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昨天剛下過一場雨,他打開窗戶,眺望遠處白雲環繞的山,山還在雲裡睡覺哪。他回頭看了看還在床上睡懶覺的老婆。老婆蜷縮著身子,像一個小蝦米,已經四十歲了,身材還像一個小姑娘。他又望了望遠山,山似乎醒來了。他的嘴角蕩起一絲微笑,然後回到床邊,伸出手,輕輕地拍打老婆的屁股:“懶老婆,起床,今天我用自行車馱你去山上採蘑菇,好不好”?
她伸了伸懶腰,睜開眼。問他:“不開車去?你用自行車馱著我?”
“嗯,我用自行車馱著你去,不開車。”他用手摸了摸老婆睜大的眼睛。老婆的眼睛還是那樣亮,有神,這讓他已經痴迷了二十幾年,一直沒有變。
她覺得那一定很浪漫,迅速的穿衣,打扮。
坐上了自行車,他說:“老婆,抱緊我。”
她向四周看了看,說:“老公不抱,多大了,怕人笑話。”
“不,抱緊我,我怕把你丟了。”他說。
她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腰。他感到老婆的手摟緊了,才登車,向前騎去。她的心裡非常甜蜜,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有變。她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年春天……
那年春天,小草剛剛從土裡鑽出來,那些不知名的小野花,頂著小花骨朵,在春風中招搖過市。她和他一起買了一輛新電動車,這是他們家最先進的交通工具。他非常高興,拉著她又去抽了一張彩票,中了十元,這是他第一次中獎,雙喜臨門,他興奮。
“老婆坐上,我馱你去兜風。”他太興奮了,也沒管老婆是否坐好,一踩車就跑。
“老公,我還沒有坐上去。”他已經飛出去很遠。
她只好站在原地,給他打手機。打了三次,他也沒有接。她看見身邊的人,忍不住偷偷地笑她,她有些尷尬。
大約二十分鐘過去了,她想他一定像一位酷王子,騎著電動車,飛翔在兩山相夾的馬路上。
他的電話終於來了:“老婆你在哪?一路和你說話,總不理我,回頭一看,老婆沒了,你急死我了,那些甜言蜜語都讓路旁的小草小花聽去了。”
“老公,我還沒有坐上去,你就騎著車跑了,中了十元你就把我丟了,要是中了五百萬,老婆不定被你丟到那座山裡那。”她委屈地說。
“老婆,站在原地別動,我去接你。”
二十分鐘過去了,他騎著電動車風馳電掣般飛回來。那年才陽春三月,汗卻從他的臉上淌了下來。看到她乖乖地站在原地,緊張的心終於放回了原處。
這次,他讓她先上去,坐好,然後說:“老婆,抱緊我。”
她伸出手,抱緊了他的腰。他又伸出手,用手摸摸她的手,確認她已經坐好,才騎上車子,高興地向前駛去。
從此以後,無論他馱著她去哪裡,都要先讓她坐好。說,老婆抱緊我,才肯騎車走。那次,他真的嚇壞了。
後來,他買了車,每次拉著老婆出去,都會等老婆坐好,然後伸出手摸摸老婆的手,才肯發動車子……
她一路想著,不禁咯咯笑了,把臉貼在他的身上,用手緊緊地摟了摟他的腰。
他感到她手的力量,知道她在想什麼,摸摸她的手,說:“老婆,我丟不起。”
山上的蘑菇很大,他和她並肩採著……山上的野花,開了一顏又一顏,路邊的小草,綠了一季又一季,而不變的是他的愛。其實,每一個人的愛都丟不起,只要你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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