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期待将来某一天
做科研,也能成为年轻人的偶像
日前,菲列兹·伦敦奖评奖委员会宣布,2020年度菲列兹·伦敦奖将授予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副校长、北京量子信息科学研究院院长薛其坤。
帅气的老薛
按照评奖委员会的通知,薛其坤是因为在实验上发现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而斩获这一崇高荣誉的。而薛其坤是自1957年该奖设立以来,首个获得这一荣誉的中国科学家。
列兹·伦敦奖是国际纯粹物理和应用物理联合会(IUPAP,即International Union of Pure and Applied Physics)为纪念著名物理学家——菲列兹·伦敦而设立的,旨在奖励在低温物理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科学家。
菲列兹·伦敦是20世纪理论物理和化学发展的关键人物和量子化学的创立者之一,菲列兹·伦敦奖设立于他去世三年后的1957年,每三年评审一次,是国际公认的低温物理领域最高奖。
在凝聚态物理的研究中,量子霍尔效应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此前的一些研究中,已经三度获诺奖:
整数量子霍尔效应(1980年发现,1985年诺贝尔物理奖);
分数量子霍尔效应(1982年发现,1998年诺贝尔物理奖);
石墨烯中的半整数量子霍尔效应(2005年发现,2010年诺贝尔物理奖);
关于薛其坤发现的量子反常霍尔效应,杨振宁表示:“这是中国本土首次诺奖级的实验,也是第一次在本土实验的基础上,发表出了诺奖级的科学论文。”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一项诺奖级的科研成果。然而,却很少人知道,为了取得这项成果,薛其坤是如何带领团队,耗时4年,测试了1000多个样品,才有了最终的量子反常霍尔效应。
这项研究不仅仅是代表着薛其坤的学术巅峰,更是他人生的缩影,奋斗的缩影!
两年考研终考上中科院
1963年12月,薛其坤出生于山东临沂市蒙阴农村,家境贫困,家里孩子比较多,父母都忙着干农活了,根本没时间管孩子认不认真读书。
薛其坤从小就不是十分刻苦的学生,只是按照学校的安排上课、学习,顺利从蒙阴一中毕业,考上了山东大学。
在选择专业的时候,薛其坤也是比较“随意”,当时只想着能走出大山就行。
由于物理考得比较好,老师就推荐了几个物理类的专业,然后薛其坤就照着填。当时他对各种专业一无所知,觉得被录取到什么专业都无所谓,就这样,进了光学系。
在山东大学的时候,薛其坤保持一贯作风,上课就上课,下课就去玩。后来偶然间看到研究生的招生公告,觉得“研究生”这个词很神圣,便下定决心考研。
然而,一心想要报考哈工大研究生的薛其坤,高等数学却只考了39分。。。
为了争一口气,薛其坤继续苦读2年之后,报考了中科院物理所,而作为物理专业的学生,他物理只考了39分。。。
显然,他又再次落榜了。这次,周围人都劝他别固执了,然而,薛其坤还是鼓起勇气,第三次考研,终于考上了中科院物理所。
7年读博终遇伯乐
考上研究生之后,薛其坤的科研道路也并不顺畅,平常人读博都是5年,而他却花了整整7年。(所以,他不是平常人啊)
甚至在硕士毕业后的一段时间里,一度想要放弃自己的科研生涯。
他看到很多朋友都过上了幸福稳定的日子,看着跟着自己挨苦的妻子和孩子,他很迷茫,自己执着于科研是对还是错。
直到1992年的某一天,日本东北大学教授樱井利夫访华,薛其坤被其一眼相中,获得了赴日留学的机会。
从此,薛其坤的人生迎来了重大转折!
到了日本东北大学之后,薛其坤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他才真正体验到搞科研的艰辛。
导师樱井利夫是出了名的严格,他的实验室被称为“7-11实验室”:每个星期要工作6天,学生每天早上7点前必须签到,晚上11点之后才可以离开,中途无休息,仅有吃饭时间。。。
那个时候,薛其坤每天就是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搞科研。有时困得坐在马桶上都能睡着。
不过,薛其坤还是坚持下来了,从刚开始连老师的指令都听不懂,不敢碰仪器,到最后的完全掌握实验室里的仪器,取得了科研上的重大突破。
这时,导师樱井利夫说:嗯,给你个机会,到美国做个20分钟的学术报告吧!
