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口罩,口罩


我與口罩的聯繫,最早的記錄來自於母親:還沒斷奶,保姆帶著我在手術室外等候加餐。據母親說,每看見一個從手術室出來的,穿白衣,帶白帽,臉上捂個大白口罩的人,我都會一臉燦爛地手腳齊撲騰,活像捏在手裡的青蛙----那個歡快笑臉帶給人的陶醉,直到多年後,我下班回家,推門進屋,看見兒子的表現時,才從腦補變成現實,不會說話的兒子,盯著我邊咯咯笑邊撲騰,還會時不時扭頭看看抱著他的媽媽,得意呢,聽見開門聲就開始笑----如果出來的人摘掉口罩,不是她,母親說,那小臉,立馬晴轉陰,不帶過渡的。

最早戴口罩,大概是上幼兒園時,有一陣,天天早上出門,先去門診部噴嘴,噴得滿嘴苦苦的,然後戴口罩去幼兒園。那個憋氣啊!真的憋。弱弱的肺功能,很難衝破厚厚的口罩,不一會就頭暈腦脹,滿臉發燙,只能偷偷用手扒一條縫。所以昨天看到有人戴口罩露出鼻孔,幾個老人乾脆把口罩掛在耳邊,拿在手裡,我都沒有笑話他們。肺功能不好,誰憋誰難受。

許多人不知道,衛生部,曾有四個字的修飾語“城市老爺”,御封的。年少的我能記住的理由是,醫生為什麼戴口罩問診查房?嫌病人髒?記得當年看到此說,也曾點頭稱是。本來嘛,戴口罩說話,甕聲甕氣的,聽不清楚。但畢竟是在醫院大院裡長大,傳染病一詞聽的多,以至於到需要選擇職業時,直接把醫學院pass掉:不想將來陷於保護自己和尊重病人的兩難中。誰承想,現在的病進化到單靠口罩已無法保護醫生的地步。而口罩,居然也能俏到被打劫的程度,這不是金玉珠寶才能享受的待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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