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写于2017年,故部分数据和信息以当年为参考依据)
鄞,古汉语的意思是指边际、界限,引申义是形体、躯体。鄞州塘溪人沙孟海根据《说文解字》中的释义,将"鄞"解释为"人群聚居的黄土地"。
这应该是最接近真义的解释吧,鄞州曾经就是一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村,如果有谁曾经在1995年到过这片土地,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多年后,它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十二年,沧海未必能变成桑田,但桑田却足以变成繁忙的大都会,自然可以创造奇迹,一群有理想的人同样能创造奇迹,甚至比自然造就的更可歌可泣。
二十二年,一群辛勤的城市工作者通过他们的智慧和努力,为几代人奉献了一座城,一座崭新的充满各种梦想和机遇的新城。他们把阡陌变成了道路,把荒野变成了高楼,把凌乱的河道变成了公园,把黄土地变成了美丽的家园。而他们自己,也已走过盛年,到了闲庭信步,坐看云起之时。
他们仿佛是一群神奇的魔术师,从无到有,从0到1,创造了一连串的出人意料的奇迹,他们为无数人创造了梦想,而这恐怕也就是他们自己的梦想。
故事要从1995年开始说起。
在1995年之前,鄞县原本处于有县无城的状态,各种政府部门全都是在江东区的辖区内。1995年,鄞县的管理者们决定在自己的土地上建一座新城,终结自己有县无城的历史,为此并成立了鄞州中心区管委会,副县长陈明志出任管委会主任,并四处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
这一年,我们可以看做鄞州城市化的元年。
幸运女神降临钟公庙
如今的鄞州中心区是坐落在钟公庙街道,当下的这里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有万达、联盛都多个广场,还将有欢乐海岸、明州里等全新的城市设施进一步推动这片城区迈向光明的未来。但在一开始钟公庙差点失去这次发展的机遇。
因为在1995年的时候,关于鄞州的县城应该建在哪里,尚没有定论。
当时的选项有三个,一个是东钱湖、一个是姜山,第三个才是钟公庙。
东钱湖有美丽的自然风光,名闻遐迩;姜山有比较成熟的基建和密集的人口,曾是当年的姜山区区政府所在地;而钟公庙则是一张白纸,除了乡镇企业,那时的钟公庙完全是一番田园风貌,甚至还有许多贫困村,唯一的优势是:近。
离老城区最近。
近虽近,但这场从无到有的改造难度是极其巨大的,据前中心区管委会副主任张瑞良回忆,当时除了基础设施差,城市化率很低,三产尤其是服务业非常单薄。一产二产占了大头,特别是工业经济比较强势,直至2000年第三产业也只占GDP的20%左右。除了上述这些,还有就是资金不足,据说当时每年的财政只有一个亿,无法进行大规模大跨步的开发建设,只能一步步来。
面对这些困难,管委会决定先用他们最熟悉的工业开路,提出了"工业起步、三产跟上、行政推动"的战略步骤,以园区化的发展模式,通过招商引资和修建道路,把一大批比较有实力的工业企业引进到中心区。这样既能解决前期的资金紧张问题,同时也能把人气带起来。
"要致富,先修路"。为了配合招商引资工作还要同时建起路网,首先是建设天潼路、飞虹立交桥、鄞县大道、四明路、钱湖路、嵩江路等纵横主干道和主要桥梁。交通顺畅了,工厂和工人才愿意来。
以工业起步,鄞县发明最早的PPP模式
先发展工业看似是个权宜之计,但也是个最快捷的发展方式,至今回想起来管委会的很多领导依然觉得,这条路是最现实最可操作的路。
但在实际操作中难度依然巨大,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拆迁。
兴建厂区和开拓道路都要涉及大量的拆迁,如何做好当地居民的思想工作,这个重任交给了刚从广电中心调到管委会的张瑞良身上。
