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刺真的很疼,但我要忍着不哭,我乖,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再出国打工了?我真的好想他们陪我”这是8岁的白血病男孩陈新凯和奶奶讲的“悄悄话”。陈俊从母亲那里知道后,顿时心都碎了。儿子治疗从不像别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他还感到奇怪,以为是儿子对疼痛不敏感,原来儿子是想用自己的坚强把爸爸妈妈留在身边。就在那一刻,陈俊下定决心再难也要治好儿子的病,再难今后也不再出国,就在家乡打工,好好地陪着孩子长大。
35岁的陈俊来自浙江省丽水市青田县西迂村,和妻子育有一双儿女,两个孩子聪明懂事,勤奋好学。但上有两个身体欠佳的老人,下有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生活颇不容易,特别是随着两个孩子长大,压力一天天增大。为了生计,也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夫妻俩前两年出国打工。异国他乡,语言不通,风俗不通,艰辛无比,但看到视频里儿女的笑脸,夫妻俩觉得一切都值得,只盼望着一双儿女将来能成人成才。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今年4月初,8岁的凯凯常常发烧嗜睡,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爷爷带着到镇里、县里医院检查后,医生怀疑是贫血。”爸爸妈妈,你们在外国别担心,我没病,就是好没劲,好想睡觉,好想你们能回来陪我!”儿子的懂事让陈俊和妻子心疼不已,但视频中明显感觉到儿子不像以往一样活泼好动。夫妻俩不放心,跋涉千山万水赶回浙江老家。
“爸爸妈妈,你们真的回来了?”凯凯一头钻进妈妈的怀里,似乎不相信,每年爸爸妈妈可是只在过年时才回来几天。抚摸着儿子消瘦的身子,看着儿子苍白的脸,陈俊夫妻感慨万千。有家的地方没有工作,有工作的地方没有家,家和工作他们无法兼顾。夫妻俩带着儿子前往丽水市中心医院,凯凯被初步诊断为白血病。“之前怀疑是贫血,我们就受不了,现在竟然又怀疑是白血病,心一下子跌到了冰窖,真的不相信!”说起儿子凯凯妈妈就声音哽咽。
带着怀疑和纠结,陈俊夫妻俩又带着儿子来到浙江省儿童医院血液科。连着几天每天要抽差不多十多管血,接着又是骨髓穿刺,随着一系列检查落地,凯凯最终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M2。"之前去我们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可当最后的侥幸被无情撕碎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会知道那种痛!”陈俊和妻子努力地佯装出轻松和淡定,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流!
急性白血病发病又急又快,容不得陈俊和妻子纠结和痛苦,治疗必须立即开始。化疗开始后,各种副作用随即而来。凯凯头发掉了,嘴巴溃疡了,肛周肿烂了,细胞掉得极低极低,小凯凯感染了,出现严重肺炎,每天高烧近40度,普通药物无法控制病情,只能自购进口药。最终凯凯艰难地挺过了第一个疗程,而这一个疗程竟花了将近10万,一下子就花光了一家人省吃俭用的全部积蓄。
化疗杀死了癌细胞,但也摧残着凯凯幼小的身体,四个月化疗下来,凯凯的心脏、肝脏也受到严重损伤,可病情却没有缓解,8月底,骨穿结果显示凯凯的基因突变始终无法转阴。“只有骨髓移植,才是唯一的治愈希望”医生的话让陈俊夫妻在绝望中又仿佛看到一线光明,原以为熬过化疗儿子康复就在前方,没想到后面的路却更加艰难。
10月,陈俊夫妻千里迢迢带着儿子来到河北陆道培医院,他们希望能在这里抓住儿子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检查后凯凯必须继续化疗,待骨髓中肿瘤细胞残留清零后才能移植。“太难了,真的怕撑不下去,妻子照顾孩子,我做饭、送饭、洗衣服,每天都是连轴转,想打工挣点钱补贴生活,但挤不出一点时间。”陈俊无奈地说,从不会做饭的他现在做起家务来有模有样,每日顶着寒风往返在医院和出租房之间。
“儿子睡着也拉着我的手,生怕我离开,只求儿子能快点好起来,我们守着儿子哪里也不去了”凯凯妈妈心疼地日夜守着儿子。前年她和丈夫听说出国打工可以多挣钱,就信心勃勃去了遥远的异国,可没想到刚开始去人生地不熟,常常被宰被骗,有时连自己的生活都困难,更别说挣钱养家。去年才在一个华人快餐店找到合适的工作,两个人打算好好干几年就回国,但才干不久儿子却病倒了。丢了工作没有收入来源,儿子治病却要大把花钱。
经过6次化疗,11月凯凯终于进仓移植,但移植不等于治疗的结束,抗排异和感染也许比移植更加艰难,而所需费用也不会低于移植的几十万,这对于负债累累的凯凯一家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凯凯生病至今,已经花费了120万,其中借债和贷款就高达50多万。12月初,凯凯顺利出仓,但欠费又多了几万,一张张欠费清单就仿佛是一道道催命符,让陈俊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