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四月的曠野中
有一點風，夾雜著一點兒花香
我們就這樣走在清河街邊的田野上
彎腰蹲在草葉間
採一束野花編織成花束
看一枚種子如何燎原
成片的雲朵催促著時光前行
親愛的，你站起身的時候
田邊的那隻鳥扇了一下翅膀
而落日別在你腰間
熬製溫柔，讓我們漸漸老去
蒲川的茶園
茶樹的生命在四月勃發
茶葉守著一夜的雨水
沐浴的新綠在婦人的雙手上
讓茶找到歸根的揹簍
讓茶成為茶的象徵
親愛的，我們就此相視而坐
你倒茶，我飲茶
偶然抬頭，就能望見窗外的高山
浮雲，和印象中的新華
那大片的田野，種過水稻、烤煙
以及肥美的谷花魚
你喜歡吃魚，就像你喜歡在騰龍公路團田路段
吹風，看視野之中的開闊
茶園、田園、低矮的小山崗
想起海陸空的時候，我說
今年還要給你做這道菜
我應該和你相遇
當手指碰上手指，指尖的溫度
感染四月的陽光明媚
蔓延的暖意傳遍四月的春風
薄如目光的日子，每一次目光對撞
成為柴米油鹽——生活裡的甜
梨花開放的山頭，前行的路
有乾淨的腳印，明光鎮大竹壩冒著早晨的霧氣
裡面盛滿未被採掘的四月
我們就這樣純粹地站在世界中央
你伸手拍拍我的肩，歲月沉浸在
輕輕的聲響裡，那麼就讓我們的
日子，在某一刻成為潔白的滿山
梨花遍野，我們穿梭花間
帶著花香歸來
此間山水，聽一首牧歌
大約黃昏，沉睡的石板路
在界頭的油菜花田裡醒來
嘴角夢的痕跡，有蜜蜂採過的蜜
甜，盪漾在廣闊的金黃裡
我還要在造紙博物館寫下你的名字
其實，你在寫下我名字的時候
一隻鷺鷥飛過油菜花田
那時，你的幸福洋溢在你的笑中
我在跟前，陪你笑
到了晚上
我喜歡看你在大塘的溫泉池邊
打撈宋朝的月亮
月光從你的指縫間和水一起流下
我喜歡聽水從你的指縫中掉到池中的聲音
很瘦，如你淺淺的身影
月光之中，那些潔白是誰的夢
我們身邊的影子，又是誰的過往
有意無意地打聽一些
遺漏在我們往日時光的譽美之詞
告訴冬天的寒霜，一條河往前延伸
水聲迴響的山間，一隻鳥兒正在輕啼
那時我在柱狀節理的縫隙中
你在我的身前蹦蹦跳跳，彷彿我往後的日子
都在你的身上
黑魚河是誰的故鄉
清新自然清風舒緩
鵝卵石光滑著流水的痕跡
身居在此間的苔蘚冒著綠油油的溼氣
你說：就這裡吧，我想和你共享午後的時間
我微微笑，有你的地方
就是我的故鄉
說說相隨這個詞——
畫面之外如身姿漫步，日月交替著
起伏的髮絲，那一道淺淺細長的身影
拴住誰的思緒
我是在北海溼地的草甸上
看到水中你的倒影，呼吸之間有魚
在你的深眸中游過，這個畫面極美
因為在你的周圍
有頭頂之上的藍天白雲
有微風習習，捲起的漣漪
有我
呆呆看你，時光靜止的波瀾
迷失在行程途中的心事，風吹不停
翻滾的樹葉，在樹梢上攢聚
像群居於此的異鄉人
風大一點，樹幹快要折斷的樣子
露出的樹葉縫隙更大了
這些縫隙透著光，電筒一般
透著光，和漫無邊際的想象
——我靠近你的荒原
感覺到溫暖緩慢襲來
你坐在來鳳山的一塊石頭上
周圍飄落著樹葉……
我就這樣走近你了
獲得了兩份溫暖
——樹葉落吧落吧
大風吹吧吹吧
山上的茶花等著開呀開呀
天上的雲輕飄而過
在龍江大橋上，你看雲的姿態
仿若雲在你的呼吸間順從你
歸隱之中找到依靠
我俯身望了望五合的梯田
你我的江湖盛產魚米
攏一點雲霧過來
生一點柴火，讓炊煙
入住你我的心中
對岸的橘子黃了嗎？
此岸的故人說起三十年前的腳印
兩串腳印，交錯在行走的三十年中
現在兩人老了
你說完這件事時
我們那對望的眼眸深處
歲月的酒窩搖動了山崗上野花做的杯盞
從今往後，為你關懷著堂前的燕巢
一起為生活翻新著春泥
時常在你耳邊讀你喜歡的詩
讓你的嬉笑聲盪漾在清涼山的夜空裡
到和順去，古巷裡的迴音是你的心跳
你數著牆上的泥磚，我拾撿你的心跳
然後，看看人來人往，看一看別人的笑
五月的時候，你喜歡的紫色在疊水河畔
藍花楹的花瓣飄落成你的城
楊清敬，1990年10月出生於雲南騰衝，保山市作家協會會員。有作品發表於《邊疆文學》《中國詩歌》《飛天》《山東文學》《滇池》《散文詩》等刊物，出版詩集《高原序曲》（合著），曾榮獲騰衝市第五屆文學藝術政府獎詩歌類優秀獎、保山市文聯《高黎貢》2016年度詩歌獎、《永昌文學》2015年度詩歌獎、全國大學生作文競賽第五屆、第六屆一等獎等獎項。現任職於雲大培訓保山分校。
來 源：邊地有詩
作 者：楊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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