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读起来是不是很熟悉?这首《再别康桥》,就算是不懂诗的人,也能背诵几句。
作为现代史上最多情的诗人,徐志摩写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而这首《再别康桥》正是其代表作之一。
时年徐志摩31岁,在第三次欧洲游历归来路上,站在回国的轮船上,他思绪万千,各种金句脱口而出。
然而就这样一个富有才情的诗人,却只活了34岁。1931年,他从搭乘运送邮件的飞机,赴北京参加梦中情人林徽因的讲座,飞机失事不幸罹难。
谈及他的人品、才学,与徐志摩交往过的朋友无不表示赞叹。
胡适说:“朋友之中,如志摩天才之高,性情之厚,真无第二人。他没有一个仇敌,无论是谁都不能抗拒他的吸引力”。
茅盾说:“志摩是中国文坛上杰出的代表者,志摩以后的继起者未见有能并驾齐驱”。
林徽因说:“你舒伸得象一湖水向着晴空里,白云,又象是一流冷涧,澄清,许我循着林岸穷究你的泉源,我却仍然怀抱着百般的疑心,对你的每一个映影”。
作为银行家之子,徐志摩可是典型的高富帅。让我们先看看他的简历吧。
徐志摩(1897年—1931年),浙江海宁人,现代诗人、散文家。先后毕业于杭州一中、上海沪江大学、天津北洋大学和北京大学。1918年赴美国克拉克大学学习银行学,获学士学位,一等荣誉奖,后转入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1921年赴英国留学,入剑桥大学当特别生,研究政治经济学,在剑桥两年深受西方教育的熏陶及欧美浪漫主义和唯美派诗人的影响。开始写作新诗,其代表作品有《再别康桥》《翡冷翠的一夜》等。
1923年,徐志摩发起成立“新月社”。1924年任北京大学教授。1926年任光华大学、大夏大学和南京中央大学教授。1930年应胡适之邀,任北京大学教授,兼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教授。1931年11月19日,搭乘运送邮件的飞机赴北平参加林徽因的建筑艺术演讲会,不幸失事罹难。
徐志摩离世后,蔡元培为其写挽联:谈诗是诗,举动是诗,毕生行径都是诗,诗的意味参透了,随遇自有乐土;乘船可死,驱车可死,斗室坐卧也可死,死于飞机偶然者,不必视为畏途。
林徽因在《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里写道:“这是什么人生?什么风涛?什么道路?志摩,你这最后的解脱未始不是幸福,不是聪明,我该当羡慕你才是”,并在家里始终挂着丈夫梁思成从飞机失事现场捡回的一片飞机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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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评选近代史上最多情的诗人,徐志摩一定榜上有名。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不愧是情诗圣手,文采斐然,下笔深情,几句就勾画出一个追寻真爱的孤独灵魂。
这样一个情种,必然会有许多故事。因而,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这几个妹纸一定是绕不过的。
张幼仪是徐志摩的结发妻子,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婚前也并未见过,虽说张幼仪也是大家闺秀,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线条甚美,雅爱淡妆,沉默寡言,秀外慧中”。
但早在定亲之前,徐志摩第一次看到张幼仪的照片,就用嫌弃的口吻说了一句:“乡下土包子。”
他们最终还是离婚了。原因就是徐志摩在一次演讲会上,遇见好友林之长忆之女林徽因相识。
当时徐志摩23岁,林徽因16岁。徐志摩对外表温婉可人、富有才情诗意、且讲得一口流利英文的新女性林徽因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林徽因对社会的看法,对感情的追求,对诗情的理解,都与他不谋而合。他们在康桥河畔谈诗论话,流连往返,并有谈论婚嫁之意。
此间他为林徽因写了诸多像《月夜听琴》、《青年杂咏》、《清风吹断春朝梦》等表现爱情和人生理想的诗歌,构成了他这期诗歌的重要内容。
尽管康桥的生活令徐志摩深为迷醉,但林徽因由于与梁启超之子梁思成有婚约在先,经过理智思索,她与志摩不辞而别,和父亲一起提前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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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回国后,徐志摩不死心,试图追回林徽因。然而,当他一跨进林家大门,赫然就是这样一副楹联“长者有女年十八,游学欧洲高志行。君言新会梁氏子,已许为婚但未聘”。
徐志摩备受打击,但因林徽因与梁思成还没正式定婚,所以他没有放弃。他邀林徽因夜游香山,向她倾诉,甚至当着梁思成的面来找林徽因。
最后,恩师梁启超也看不下去,写信训斥他:“你就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了,你这种做法,不论你未来是否能够与徽因在一起,现在就已经给人带来痛苦了。”
徐志摩对此视而不见,坚定不移地挖墙角。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后还是林徽因亲手断了他的念想,说她马上就要和梁思成去美国了,他们必须“离别”。
徐志摩这才无可奈何地意识到,他的女神已经决然离去。
他给林徽因写了一首有名的《偶然》,对那一段感情作了内心自白,两人一见倾心而又必须各走一方,这就是世俗所难理解的一种纯情。
情场失意的徐志摩,不久遇到了京城名媛陆小曼。陆小曼与丈夫王赓的结合也是包办婚姻,前夫王赓军人出生,生活上严谨无趣,小罗莉配大叔,自然不符合陆小曼的心意。
王赓被调去哈尔滨后,交待好友徐志摩帮忙照顾妻子,没想到徐志摩却对陆小曼展开了爱情攻势。
彼时王赓已官至五省联军总司令部的参谋长,既然枪杆子里面能出政权,那么枪杆子要除掉个把诗人也不在话下。
然而,王庚并没有把刺刀或子弹送给徐志摩,而是在和陆小曼办完离婚手续后,掷地有声地送给徐志摩一句话:“我们大家是知识份子,我纵和小曼离了婚,内心并没有什么成见;可是你此后对她务必始终如一,如果你三心两意,给我知道,我定会以激烈手段相对的。”
徐志摩如愿抱得美人归。结婚典礼上,作为证婚人的梁启超心里极为不爽,当众喝骂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你们性格的过失所造成的,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误人!”
然而,再婚后的徐志摩过得也并不如意。为了满足陆小曼的巨大开销,他不得不在多处任教,疲于奔命。由此也越来越念想和林徽因的种种美好。到后来实在受不了,决定第三次游学欧洲,目的在于逃避现实。
故地重游,一首《再别康桥》应景而生。
他把自己比喻成“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仅这一句,对林徽因柔情似水、满腹深情一览无余。
但是,一回想到和陆小曼的婚姻现状,不由得发出“寻梦”的疑问,“撑一只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慢溯”,明显想逃离现实。
他甚至幻想出走后的轻松:“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很快诗人便清醒过来:“但我不能放歌”,这是多么无奈纠结。
回到现实里,他以哽咽决绝的心情,沉默地告别康桥,告别他的过去,告别他的青涩与轻狂,告别他的失望与无奈,告别一切。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自古多情伤别离,重读《再别康桥》,留给我们的,只有满纸的唏嘘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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