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5 生產隊夜戰……六零後記憶

小村莊浸在一片黑灰色的夜幕裡,茅草房裡的燈已經熄了,房門前的鬱郁蒼蒼的樹木靜靜地忠實地守護著茅草屋的熟睡的小【老】主人,狗也閉起眼睛放鬆著警惕,天上沒有月亮,星星屏住呼吸一眨一眨地看著熟睡的小村莊,生怕打攪人們得美夢!

村子西南角的場院上,四周隔一段有個木頭的柱子,柱子頂端都有200度的大燈泡,燈泡上面有綠色的傘型的燈罩,大燈泡把個場院照得如同白晝。

場院的南面排著一溜各不相連的小山,有高梁山,大豆山,穀子山-----場院的中間有的驢拉著石頭滾子被人牽著在豆子上面走著,滾子過處,金黃的大豆從豆角里滾了出來,也有的在壓穀子,壓高粱----那邊婦女們頭上繫著五顏六色的圍巾圍在一起邊說笑著邊搓苞米或者摔高粱;最西面是一些青壯勞力,只見他們的頭上戴著風帽,大手握住木鍁的長把,往糧食堆裡一撮,然後頭上揚身子微斜,雙手把木鍁向天空中用力一揚,只見天空中的糧食悠然落地,而那些雜物隨風飄向遠處----還有小型的機械在隆隆地給大豆蛻皮。

場院上的人們忙碌著歡笑著,好不熱鬧!連小飛蟲都被這熱鬧的場面吸引來了,圍著亮哇哇的燈泡歡快的嗡嗡地起舞著-----

“ 收工嘍!”隨著隊長的一聲吆喝,人們趕緊撂下手中的活,興奮得向隊部的草房裡走去,那裡已經做好了夜餐:高粱米飯,燉大豆腐。人們拿起自己準備好的飯盒,開始盛飯吃飯,吃完飯的社員開始拿著飯盒【故做輕鬆的拿著空飯盒的樣子】往家裡走去---這時縱橫交錯的茅屋前的土路上,各自穿梭著一串串的人影,人影先後地進入不同的庭院,睡夢中的茅草屋次第地亮起了燈光,狗也開始精神起來,伸長了脖子對這裡叫叫,對那裡旺旺-----

這時,二十來歲的小菊,拿著飯盒,走進了自家的院子,她開了房門,黑色的屋子裡正響著兩個妹妹和媽媽的輕微的鼾聲。她在靠門的牆上摸索著,咔擦,拽了一下燈繩,屋裡立刻裝滿了刺眼的燈光。她把鋪在炕上帶補丁的被子掀起,把還有些溫乎的飯盒放在發舊的炕蓆上:“吃飯了,吃飯了----”兩個妹妹一下子坐了起來,披散著頭髮,邊用手背揉著還沒睜開的眼睛,邊去找姐姐的飯盒。

打開飯盒,裡面露出用紅小豆煮的高米乾飯,這對於喝慣了高米粥的孩子來說,是個極大的誘惑,飯盒的另一面是散著純正豆腐香的蔥花燉大豆腐,大豆腐也只有要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啊!孩子們立刻睡意全無,拿起羹匙。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一匙兒飯一匙兒豆腐一同在嘴裡攪拌著,那高粱米飯和大豆腐混合的香味沁入了身體的每個細胞,她們幾下子就把飯盒裡的飯菜吃了個精光,“不夠,我這還有!”這時,爸爸從外面回來了打開了同樣飄香的飯盒---

兩個妹妹吃的飽飽的,帶著嘴裡的餘香,很快又閉上了眼睛。一家人也都滿足的躺在了各自的被窩裡,咔嚓,燈繩一拽,屋裡又黑暗安靜下來----

每個燈光下上演完小菊家的一幕後,小村的燈光全都熄滅了,小村又被灰黑色的輕紗溫暖地籠罩著,高出房屋突兀的大樹靜靜地罩著安靜搖籃式的茅草屋,黑色的天幕上點點星光悄悄地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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