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特卡波,天气越晴朗,天空好像用大画笔随意扫过似的,留下丝丝缕缕的痕迹,点缀在巨大的蓝色画板上,赏心悦目。
住的酒店位于特卡波湖湖畔,我们的房间都在一楼,打开面湖的房门是一片松软的草坪,正对岸,就是著名的好牧羊人教堂。
好牧羊人教堂孤零零座落在小土坡上,比我想象中要简朴小巧,四周没有其它建筑物。这个我曾经在无数张唯美的图片中看到的身影,吸引了世界上无数摄影人虔诚的目光,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低调而含蓄。
没有定统一的时间,反正看时光合适,就可以自行去走走逛逛。
我们车四人约定下午5点出去,阳光和煦温暖,天空那惹人喜爱的柳絮云恰如其分飘散在教堂上方,一轮凸月遥遥相望。
此时教堂已经关门,大门右侧有块黑色的石牌,上面刻着“好牧羊人教堂是为纪念开拓麦肯奇家园的先驱们而设立,建造于1935年1月16日”等内容。教堂的墙壁用天然岩石垒砌而成,每一块都不一样,北边屋顶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十字架,南面屋顶西侧有一个很小的钟塔,拱形的墙洞里挂着一口小铜钟。教堂的外墙为岩石的本色,或灰或褐,或深或浅,完全没有规则分布着。斜屋顶上是黑色的石片,整齐紧密。从北面的透明玻璃窗户可以看到室内简单的摆设,左右两边分别有五六排长椅,布道坛在靠近窗户的侧面,总面积不过二、三十平方米。一个大约五十厘米高的十字架,极为显眼地竖立在窗户正中间。据说很多情侣特地来这里举办婚礼,而我们每次来的时间要么太早要么太迟,不要说婚礼碰不到,连门都是关的。
往右数十米远有一座牧羊犬青铜雕像,像座上刻着“没有牧羊犬的帮助,就不可能在此处山野放牧”等字样。不言而喻,这应该是好牧羊人教堂名字的由来。
走到湖边,这个季节水位比较低,一些大块的青色岩石浮出水面,怪异的形状给人无限的额联想空间。没几分钟,夕阳西下,天空上的柳絮云一下子像被点燃起来一样,瞬间变成金黄色和红色,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之上,美得让人窒息。这是画笔无法描绘出的色彩,也许,在如此神奇的大自然美景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我坐在特卡波湖边的石头上,一边睁大眼睛傻傻看着,一边喃喃自语:谁画出这大地?
美妙的色彩大约持续了十分钟,这已足够让我们从容留下最美的瞬间。吃晚饭时,个个一脸欢笑。
由于月光的干扰,我们过了凌晨才去教堂附近拍星空。相比前几天来说安静许多,这个时间点坚持下来的几乎都是摄影发烧友,游客们早早回去睡觉了。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干扰,拍摄和欣赏两不相误。
顺着银河的走向,我们找到最佳的角度,让银河看起来像是从屋顶斜拉上去,那右上方最亮最集中的部分,应该是银河系最明亮的星系——大麦哲伦星云,这是只有在南半球才能看到的星云。要说有遗憾,准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镜头不够广。最后我找到南十字星的方位,对着长时间曝光,试图拍一个同心圆形的星轨,一个小时眼睛撑不住了,草草收工,后来成像效果表明时间至少欠曝过半。
D16 特卡波 40公里
不知疲倦的壮壮、Yes等人在日出前一个半小时就往普卡基湖方向出发了,只有不思进取的我、见书和子非鱼选择留下。我的想法很简单,特卡波湖的日出我也没见过,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但即便多睡了一个半小时,我还是犹豫再三才起床。毕竟,错过近在咫尺的日出是可耻的。
远远看到右前方的湖面起了雾,飞一般跑过去,一切刚准备好,阳光就直接洒了过去,形成一道不断翻腾涌动的金光,异常美艳。湖面的晨雾不断变幻着,在光影的作用下冉冉起舞。渐渐地,对岸的山峦也有了些许亮光,然后是一排整齐的松林,显现出层次分明的美感。晨雾缥缈中,岸边几棵有若隐若现的小树亮出了金黄色的色彩。忽然,一群鸟儿一边鸣叫一边飞舞着,距离太远,看不出是不是天鹅。
传说春天的时候,湖边开满了鲁冰花,这也是特卡波湖最为迷人的季节。后来为了印证这个传说,我在春天站在同样的地方,看着多彩多姿的鲁冰花热烈开放着,那芬香,沁人心脾。
下午3点一起去约翰山天文台,小小的特卡波镇一览无余,更小的好牧羊人教堂只能依靠方位去找寻。我们各要了杯咖啡,坐在山坡上,假装很酷很酷的深沉。阳光暖暖,微风习习,躺下或许就有一个好梦。
约翰山才是特卡波最适合看星空的地点,只是当时没人提出留下来。
傍晚起了风,吹皱了一湖蓝水。日落后的晚霞并不差,至少粉饰了一面的风景。只不过有了昨天的对比,一切就变得可有可无。
同样,晚上看天空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云层,心想这样可好了,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特卡波待我们并不薄,看到拍到完美的日出、日落和星空,我们心满意足。
D17 特卡波-基督城 230公里
昨晚睡前看天气预报,现时早上阴天有雨,于是和都行约定睡到自然醒。
却在6点半醒来,看看都行也一样。我说,还是看一下天空吧。
拉开窗帘看到教堂顶上云层有点泛红,结果和打战似的,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纠集同伴上车奔向对岸。临走前,凭着记忆拍了几个同伴的们,没敢大声,也没去管他们是否听得见。
到达好牧羊人教堂前发现几乎没人,可能大家和我们一样,以为不会有好天,然后华丽丽错过了很可能是一生中最为辉煌最为不可思议的日出。
说真的,开始我也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趋势, 7点10分东方的云红了一大片,几分钟后归于平淡。我以为结束了,差点准备收起三脚架。哪知在7点30分,彩云全面爆发,一瞬间映红了整个天空。是的,是整个天空,四面八方,你眼睛能够看到的所有方位,所有角度,不留余地,全部红成一片。而且这样的色彩,看起来好假,难以置信也好,不可想象也罢,就算是梦,也梦不出这样一个瑰丽的早晨。好吧,什么叫美到哭,这就是!
二十来分钟后云彩趋淡,东边的光亮也逐渐被层云遮盖住。我们离开时,天果然下雨了。
这天气倒也应景,都说分手总是在雨天。今天是大家作鸟兽散的日子,我、在路上、小彭、三通继续一路向北,其他人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离别的忧伤气氛在回基督城的路上就显露出来,没人再去关心外面的风景,甚至长时间沉默。傍晚在基督城郊外拍天鹅时,尽管天时地利,我却觉得太过冷清,拍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觉。
这是一个南半球的秋天,也是我们第一个一起度过的特殊的秋天。第二个,会是澳洲?南美?还是非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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