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情仇:舊愛


許州情仇:舊愛

【《火車駛過許州城》連載之7】

許州情仇:舊愛 ‖老家許昌

文‖邵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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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拴一看,嚇了一大跳,短短一年有餘,剛強的爹爹變得老弱不堪,都是自己惹的禍。她向爹爹撲過去,把頭伏在他胸前,失聲抽泣:“您坐起來,爹,您坐起來呀!”

東家禁不住熱淚直淌,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是你……我的乖女兒……你還活著……你打哪兒來的……”爹爹斷斷續續地叫道,雙手顫抖地撫摸著女兒的頭髮。

大拴抬起臉,用眼色示意:“別問了,什麼也別說了。家裡發生的一切我剛知道。爹,汪家咒咱沒有好下場,心放肚裡吧,我一根頭髮也沒掉。爹你要挺住,煬家由女兒撐著不會倒,以後家裡大小事務我來坐鎮,你就安心養病享清福好了。爹,睜大眼睛瞅,煬家有後了。”磨刀匠心領神會地抱著小傢伙去親姥爺,東家痙攣著擁抱了外孫。

胖子上前插了一句:“人只要沒出事,比什麼都好。”一屋人通情達理打圓場,不問尬尷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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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磨刀匠依舊早早地把洗澡水燒好,這是分內的事。即使外界風雲變幻,他也不可造次,更勿轉換角色,一舉一起須夾起尾巴,頭頂上的天永久是煬家。

磨刀匠的手在浴盆裡蘸了一蘸,溫度適中,他剛要退出,門被上了閂,只聽威嚴的一聲:“你站住!”但見大拴悄然而進,赤著腳套上一雙便鞋,吊個紅肚兜,下身是一條寬鬆的綢緞褲。

這明明是犯禁,主子要沐浴,一個下人應該回避。磨刀匠馬上收了目光,低頭忙離開。這時大拴又發話了:“沒聽見?我讓你待著。”磨刀匠立住腳,腳底下的土比水還軟。

大拴的身體翩然一轉,厲聲說:“頭抬起來!”磨刀匠就是借個豹子膽也不敢正眼看主子,仍然和往常一樣垂頭弓背候著。

“汽笛震聾你了,這些日子你很得寵。”話中帶刺。磨刀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趕緊跪下道:“你走後,我內外行事不敢越雷池一步,對東家更沒有絲毫怠慢。若撒謊,我出門讓火車壓死。”

“我信。誰家養的狗自然就曉得它是否忠誠,你把燈挑大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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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亮了,磨刀匠意識不到會發生什麼事,驚疑似地傻待著。“睜大眼睛看我。”他嚇得汗毛直豎,心想哪來的豔福,何況是自家主子。“我非讓你瞧。”

他遵命瞥了一眼,光線強,大拴一絲不掛站在浴盆旁。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見到女人身,主子的雙奶,雙腿間的隱私處,他眼花繚亂看了個大概。天呀!這是罪孽,他覺得兩眼隱隱作疼,再也睜不開了,心裡懊惱道:你活膩了,什麼都看,這下好了,入了你的眼,揉也揉不出,拔也拔不掉。想一想,更疼得狠了,連忙要溜。

“佔我便宜,要跑,除非你永不踏煬家門。”磨刀匠啞巴吃黃連,一條現成的糖醋魚連嗅都沒嗅,朦朦朧朧掃一眼算品嚐,太冤了。

“我問你,以後怎麼打算,是去還是留?”

不用捫心,吃煬家飯,理應終生報恩,“生是煬家人、死是煬家鬼。”

“不會憋屈你一輩子。打今起你就叫煬解放,我的身子你也看了,你就是娃的爹,也是俺男人。”

磨刀匠從下人擢升到有名有地位,橫豎應允:“一切聽從主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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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記牢,對外我們是夫妻,對內我們要男女有別,同床不能同衾。這是底線,決不能破,你要發誓!”

“主子的苦楚我知道,做下人的要時時分憂,如偷看一眼,你扎瞎我的眼睛,如觸你的肉體,你剁掉我的手指。”

“茶社的生意你不要染。車站正在招人,你明兒找胖子叔,你背景不復雜就去報名。煬解放,我說的話聽明白了嗎?”解放使勁點頭。

沒有不透風的牆。大拴莫名其妙抱個娃返鄉,東居人沒有刨根問底兒,西居人卻如同井裡擲進小石漾起了漣漪,說煬家應該道個子醜寅卯。最先起急的是水生,大拴還活著,胸內的陰影終於驅散了,良心得到了慰藉,他驚喜交加,急著要問個究竟。孩子分明是野種,他不能不明不白地裝馬虎。

歇晌,水生底氣不足跨過鐵路,與其說是打聽,倒不如說是贖罪。假若自己沒有弄丟大拴,假若自己沒有跟綠葉放大定,也許他還會理直氣壯討伐。

磨刀匠通報了一聲:“大拴!有熟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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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聽不習慣一個下人直呼其名,大拴是他叫的?內室嗲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來的熟人。”

磨刀匠故意轉彎抹角:“是西居綠葉的丈夫。”

“他呀!算熟瓜蛋子。解放,領進來吧。”噢!磨刀匠改叫解放了。

水生入屋,在他眼裡大拴判若雲泥,她富態了,也豐滿了,她的面貌更加輪廓分明瞭,並且具有一種寧靜的柔和。

大拴正在哄孩子睡,不睬水生,只哼歌謠:“大門拴,二門鼻兒,笤帚疙瘩來開門,再把門環叩三下,乖乖的孩子快開門。”

水生看到心愛的人,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訴,但礙於解放在場,只能眼巴巴噙著眼淚。此時的大拴沒有離別重逢的喜悅,她根本沒把跟前的水生往眼裡夾,她繼續拍著孩子:“我說強龍呀,我的乖寶寶,千萬不要睡著拉屎,等睡醒再拉,從小養成好習慣,別學沒出息的人,出門就拉屎,不分時間,不分場合。乖!你的爹爹就叫煬解放,任何人都不配做你爹爹。乖!我的強龍兒!”接著,大拴又哼起了歌謠。煬解放死死看了水生一眼,水生識相地默默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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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太平盛世,城管會遷移出煬家茶社,正名許州市人民政府,曹同志任市長。煬解放表現積極被車站招為工務段工人。胖子姓唐,當上了鐵路區辦事處主任,瘦子姓南,做了鐵路站長。鐵路以東叫鐵東街,西居理所應當更名為鐵西街。

貧苦出身的綠葉,負責鐵西街居委會工作。唐主任的老婆早先是大戶人家的童養媳,因軍鞋納得好,很受胖子青睞,倆人在支前會對上眼就擁入懷抱。鐵東街喊她大桂,念及他是唐的內人,所以推舉她當鐵東街負責人。

水生踴躍投奔南站長,南站長知根知底,二話沒說就准許水生進車站。但唐主任不同意,不蓋大印,理由是水生參加過國民黨軍,背景複雜。

此事,驚動了曹市長,曹深知政策便寫了擔保信,水生才順利成了車站的工務段工人。這下,煬解放起了嫉妒,打心底對曹市長有了成見,認為曹立場不堅定,屁股坐歪了,偏袒鐵西街的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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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邵衛,男,56歲,河南省許昌市人,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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