能够在物理学规模最大的美国物理学会年会上做报告,薛其坤内心当然是欣喜的,但是,想到自己那惨不忍听的英语,瞬间压力倍增。
薛其坤的英语口语差到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于是,他就把自己要讲的每一个单词,每一句话,全部一字不漏地把它写下来,专门找了一个房间,进行模拟练习。
到他正式报告的时候,他已经完整练习了80多遍,不但纠正了发音,还把演讲进度控制在秒上,连每一个单词做什么手势,都练习到位。
最后完成报告时,听着现场热烈的掌声,以及学者们的祝贺,薛其坤说这就“像夏天很渴时喝了冰水一样,很舒服”。
回国任教,教书育人
1999年,入选中科院“百人计划”的薛其坤,选择回国任教。
在日本经历了“脱胎换骨”的改变,薛其坤回国之后,无论是在中科院还是在清华,都依旧保持“7-11”的作息习惯,人称“7-11教授”。
十几年间,他从来没真正地休过一个完整的假期,年平均工作330天以上,每天工作时间15个小时左右,年平均工作时间,高达5000小时……
他对自己严格要求,同样,作为他的学生,肯定也“不好过”。
平常大部分时间,薛其坤都是非常风趣幽默的,但是面对实验技术与科研训练时,薛其坤对学生的要求就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他要求学生写报告时,不要有一个标点符号的错误;操作仪器,无论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都要养成习惯,要做到闭着眼睛都能操作无误。
有一次,薛其坤发现有个学生的英文写作水平竟然跟自己的口语一样差,立马把他叫到办公室,从语法错误,到句间逻辑,一个词一个词带着他改。
“回去之后,你继续改,第一遍查语法,第二遍查用词,第三遍查段落间的逻辑联系,第四遍看整个行文的思路……”
如今,他的很多学生也取得了研究成果,有些已经成为了国内一流高校的教师,这让薛其坤感到很骄傲和幸福。
“我知道,我对生活感到幸福的地方,是我培养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培养了十七位博士后,七十二位博士和三位硕士。”
从2008年开始,薛其坤带领这他的团队着手研究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这个团队包括清华大学、中科院物理所等4个研究组,另外还有20多位研究生,分散在不同地方的团队成员,每天都通过电话和邮件交流实验结果,隔两三周就会充分讨论实验的所有细节。
1500多个日夜,他们进行了一千多次的材料生成与测量对比实验,争取每一步都做到极致,最终才取得了成功,并于2013年在美国《科学》杂志上连续发表了两篇获得同行高度认可的文章。
这段时间,薛其坤经常工作到深夜才离开实验室,他一直在争分夺秒,他觉得自己必须为民族做出成绩。
“全世界都试图攻克这个难题,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科学发现特别是重要发现,只有第一,没有第二,我们只有冲,没有退路!”
甚至在头两年时间里,反常霍尔效应的数值都是在极低值徘徊,对实验成果的渺茫,很多博士生都想要放弃了,但是,薛其坤还是坚持不放弃。
“我们现在从事的实验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你们很可能发现到目前为止还从没有人看到过的东西。要是看到了,这一辈子都值了;要是看不到,你们也能从中历练、成长很多。”
量子反常霍尔效应一旦应用,很可能会引发一次信息技术的革命,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超级计算机,将可能只有iPad大小,智能手机内存也许会超过,目前最先进产品的上千倍,除了超长的待机时间,还拥有无法想象的快速。
获得2016年未来科学大奖之后,当被问及将如何使用这100万美元的奖金的时候,薛其坤曾幽默地表示:“改善生活。”
事实上,薛其坤打算把这笔奖励金的一部分用在学生、合作伙伴身上,给他们“改善生活”。
薛其坤还是希望科学家的处境会变得更好。他说:“我愿意期待将来某一天,做科研,也能成为年轻人的偶像。它不再是和贫困、枯燥挂钩。你不能让一个人饭都吃不饱,而去奋不顾身地参与科研。
这个世界上的偶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是唱歌、演戏,每个职业都能成为偶像,年轻人对偶像的崇拜,也可以变得多元化,科学家,也能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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