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好吗

大哥,你好吗

大哥属牛,是共和国的同龄人,正像一首歌儿所唱道:“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有父母老小,有兄弟姐妹;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上山练过腿,下乡练过背;我们这一辈,学会了忍耐,理解了后悔,酸甜苦辣酿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

我比大哥小3岁,小时候我经常跟在大哥身后,到田野捉蛐蛐,去河沟抓小鱼儿,享受着儿时的欢乐。一天傍晚,我和大哥坐在路灯下玩蝈蝈。突然,大哥尖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耳朵在地上打起了滚儿,吓得我不知所措地大哭起来。这时,幸亏邻居姜叔叔赶紧点燃了一根火柴,在大哥的耳朵外不停地晃动着。一会儿,一只荧火虫见到了光亮,便从耳中钻了出来。大哥恢复了平静后,站起来抚摸着我的头安慰地说:“不哭啊,你看大哥这不是挺好的吗。”说完,大哥领着我回家了。

大哥16岁下乡到新金县花儿山公社(普湾新区),别看他年纪最小,可是在插队知青中挣工分是最多的。大哥下乡离家后,我失去了依赖,再也没有往日那些欢乐,没过几天我还挨了一次打。那天,邻居家的调皮小子纠集了好几个人,把我堵在我家房后的河沟里,七脚八拳地向我打来,我故意大声喊着大哥快来啊,可能是知道大哥下乡走了,他们一点都不害怕。正在这时,母亲急步赶来将他们吓跑了。看到我满是泥水的脸,母亲大声说:“这帮臭小子反了,要是你大哥还在家,看他们谁还敢欺负你?”

1968年,大哥应征入伍来到北海舰队,在水面舰艇当上了水兵。大哥当兵后,经常把节省下来的新军装邮回来,我穿了在同学面前可展洋了。让全家人高兴的是大哥参加了国庆20周年阅兵方队,受到了毛主席的检阅。更令人欣喜得是1984年,大哥从海军工程学院来到解放军最高学府深造,又一次参加了国庆35周年阅兵式。大哥长得帅气,取得都是父母的优点,而我则恰恰相反了。我是1972年12月入伍,来到宁波当上了潜艇兵。当时,在千年古镇城子坦一家能有两个儿子当海军,大儿子还两次参加阅兵式,正如邻居们所说,这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我刚当兵时,大哥特地到宁波来看我,叮嘱我要爱舰爱岛爱海洋,可以说我最终戴上海军中校军衔,当上了团职干部,这里饱含了大哥的教诲。

大哥在海军工程大学任教近40年,曾发表《罗斯福把信息作为总统的第一需要》。虽然他身在武汉,可心系家乡。大哥很顾家,不论是下乡,还是在部队,逢年过节他总是往家邮钱赡养父母。当战士领6元钱津贴费时,他能节省下来邮给我交学费,使我念完了小学上中学,一直到高中毕业。我们兄妹几个人的学费几乎都是大哥资助的,这真是“长兄如父”啊。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2010年国庆节,大哥回到了大连探亲,看到家乡变成了“浪漫之都”大哥很是高兴。他惊叹地说:“大连人乘车能自觉排队,而且上车后还争着让座,这种文明行为在外地几乎见不到,真令人羡慕啊。”一天,我陪他到滨海路走人行木栈道,刚开始大哥说自己腿不好怕走不远,可是当走到终点时,他的腿没有感到一点痛。他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回到大连这腿就不痛了。”说来也怪,大连人爱吃海鲜,可大哥这次回来吃了点腌虾爬子就过敏,身上起了不少红点,加上拉肚子,吓得他再也不吃海鲜了,一个劲儿说自己没有这个口福。

半个月后,大哥启程回武汉了。临行前,他几次内疚地说:“这次回来,我有两个遗憾,一是没在老家城子坦多住几天。二是没来得及回花儿山,到当年下乡的青年点看一看。”在周水子国际机场,我们弟兄几个人和我女儿为大哥送行,当进入安检口后,大哥连头也不回,默默无语地走了。后来,大哥动情地说:“一看到他们哥儿几个都站在那儿送我,我的眼泪‘哗”’地下来了,再也不敢转过头去多看一眼了。”

兔年春节到了,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之时,想到大哥能与家人欢聚在白云黄鹤的地方,我真打心眼儿里高兴,竟情不自禁地唱道:“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吗?”

大哥,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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