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花費了二年多的時間,終於在下半年把我們湯氏的支譜印刷出版了。修好的十二本家譜,一直保存在合肥我的家裡。最近村裡的族人建議,希望在“冬至”節舉辦接譜大典儀式,冬至本身也是非常隆重的祭祖節日。我核算了一下時間,冬至期間我可能要回深圳,所以就和父親商議,說今天下午是週末,正好有空,可以先把家譜送回巢湖老家那邊存放。
今天下雨。冬日冷雨,淅淅瀝瀝的。原本計劃從肥東包公鎮、文集再過峴山口、趙集這一條路線回家的,出城一直塞車,紅燈又多,就從肥東直接上高速,由柘皋的口子下來,走欄濱路,果然快很多。
回到祖祖輩輩居住的小湯村。這次回家,隨車還攜帶了一二百本圖書,現在的家中,書滿為患,以後要陸陸續續把部分藏書馱回老家存放。
家中的老屋,典型的江淮民居風格。1985年修建,五間大瓦房,當年算是蠻氣派的建築了。
當年蓋房子的時候,我好像上二三年級吧,那年下半年天氣不好,老是下雨,導致工期一再延誤,前後蓋了一個多月才順利完工。
依稀記得屋基的石頭是從東黃山拉過來的,青磚是父親自己做窯燒製而成的。房梁使用的木材,還是從江南東至縣採購的。聽媽姨講,木材是安王村張玉、我村舅爹鄭文貴和我們三家合夥,一道從東至山區購買好,再用船沿著長江運到蕪湖,又從蕪湖長江轉入裕溪河到巢湖,到巢湖後,又順著柘皋河運抵到柘皋鎮上,最後再拉回村裡,想想當年,農民蓋個房子可真不容易。
蓋房的時候,家裡的親戚主要是舅舅們都過來幫忙,打夯、砌牆,一通忙活,最終方才落成。竣工上樑的時候,匠人們要在樑上灑“歡團”,我們小傢伙在梁下搶水果糖、歡團、花生等等,總之非常熱鬧。我家還請鎮上的電影師傅,在屋裡放了一場電影,以表示慶祝,記得村裡村外都有鄉親過來看電影,電影的名字和內容,早已忘掉了。看電影,在當時算是農村最好的娛樂了。
前幾年花了幾萬塊錢,把房屋內部重新吊頂、粉刷牆壁、分割了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又購買了家電,完善了屋裡的居住設施。其實現在偶爾回家,住上一兩天,還是很舒服的。
又和父親去我們鎮上,找德堂三爺,計劃把家譜先寄放在他哪裡,然後等到冬至,再運回村中,舉辦接譜儀式。德堂三爺居住在蘇灣糧站旁的二樓上,我看到這邊樹立個牌子,寫著“八大戶村”,說實話我還真沒有聽講過鎮上有這麼個村莊。
父親和三爺在聊家譜的事情,我抽空來這個小村莊閒逛。這一排的紅磚瓦屋,是我們當地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民居建築。
村中的水井。今年大旱,不過最近在下雨,略微緩解旱情,很多水庫、水塘都乾涸了,這口大井的井水還很豐沛。我伸頭探看了一眼,井水一圈一圈的,泛著漣漪。
這個村口的大水塘,這麼一大片水面,很難得。況且還有垂柳依依,像個小公園,環境挺好,一派江南水鄉風情。
近處的菜地,蔬菜碧綠;遠處,是收割已經完畢的稻田。天空低沉,瀰漫著細雨。
街道,寂寥無人,冷冷清清。
文明家庭。“本分做人,踏實做人”,這八個字的家風家訓,可以說是我們巢北很多人家的真實寫照。
鎮上的稅務局,古樸的一棟小樓。
鎮政府大院隨手拍。這一排房子貌似是新建的的,院落裡面的空地上,也見縫插針地種著蔬菜。
大院後面這一排青磚房子,應該有年頭了,特別是最左側的一部分,感覺像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築。
站在二樓的走廊上,俯瞰一下這個院落和菜地,也略有田園風光。
正廳的大院子裡面,月季花難得開的這麼鮮豔欲滴,葉子被雨水沖刷,色彩蔥翠。
當年我們初中有好幾位同學都曾經在這裡上班,後來陸續都升遷調到市裡面去了。這個大院子、這幾棟辦公樓,也算是他們仕途最初開始的地方吧。
繼續閒逛,街上真安靜。
這棟小樓要出售。其實生活在小鎮上,是非常適宜養老的吧。我恍恍惚惚之間閃現了一絲念頭。
鎮上的糧站,現在改名叫這個什麼公司糧站了。糧食是第一根本,希望確保糧食生產、儲存安全。
糧站的這棟平房,也頗有歷史的滄桑。
當年的糧庫。我記得以前還陪同父母送糧食來糧站出售的。當年的農民,生活真苦。“交公糧”這個名詞,就是曾經的歷史真實反映。
我巢是真正的魚米之鄉。
準備去吃晚飯了。一行人等來到大街上,主街,現在依然是交通要道。七八十年代,合浦公路要路過我們鎮,蘇灣是合肥、南京之間非常重要的樞紐要塞。當年商賈雲集,車水馬龍。後來合寧高速公路開通,過路的車輛日益稀少,小鎮逐漸沒落了。
在“蘇灣中學”念初中的時候,曾經在這個郵局訂購了《全國優秀作文選》等書籍刊物。年輕的時候沒有課外書讀,現在人到中年,書多的讀不完,唉呀,這就是人生。
農商銀行,以前叫信用社。現在看來,這棟大樓也是富麗堂皇。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我們這裡不叫蘇灣鎮,叫“團山公社”或者叫“團山鄉”。這個團山大酒店,保存了歷史的痕跡。當然,當年的團山飯店簡陋很多。
飯店裡,有見到這種含山運漕酒廠出的特曲,居然便宜到15元一瓶,有點難以置信。運漕是非常有看頭的古鎮,位於裕溪河畔,眾所周知,裕溪河一頭是巢湖、一頭是長江,它是大湖和大江之間的紐帶。
老闆家醃製的蔬菜。我們巢湖人喝酒吃飯,等米飯上桌的時候,就會喊:老闆,幫我們帶點小菜子上來“七飯”,老闆或者服務員應答一聲,就會用小碟子端上類似這樣的醃小菜。
父親他們在喝酒。我吃了點菜,又拔了兩口飯,很快就填飽肚子。又出飯店大門溜了一圈。
雨夜,飯店後面的小巷子冷冷清清,我感覺當年這就是鎮上老供銷社的舊址。我有一位叫施一波的同學,當年他家就住在供銷社,貌似記得有幾次來供銷社找他。
以前沿著供銷社的臺階往上走,就會進入到東黃山麓幾個連綿起伏的小山坡。上初中的時候,曾經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我們幾個同學,有男有女,沿著山邊小路,騎著自行車,在月光的照耀下玩耍嬉鬧、唱歌聊天。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記得那個美好神奇的月夜,那騎車飛馳的少年、那月色籠罩下黑黢黢的山林;依然還記得哪些青春年少、無憂無慮的日子。
雨天路滑,所以我們提早返回合肥,於是和三爺、三媽告別。回程的路上,邊開車邊和父親談心聊天。老爺子今年70歲了,在合肥幫我們帶小二寶,也挺辛苦的。老母親我們巢湖話喊作“媽姨”,就一直幫我們燒燒煮煮,張羅家務,其實我家真的是一個很幸福的家庭。希望老父親和媽姨身體健康,活的開心。
困了,不寫了。簡單記了個流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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