人生必有之境,宿因種種,該當有此業報,眾位師兄、師弟見我償此宿業,該當為我歡喜才是。”
金庸的武俠不止是英雄俠客夢,也是人間種種況味。
《天龍八部》裡,阿紫問姐夫“她有什麼好,我哪裡及不上她,你老是想著她,老是忘不了她?” 蕭峰平靜回答“你樣樣都好,樣樣比她強,你只有一個缺點,你不是她。。。。。。。。。。。。”
後來的中國玄幻武俠,有多少人受到金庸的影響,他們的作品未必不好,只有一個缺點,他們都不是金庸。
早在1989年1月3日,《紐約時報》就曾這樣評價金庸:“對中國讀者來說,金庸就像是一個人構成的文學運動,與其說他是一位作者,不如說他是一個文學類型。”
如果沒有金庸,整個娛樂行業不知要少多少爆款,多少明星可能一輩子沒機會出頭。
更重要的是,金庸不僅僅貢獻出了好看的武俠小說,更讓我們在他的金庸宇宙裡活過,再無法離開。
金庸曾說:“我希望我死後一百年、二百年後,仍然有人看我的小說。我就很滿意。”
金庸先生你錯了,後人讀你的小說,何止一百年、二百年後呢?
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
或者另有高處比天高,
在世間自有山比此山更高,
在我心世間始終你好。
金庸走了,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可江湖還在。
不必悲傷吧,說什麼金庸走了,一個時代逝去了,其實金庸留下的,怎麼會逝去呢?
人生離散,金庸早寫透了——“你瞧這些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復如斯。”
金庸自己總說,大俠我不敢當。我喜歡那些英雄,不僅僅在口頭上講俠義,而且在遇到困難的危險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而不是遇到危險就往後跑,我自己正是這樣努力去做的。遠離危險躲在後面的人,這樣卑鄙的人在現實生活中卻有很多。
金庸不是這種人,金庸就是大俠。也是先生。
那麼,先生謝謝你,給了中國人一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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