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物也有活著的權利,人類不是要尋求方法如何消滅它,而是如何與之和諧共處——周孝正《SARS下的社會思考》
2020年初,武漢冠狀病毒肆虐橫行,造成了一場無情的人類災難,但這種災難也讓我們感受到了人類在自然面前的渺小和無知,因此不由便想起韓國電影《流感》的世界,雖是一部電影,但也折射著人類在災難面前的種種不堪和無奈,同時將人性的立面剖析地透徹而深刻。
故事講的是一群東南亞偷渡客歷經艱險來到韓國,但是整個集裝箱內的偷渡客幾乎全部死亡,只有一人拖著羸弱的身體僥倖逃入鬧市之中。殊不知此人身上攜帶致命豬流感病毒,短短一天時間,病毒迅速蔓延城市的各個角落。許多人在不知不覺間被感染,進而將死亡的陰影引向周圍所有的人。美麗的女醫生金仁慧(秀愛飾)是一位單身媽媽,她不久前遭遇一場車禍,幸被消防隊救援人員姜智久(張赫飾)救出,卻因丟失重要論文資料而備受上司苛責。值此期間,韓國蛇頭的弟弟因流感送入仁海的醫院治療,經診斷終於發現流感的起因,死屍橫陳的集裝箱無疑成為查找病源的關鍵。未過多久,豬流感病毒成幾何式爆發蔓延,坐享太平的民眾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
正如這部電影裡所描述的一樣,人類在面對災難時把各種冷漠自私和齷齪行為發揮到了極致,利己主義大行其道,當然也有人性的溫暖和光輝,讓人產生思考和回味。其實,人們在歷經每次災難後更應該放下自大和冷漠,積極反思人類的愚蠢和渺小,從而團結起來共同克服困難,我想這應該是導演拍攝影片的最終指向吧。
而人類認識微觀生物世界的歷史還不足百年,在漫長的生物史上,才處於啟蒙階段。1929年弗萊明發現青黴素以來,人類與細菌的鬥爭逐漸走出了劣勢,並逐步展開了對細菌領域的研究,試圖通過日臻進步的科學技術解開微生物世界的生存奧秘。然而超級細菌卻同時也在抗生素的濫用中逐漸形成;比細菌更為微觀的另一支脈的病毒,則更是以一種難以揣摩的狀態大行其道,闖進了人類的生存世界,這種生物與非生物,善惡雙重的深山老妖一旦肆虐橫行,將比細菌更為恐怖。
在分子生物學和基因技術向醫學高歌猛進的同時,HIV,SARs,H7N9,冠狀病毒等接踵而至,對人類的健康造成了極大傷害,並對生存狀態造成了嚴重威脅。但是,病毒全然不是百害無一利的"魔鬼",攻克癌症和對抗病蟲害的利器偏偏就是病毒君。
因此,相對人類而言,這些微觀生物其實並不應該視作渾水猛獸而避讓不急。當人類將非洲黑猩猩、果子狸和大雁時作為釋放病毒的"敵人"而嫁禍與這些動物的時候,渺小無知的人類何曾知曉這些動物其實是多麼的無辜和可憐呢?每次疫情的爆發,人類無不一次次露出了愚昧而猙獰的面目。
就像電影《流感》裡描述的世界一般,人性的貪婪自私和懦弱都將展示無疑。河南人扎針、甘肅人吃雞蛋醪糟、感染者報復性逃竄、全國人民搶鹽搶醋、搶板藍根,外部封鎖消息、內部搗騰疫苗、各種巫婆神漢離奇故和怪咖角色一一粉墨登場,儼然上演了一場人類災難史上的滑稽鬧劇。
人類應該理智下來,科學認識病毒和每一次重大災難,都會有因可循,有理可依。佛祖說:感謝你的敵人,因為他知道你的弱點。
人與自然應該是和諧共生的關係,包括人體內部,若各種肌理和諧工作則身體健康,不和諧則為病變。打破了和諧,就會產生變化和多樣性,才有了進化,再梳理恢復和諧,再有新的平衡。
微生物於人類而言,分秒不可或缺,它們化腐朽為神奇,實現生命的循環。其中的病毒只是帶有異樣信息的DNA或RNA,它打破宿主原有的基因信號,讓宿主變異,激發宿主出現抗體,修正自身基因信息,從而產生免疫,原來的物種變得更為強大,或者新的物種由此誕生。
而人類社會跟人的肌體一樣,都會產生病變或故障,病毒侵害和細菌入侵,就會造成肌體功能紊亂,平衡打破,從而治病再進行建立新的平衡點,恢復健康。社會又何嘗不是?有時人類的行為不也是一直在試圖打破環境平衡而導致災禍嗎?本為兄弟手足鄰里之人,在大疫陰雲之下頓時能互相疏離、猜忌、仇視直至互相傾軋、踐踏和殘殺,當兇途走到盡頭的時候,我們在用機槍掃射孩子的母親,恍然發現,原來我們中了更大的毒,它在考驗的不僅僅是我們的身體的機能,更是我們社會的機能。
於是我們開始啟動重大疫情防控措施,開始建立預防機制。我們開始了更為透明化、人性化的危機應對方案,以及重大公共安全預警和防範機制。
因此,疫情也是在讓我們的政府和公眾進行自我學習,學習成為更負責任的政府,更覺醒的公民,更有靈性的靈長,更善自處的自然之子。
人類在認識自然的漫長曆程中,當下還處於初級階段,應該放下屠刀和傲慢,俯首向自然求教,將貪婪和愚蠢封印到歷史的塵埃裡。如此,這樣的悲劇將會離人類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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