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在清朝為地方的最高級別長官,總管一省或二三省軍政大事,官階是從一品或正二品。在總督之下就是巡撫,其次就是布政使。布政使,官階是從二品,掌管一省的財政、民政,以及考核府、縣各級官員;管理全省各府戶籍、田數等民事內容。
湖廣總督的正式官銜為總督湖北湖南等處地方提督軍務、糧餉兼巡撫事。因這兩省在明朝時同屬湖廣省,因此通稱為湖廣總督。湖廣總督是清朝九位最高級的封疆大臣之一,總管兩省的軍政民等政務。
官文,正白旗人,1855年,也就是咸豐五年,他出任湖廣總督。
官文擔任湖廣總督期間,發生了一件事,讓他在官場上出了大洋相。
事情是這樣的。
官文就任湖廣總督的時候,清廷給他調來了一個布政使,叫閻敬銘。閻敬銘此人為官清廉,做事精明能幹,十分講究原則,向來不徇私情,只講法理。由於他公正耿介,耿直不阿,得到了官員和百姓的一致好評。
有一天,閻敬銘接到了一個案子,一個民女的父母找他喊冤,狀告總督官文的副將欺壓良善、強搶民女。
這名副將深得官文的器重,他總管衛隊,與官文關係十分密切。副將仗著有官文做靠山,平時為所欲為,氣焰囂張,欺男霸女,根本不把按察司和各衙門放在眼裡。
一天,副將帶領清兵闖進武昌城外一戶百姓家裡,欺辱人家的黃花閨女。這位民女性格剛烈,大哭不從,惹惱了這位副將。副將一怒之下,將民女殺害,然後揚長而去。
民女的父母去告這個副將,可各衙門都知道副將和總督官文的關係,誰也敢得罪官文,就互相踢皮球。民女的父母哭告無門後,幾經周折,找到了閻敬銘。
閻敬銘瞭解情況後,勃然大怒,說道:“他們不管這事,我管!”然後,他親自帶人去抓捕這名副將。但是,由於這名副將闖禍後,官文將他藏到自己的家中,閻敬銘沒抓住副將。
閻敬銘十分氣憤,於是帶著人闖總督府,稟報此事,並要求頂頭上司官文交人。
官文自知理虧,就讓人傳話,謊稱自己得病,不能接見。
閻敬銘說:“若總督老爺病了怕風,我進他的臥房去彙報。”
在門口的侍衛得到官文指示,攔著不讓進,說:“大老爺不見,請閻大人回府吧。”
閻敬銘不理睬侍衛,向隨從傳話:“你去把我的被褥拿來!我就在總督府的門房過道里住宿、辦公了,總督的病不好,我閻敬銘絕不回去!我就不信那個副將不出來。”
就這樣,閻敬銘在總督官署的過道上住了三個晚上。
期間,官文叫手下的屬官千方百計勸閻敬銘回家,閻敬銘不從。官文無奈,只得讓人去請來巡撫嚴樹森、武昌知府李宗壽進總督府勸說閻敬銘回家。可無論嚴、李二人如何勸說,閻敬銘就是不回去,他立誓:不捉拿到這個兇犯,我絕不回府。
堂堂布政使在總督府的過道上住了三個晚上,天下奇聞,百姓們議論紛紛。
湖廣總督官文在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出來見閻敬銘。官文說:“是這樣的,這個副將嘛,只是衝動殺人,我願意個人出錢,賠錢給被害女子的父母。”官文請求閻敬銘放過自己的副將。
見官文袒護副將,閻敬銘就說:“國有國法,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只想抓到人犯歸案。”
官文聽罷,實在沒有辦法,心一橫,就說:“閻大人,我說不過你,但人真的不能殺。要不這樣吧,我給你下跪磕頭。”說完,竟然雙膝跪地,向他行禮。
湖廣總督竟然當眾給自己的下級布政使跪下磕頭,自古以來也不多見。
旁邊嚴樹森、李宗壽看不下去,指責閻敬銘太過分。嚴樹森說:“你咋不給湖廣總督面子?傳出去,他還怎麼做官!你不要太過分!”說罷將官文扶了起來。
事已至此,閻敬銘就說:“我又沒讓他下跪,是他自願的。這樣吧,我可以給總督大人面子,不殺副將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要求把副將革職,並將當日隨行的衛兵遣送回鄉。”
官文答應了,於是就將那個副將叫出來向閻敬銘謝罪。
誰知,閻敬銘一見兇犯,立刻火冒三丈,命令所帶的兵勇將副將拖到外邊,剝掉衣褲,重打四十大板。打完後將其削職,遣送回老家。
這件事,使得當地的同僚和百姓,都對閻敬銘十分敬佩、信服。
總督官文也對閻敬銘頗為忌憚。但官文對閻敬銘的公正耿介,耿直不阿,也著實佩服。不久,他給同治皇帝上奏摺,說閻敬銘在任上頗有政績,保奏他為山東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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