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在《致女儿书》中开篇即说:总的说来,出这书再次证明了我是不甘寂寞的、虚荣的、拿亲情出来卖钱——那怎么了?我就这样,瞧不惯我别买呀,就跟你多正经似的,谁也没求着你。
接着他说:我这书不想男的看。男的一肚子脏心眼儿,张嘴儿就是脏问号。我这书是写给女性亲属看的。
我认为女的比较关心人、本身的潜在可能,能聊到一块儿去。
男的分工好像是管物质交易、社会关系的那一部分,所以特爱比较价格,分高下,什么都放在一起比,特讨厌。
我们这里是聊可能性、潜在的,本来就闹不明白还没到可以拿来交易的程度的东西。
男的插进来猛一听经常不懂,还得装什么都懂,比谁都懂,就他懂就他对,知道好歹例外,傻精傻精的一个个的在我看来。
他又说:有一天聊小时候的愿望,我说我特想被人养起来一直其实,别人说你这心理完全是一女的心理,我想了想,说:还真是。这也没什么丢人的。我就拿自己当一女的要求了。
男的也不都不是东西,女的也不都是东西,各有各的是东西和不是东西。男孩就还行。女人,老婆子,娘儿们,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瞳孔写着仨字儿,我爱钱!
王朔用非常生动的语言给女儿讲述了人类的历史:最早都是人不人鬼不鬼,披头散发坐在树梢上,喝西北风,一年四季吃水果。忽然雷劈下来,大树一棵接一棵烧起来,像盛大的火炬接力赛。大火过后头上全是天空了,那敞亮,那浩荡,真叫猿猴崩溃,像咱们现在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
冬天天冷,大雪封山,一出门就是一溜脚印,跟踪别人经常被人家反跟踪,搞不好就被人家抄了窝子堵着山洞像守着冰箱一样样吃。
讲到吃的东西:那时候喝面汤,也叫糊糊,疙瘩汤。喝不了的,忘一边了,天热,隔了夜,发酵了,成酒了。有小气的,舍不得倒,一喝,美了。再喝,成醋了。也成。有时候糊糊稠了,发酵了,大起来,胡乱再烤,成面包了,巨香无比。从此知道吃干的了。
在《致女儿书》书里,王朔和女儿交流的尺度相当宽泛,包括他在家庭伦理关系中的困扰、他在自己创作中的种种思考和苦苦探索,以及实际上以己为例,坦率地告示女儿真实的男人什么样。
这种非常平等的视孩子为独立个体的父女关系在现代社会也还是少见的。 真挚、深情、不留余地的自我反思也是《致女儿书》高B格的一个鲜明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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