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5月4日，應日本宮內廳的邀請，環球時報-環球網駐日本特約記者參加了德仁皇太子5月1日繼任天皇之位以後與國民的第一次見面活動。這個活動，在日語裡面稱為“一般參賀”。所謂的“一般”，當然是指平民百姓只要早早在皇宮外面排隊，就都可以進入皇宮參加;所謂的“參賀”，可不是說“參加祝賀”，而是指“參拜祝賀”。記者知道，各位讀者對“參拜”一個詞彙肯定是不生疏的。只不過，這次“參拜”的不是“社”，而是“人”——剛剛繼位的新天皇。
蔣豐在天皇見面現場採訪。
這項活動預定上午十點開始。宮內廳總務科報道室要求受邀記者在7點半到8點15分的時候就要到皇宮的乾門報到。於是，記者只得早早起身，最後都是換乘東西線列車在竹橋車站下車，從A1出口來到地面以後，沿著皇宮行走，經過桔梗門後，就到乾門了。
現場圖。
趁著排隊的時候，記者不斷打量著乾門。實話實說，難怪日本人管“皇宮”叫“皇居”，它的大門的確有點像土豪宅子的大門，與中國明清時代的皇宮——今天的故宮大門真的是無法比的。這是日本皇宮的西北門，也是皇宮11個大門之一。
在乾門辦理好註冊手續，領取了一個黃色的“報道”牌，並且經過嚴格的器材安檢、人身按檢以後，記者從乾門進入皇宮。一路走來，經過乾濠、西桔橋、蓮池濠、道灌濠，到了宮內廳門口。對於宮內廳——這個管理皇宮事務的部門，無論是日本皇族還是日本高官，都能倒出一肚子苦水，但它畢竟是“大內主管”，誰也奈何不得。所有“攝影記者”與“文字記者”彙集在這裡，等候宮內廳總務科報道室的工作人員一一點名，有的發給一條紫飄帶，有的發給一條紅飄帶，由此確定了記者可以站據的採訪位置。
記者瞭解到，這次“一般參賀”原定2019年10月舉行。但是，考慮到新天皇繼位帶來的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大型“十連休”，這個期間老百姓比較容易出來活動，就提前舉行了。原來，確定在新天皇5月1日繼位的第二天舉行，但是考慮到新皇后雅子長期患有抑鬱症，只要是連續參加公務活動就會犯病，所以就調整到5月4日舉行。從這裡，可以看到日本皇宮的日漸“人性化”。
很快，記者進入擁有4500坪面積的廣場——宮殿東庭。它的正面有皇宮內最長的宮殿——長和殿，整個長度有160米，其中走廊的長度有100米，正中有六扇防彈玻璃大窗包裹著的陽臺。每年新年的1月2日以及天皇生日的時候，日本天皇以及皇族都要在這裡舉行接受國民“一般參賀”的活動。
記者注意到“宮殿東庭”的上空，有三架直升飛機在持續轟鳴盤旋，眾多的“皇宮警察”在拉繩、劃線、不斷地奔跑著，現場有一種緊張的氣氛。突然，廣播裡傳出因為在皇宮外面等待的民眾已經排成長隊，決定提前20分鐘打開宮門。或許，這是皇宮“人性化”的又一個表現。
大約9點40分的時候，“一般參賀”的民眾隊伍開始進入“宮殿東庭”廣場。有意思的是，隊伍的第一排是臂挽臂的警察，警察的前面是一位警察和一位看起來是日本右翼團體的負責人。警察的後面是高高舉著紅色和紫色並且書寫著“天皇陛下萬歲!”、“奉祝令和”等等旗幟的人們，其中一幅旗幟上赫然寫著“草莽崛起之會”，這是日本著名的右翼民族派團體。2015年，該會成員因為威脅在明治大學舉行題為《探求中日關係友愛之路》講演的日本前首相鳩山由紀夫，被日本警方吊銷了這些人的駕駛證。
日本新天皇繼位後第一次與國民見面的活動，走在最前面的是右翼團體成員。這道風景線，顯示出了日本社會的暗流。記者還看到一些站在長和殿前的日本人，衣領上寫著“敬神尊皇”、“感恩感謝”的字樣。當新天皇致辭以後，這些人情不自禁地高呼“天皇陛下萬歲”，然後狂熱地放聲大唱日本國歌《君之代》。
日本新天皇與民眾見面現場，右翼表現搶眼。
來自官方的數字表明，這一天前來參加“一般參賀”活動的民眾達到14萬1130人。而1990年11月平成天皇繼位後的第一次“一般參賀”，參加者只有10萬9800人。看起來，數量是多了一些。但是，還應該看到，2019年1月平成天皇舉行退位前最後一次“一般參賀”時，到場人數是15萬4800人。相比之下，這次到人數又少了一點。
記者注意到5月4日《東京新聞》一篇題為“發揚國威，瞄準改憲”的報道，其中指出日本現在有“對天皇進行政治利用和發揚國威的危險，其目的是要推動修改憲法。”
顯然，伴隨著日本新天皇的繼位，伴隨著日本進入“令和”年代，日本又面臨著一個十字路口。
本文圖文：環球時報-環球網駐日本特約記者 蔣豐 呂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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