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 苦悶時,就讀一讀史鐵生

今夜,我又很難受,甚是想要撞牆。

兒子的身體,真的是讓我操碎心,幾近崩潰。

那種心焦、那種擔憂、那種困苦,這十多年來,我幾乎不曾中斷,差不多每次都要把我逼到懸崖邊上。

脆弱的神經,已近折斷。

苦悶時,就讀一讀史鐵生

苦悶時,就讀一讀史鐵生

若不是顧慮我肩上的任務沒人能夠承擔,我早就向下縱身一躍了。

困苦經歷多了,神經的承受能力並不見皮實,反而越來越脆弱,有一點杯弓蛇影。

兒子的身體有一點風吹草動,我都緊張得不行。

這幾年,難受的時候,我會寫一點文字,用文字療傷,因為我的苦,不能跟身邊人說。

寫下之後,心裡會略微好受一點,也有好心的讀者,會給我勸慰。

感謝世間的真情意。

或者是讀一讀書,文字會讓我與現實有些許疏離感。

苦悶時,就讀一讀史鐵生

今夜,我又重拾史鐵生的文字,因為史鐵生比我苦。

其實,史鐵生的母親比史鐵生還苦。

史鐵生自己也說,“我坐在小公園安靜的樹林裡,閉上眼睛,想,上帝為什麼早早地召母親回去呢?很久很久,迷迷糊糊的我聽見了回答:‘她心裡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似乎得了一點安慰,睜開眼睛,看見風正從樹林裡穿過。”

他截癱,自然苦悶至極,可是,其母更是苦不堪言。

苦悶時,就讀一讀史鐵生

史鐵生在《我與地壇》一文中寫道“那時她的兒子還太年輕,還來不及為母親想,他被命運擊昏了頭,一心以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個,不知道兒子的不幸在母親那兒總是要加倍的。她有一個長到二十歲上忽然截癱了的兒子,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情願截癱的是自己而不是兒子,可這事無法代替。她想,只要兒子能活下去哪怕自己去死呢也行,可她又確信一個人不能僅僅是活著,兒子得有一條路走向自己的幸福,而這條路呢,沒有誰能保證她的兒子終於能找到。——這樣一個母親,註定是活得最苦的母親。”

史鐵生不僅癱瘓,後來雙腎報廢,得了尿毒症。這讓一個母親如何承受呢?母親去世得早,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還好,史鐵生在病痛中升騰起一種豁達,他《病隙碎筆》中言:

生病也是生活體驗之一種,甚或算得一項別開生面的遊歷。

這遊歷當然是有風險,但去大河上漂流就安全嗎?不同的是,漂流可以事先做些準備,生病通常猝不及防;漂流是自覺的勇猛,生病是被迫的抵抗;漂流,成敗都有一份光榮,生病卻始終不便誇耀。不過,但凡遊歷總有酬報:異地他鄉增長見識,名山大川陶冶性情,激流險阻錘鍊意志,生病的經驗是一步步懂得滿足。

發燒了,才知道不發燒的日子多麼清爽。咳嗽了,才體會不咳嗽的嗓子多麼安詳。

剛坐上輪椅時,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豈非把人的特點搞丟了?便覺天昏地暗。

等到又生出褥瘡,一連數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著,才看見端坐的日子其實多麼晴朗。

後來又患“尿毒症”,經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懷戀起往日時光。

終於醒悟:

其實每時每刻我們都是幸運的,因為任何災難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個“更”字。

苦悶時,就讀一讀史鐵生

可惜,這樣的豁達,讀之,心酸不已。

苦難沒有止境,並不是說一個人的苦難是有數的,經歷過九九八十一難,完成任務了,就不再有了。

我常常向天發問,一個人到底要經歷多少苦痛,才算完結這一生。

這可以肯定的是,沒有答案,只有到了生命的終結,這一生的苦才算宣告結束。

苦悶時,就讀一讀史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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