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3 拱北“脱红”记

5月11日上午，中国第一大陆路口岸拱北口岸的过境人数众多，但秩序井然。 宋学鹏 摄

■“飘红”：

治安整治“老大难”地区，各项平安指数长期处于红色预警状态

■“脱红”：

顺利跨进平安指数“合格线”，平安状况颜色由红色预警转变为橙色平稳

法治周末记者 陈霄

发自广东珠海

时隔三年，拱北仍是那个“每天相当于整个澳门人口在进出”的拱北。

时隔三年，拱北已不是那个警情“飘红”的拱北。

“现在不需要把背包背在胸前”，多年经拱北口岸往返内地与澳门的游客说，现在这里安全多了。

“全国你找不到像这样的口岸或者火车站。”说这话时，盯着办公室里数块硕大监控屏的李春峰脸上满是自信。2013年年底，珠海专门成立了拱北口岸地区综合管理办公室(以下简称拱北口岸综管办)，李春峰是拱北口岸综管办中队长。

而在三年前，拱北长期属于治安整治“老大难”地区，“违法犯罪警情”“交通警情”长期处于红色预警状态，被称为“飘红”。

从混乱到有序，很少有游客知道这个地方经历了什么，在平安指数发布的第4个年头，拱北早已“脱红”。

挂牌整治

一米多高的灰色铁栏杆将人流分成了数个纵列，绕行到出境处的路程被围栏加长了数倍，但仍然挡不住人群的匆匆步伐。

上午10点，拱北口岸的广场，像极了每天早晚高峰期的北京地铁站。

“平均每秒200人。”珠海市香洲区拱北街道党工委副书记曾志辉经常到自己辖区内这1.6平方公里来看查，这里发生的每起事件，都可能使明天摆到他桌上的那个指数变红。

中国第一大陆路口岸，世界上最繁忙的旅检口岸之一，平均每天有超过50万人在活动，超过35万人出入境。

“高度集中的人流、商流、物流，特殊的地理位置、诱人的商业利益，对口岸通关、治安、交通、市容环境管理带来巨大的难题和挑战。”李春峰说。

像中国旅客最熟悉的所有繁忙火车站那样，乱摆乱卖、拉客兜售、流浪乞讨、小广告派发、非法营运、车辆违停，一度是拱北口岸日复一日的场景，同时还有出境口岸地区特有的“水客”走私、货币兑换乱象。

这样一个地区，注定了不会让以“违法犯罪警情”“交通警情”为主要衡量指标的平安指数太好看。

平安指数发布之初，拱北几乎全月“飘红”，“每月只有一两天不是红的”，不仅在整个香洲区垫底，也是整个珠海的最低分。

“在平安指数发布的前一年半一直长期处于红色预警状态，属于治安整治的‘老大难’地区。”摆到珠海市主要领导案头的《年度平安指数情况分析研判报告》毫不留情地指出。

2016年年初，珠海市综治办对拱北街道挂牌专项整治。

多管齐下

“入境处一出来，马上就有几十上百号人包围着你，一点不夸张”，在广场执勤的便衣队员提起三年前的场景，仍是不断地摇头。

围着旅客的几十号人中，一定有派发小广告的，这种现象过去在拱北口岸非常普遍，人数最多时有近千人，原来仅靠城管一家执法打击，效果不佳，随后拱北口岸综治办创新执法衔接，由城管先介入、公安特勤再接手的“无缝对接”，曾经泛滥的派发小广告现象如今基本销声匿迹。

对于常年盘踞在口岸周边的乞讨，综治办则一改过去的被动式执法，加强前端控制，乞讨人员一进入口岸辖区就会被发现，往往乞讨工具还没拿出来，综管队员和救助车辆已到，马上就将乞讨人员送往救助站。

对于人力自行车拉客现象，一度是口岸执法的难题。“目前，我国的法律法规只有对机动车违法行为的处罚，对于自行车载客营运是法律的空白。”李春峰介绍说。后来综管办公安特勤中队创新执法方式，以怀疑使用来源不明的车辆为由，暂时扣押载客自行车，随后对车主进行教育。

拱北口岸公安分局针对拱北地区扒窃案件高发现象，专门成立了反扒中队，配齐专业警力，配置数十名辅警，强化街头打击力度，扒窃警情降幅明显。

而那些容易引发纠纷的特殊群体，例如，过去周边转悠着的一群非法拉客的孕妇，由于担心发生意外，传统执法方式往往不管用也不敢用，后来综管办另辟蹊径，安排“狗仔队”一对一跟踪方式，发现拉客孕妇与旅客搭讪就马上介入，从劝阻孕妇变为劝阻旅客，截断双方交谈交易的途径，打击这类群体的非法拉客行为。

拱北“脱红”

拱北口岸综管办成立之初，珠海市委就对这个区域的治理提出了“四个最严”的要求：

最严的管理标准、最严的职责要求、最严的执法法规、最严的考核问责。

此后，拱北口岸按照重典治乱的要求，单独或联合相关部门出台了专门的执法指引，在法律的框架范围内对口岸地区各种违法行为进行顶格处罚。

在多种执法创新之外，拱北也向珠海市、香洲区申请及自筹方式投入了大量的整治经费，2016年，这笔费用超过了1200万元。

在这些努力下，拱北终于“脱红”了。

拱北飘红的天数，从2015年的268天，降到了2016年的100天。珠海市的《年度平安指数情况分析研判报告》中专门表扬了拱北：“(拱北)街道全年平安指数平均分达到67.1分，同增长28.54%，是全市平安指数增幅最大的镇街。”

2016年6月，拱北甚至实现了全月无“红”，创下了纪录。

这一年，拱北与其他8个镇街一起，实现了平安状况颜色向上一层级的跨越，拱北由红色预警转变了橙色平稳，“顺利跨进平安指数‘合格线’”。

曾志辉介绍说，平安指数刚发布的前两年，拱北确实压力非常大，过去对问题都是泛泛研判，后来开始区分重点，对重点时段、重点事件进行重点研判，每周一次的平安指数分析研判会以问题为导向，指哪打哪，同时加大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辖区内的治安状况得到比较大的改善。

“现在拱北(平安指数)以橙色并向黄色靠近为主。”曾志辉和李春峰还是重提了口岸治理的难度——流动人口多，巨大的人流、物流、商业流带来的冲击，导致违法犯罪及消防、交通等各类安全隐患增多——他们希望平安指数评价体系能够充分考虑难度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