张瑞良和陈明志主任是旧识,两人相知已久颇具默契,陈明志既然肩负起建设鄞县的重任,自然想起这位老友,便力邀加盟,张瑞良欣然领命。第一个接手的就是拆迁这个陌生而棘手的问题。而且这项工作是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的。深圳诚然已经发展得很好,但开始时深圳只是一个渔村,不会面临太多的拆迁问题,而鄞州的改造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稍微一动就涉及好几个村。
张瑞良依然能清楚地想起当时的场景,"我们经常要做集中拆迁,要拆四五十万方,我们当时做工作都去老百姓家里谈,把他们安置到哪里都要考虑好,还要把村干部叫来,了解老百姓的具体要求,然后再和老百姓具体商量,一次次开招待会,一次次做工作","有时老百姓会自己找上门来将问题,那时的难度相当大,为了让老百姓放心,甚至建造安置房的时候,还让老百姓在现场作监督。"
就这样,南裕小区、东裕小区、兴裕小区等等一批在当时品质相当不错的拆迁安置小区一一营建了起来。这些小区统一规划了停车位、绿化布局、社区服务和活动中心,对于当时的环境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要做好拆迁,不仅是首先解决好住,还要把农民变成城里人。农民之前都是靠地吃饭的,拆迁之后怎么办?管委会的解决方案是:一部分安排到工厂,一部分安排到绿化市政机构,后来管委会还成立了管理处,失土农民优先考虑,还帮他们成立了股份制改造,为他们后来的生活提供保障。在管委会精心周到的安排下,拆迁工作在艰难中持续进行,加班加点,日以继夜。
拆迁只是所有工作的开始,拆迁之后就是招商引资。把当时一些比较大型的民营企业吸引到中心区来建厂。为此,管委会走遍宁波各地,尤其是五乡、集仕港等地,以种种优惠政策吸引大型企业入驻。当时的杉杉在原先的基础规模上做了一个产业园区,然后是亨润、奥克斯等大企业,以及一些仅需要五六亩土地的小企业。甚至还有三星这样的跨国企业。
但是要解决前期基建所有的资金,靠当时1亿多的全县财政还是捉襟见肘。怎么办?当时的鄞县只有一样拿的出手的坚固的资产,就是土地,于是管委会就想了一个颇有创意的办法:我把土地抵押给各路基建公司,然后请他们来做基建,等财政水平上去了再高价赎回土地。
再比如鄞州的自来水厂也是合资的,管委会和华泰房产合作,占据一定股份,水源则是从河道、水库抽取的。再把一些土地抵押给华泰。
现在我们都很清楚,这就是一种早期的原始的PPP模式,但当时没这个概念,也无人指导,县政府就是靠着共赢的理念网络全社会资源一起建设中心区。而也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天童路、飞虹立交桥等等关键的基建一一营建起来,比预定目标更早的完成了任务。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中心区始终是在进行有序而坚定的滚动开发,一步一个脚印,始终没有负债运营。这在中国新城建设史上是极其罕见,也极富标本意义的。
就这样,人气渐渐旺起来了,资金也渐渐积累起来了。
发展起步的同时是规划面积的不断扩大,中心区的规划主要由中国城建规划院着手进行,并结合新加坡、深圳等城市的发展经验。一开始的规划范围是从奉化江以东到同三高速,以及鄞县大道以北的位置,大约12平方公里。后来到1998年规划面积从原本的12平方公里拓展为30平方公里,规划范围一直扩展到鄞州大道。2002年撤县建区后,又扩展为80平方公里,这时的规划已经往南直达姜山,往东直达绕城高速,长丰、潘火、下应、首南、陈婆渡、姜山全部都在中心区范围内。并提出了"一心、二轴、三环、四廊、三十六个结点"的生态城市空间布局,将城市水系、绿地与商贸、生态休闲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城在水中、水在城中、绿在城中、城在绿中的空间格局。
发展虽然只是刚刚起步,但县政府的决心已经扩大为一座真正的国际大都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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