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大学是英国在世界上最享有盛誉的大学。它的名气大,不仅因为它是英语世界中最古老的大学,而且因为该大学产生了4位英国国王、46位诺贝尔奖获得者、25位英国首相,还有其它国家的领导人。
就是这样一个名人辈出的名校,在我们中国人的眼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依笔者之见,只要是个土生土长的国人,不管他如何想象,想象得如何出奇,在他的脑瓜里,也绝不会呈现如下的情景——无论如何想象不出来,——也绝不会相信会是这个样子:
“导师”们教好学生的“秘密”,——“按利卡克教授说,是‘对准了他的徒弟们抽烟。’真的在牛津或康桥地方要找一个不吸烟的学生是很费事的——先生更不用提。学会抽烟,学会沙发上古怪的做法,学会半吞半吐的谈话——大学教育就够格儿了。‘牛津人’:还不彀斗吗?我如其有钱办学堂的话,利卡克说,第一件事情我要做的是造一间吸烟室,其次造宿舍,再次造图书室;真要到了有钱没地方花的时候再来遭课堂。”
——以上文字是徐志摩《吸烟与文化》一文的开篇的话(见徐志摩游记《巴黎的鳞爪》一书37页。东方出版社。)。
说实在的,读到这一段文字,真的令我眼出意外:原来世界最著名的大学竟是这个样子!不知别人会是怎样,我可是即便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儿来,也想不到“真面目”原来如此!
真可谓“大失所望”。即便是现今,中国人哪个不知道中国教育的行规。从学生角度来说,第一条就是要求学生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坐到教室里,然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听从老师讲授;那么从老师角度说呢,第一条就是要准备满满当当的教材,运足“填鸭式”、“大满贯”的方式,尽职尽责地宣讲。只有经历了这样一套严谨、系统、全面的“听”与“讲”的过程,并经过一个系统、全面、严格的考试,学生才有可能获准“毕业”,成为“合格人才”,或者是“优秀人才”。自从1977年中国恢复高考制度以来,改革开放至今已经30年,一批批“优秀人才”就是从这样的教育模式里走出、并融入到社会方方面面中去的。
因了这样悬殊的差别,笔者萌发兴趣,想弄明白其中的奥秘。自然,首先要把徐志摩先生的文章读完,然后再联系中国现实,从自己这些年所走过的“学生”之路一路看来,结果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自1920年徐志摩第一次赴英国,到1928年再度到剑桥大学叙旧,其间他共有过三次欧游经历,并写下《巴黎的鳞爪》、《我所知道的康桥》等多篇散文。因为接触到了西方教育的文明和清新,徐志摩痛感中国教育的刻板和落后。他在《吸烟与文化》这篇作品里这样写道:“我们也见到少数有见地的人,再也看不过国内高等教育的馄饨现象,想跳开了蹂烂的道儿,回头另寻新路走去。”
“蹂烂的道儿”,可以让人想见当时中国教育陈腐不堪的状态。然而,至今我们还是抱守和遵循着所谓“正统”的传统教育。尽管它蕴含了丰厚的养分,但可怕的是它往往成为压在肩头上的一副“自得”的负担,令国人迈不开步伐。至今,各地不是经常在搞挖掘和弘扬“特色”文化吗,把任何能散发“文物”味道的的东西,都拿来视为法宝,顶膜礼拜,以为有这样一个深厚的文化底蕴,就可以促进文明,繁荣经济,发展社会了。因此我也常常想问:迂腐是怎么来的;陈规陋习是怎样产生的;“自高自大”为什么这么多;什么叫“井底之蛙”;为什么中国总有那么多的条条和框框;中国为什么出不了“诺贝尔”奖;诸如此类。
话说回来,英国“牛津的秘密是它的导师制”。导师的秘密,是“对着他的徒弟们抽烟”。那么,“吸烟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烟斗里如何抽得出文化真髓来?对准了学生抽烟怎样是英国教育的秘密?” 里卡克教授的“抽烟主义”说,虽然有些调侃的味道,是很俏皮的话,但其中的意味自然也值得好好回味的。
我似乎开始明白:在牛津大学,老师与学生的关系,为什么是平等的,自由的,轻松的,随意的?因为老师能够从教育学、心理学、社会学、生物学、人类学出发,真正把学生视为一个充满人性的,自尊的和个性的人;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的,鲜活的,和生机勃勃的人;一个充满创造,创新和发展精神的人,一个充满灵性的潜力的独立的和后生可畏的人。牛津大学的导师制,我以为最得意于的,就是富有人性的人格教育。正因为有如此鲜明的对比,徐志摩才痛切感受自己民族“这机械性买卖性的教育够腻烦了”,才希望“也要几间漫沿着爬山虎的高雪克屋子来安息我们的灵性”,才希望“也要一个绝对闲暇的环境好容我们的心智自由的发展去”。
至今我们无大变化的教育,一成不变的教育,与西方教育仍有着如此悬殊的差异。其实,最根本的差异,还是意识的差异,思想的差异,和观念的差异。这种差异,在我们今天不仍然是很普遍的事情吗?
并不单单在教育上。即便在看来似乎是很简单的“打球”上,表现在中西运动员们身上的思维也明显不同。在一次奥运会上,郎平率美国女排击败了中国女排。在谈论中美女排差别时,有人问郎平:给美国女排训练时有无中国特色?郎平回到道:“我感觉好像没有。因为我感觉自己不够严格,她们从不认为夺锦标是最重要的,她们最常说的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而我们中国人一直挂在嘴边的是‘一定要拿冠军’,仿佛拿了亚军都是失败。另外,这群美国姑娘非常自主,喜欢思考,有自己的想法,这和中国截然不同。在中国,教练有绝对的权威,教练告诉队员怎样做,队员就会去做,可是美国姑娘们不是。”郎平告诉中国同胞说,“我想轻易地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想多说了,读者只要想想,到处都是例子。上个世纪初,徐志摩没敢有太大的奢望,他在这篇文章的结尾处这样写道:“我只要‘草青人远,一流冷涧’……”即便如此简单,他也心存疑虑:“但我们这想望的境界有容我们达到的一天吗?”时代毕竟走进了近百年了,然而,我们今天仍还在期盼!在期待!——谁能不感慨,伤感!?所以,临了,笔者也忍不住大喊一声:我们的没有出息的“正统”教育,何时才能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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