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視劇作品中,《紅高粱》和《白鹿原》是不得不看的經典。
《紅高粱》講述了在20世紀30年代初,九兒和餘佔鰲在充滿生命力的山東高密大地上,用生命譜寫的一段關於愛與恨、征服與被征服,充滿生命力的近代傳奇史詩鉅製。
《白鹿原》則展現了20世紀初渭河平原50年變遷的雄奇史詩,特殊的時代背景,濃厚的關中風情,劇中人對傳統道德的堅守,白嘉軒的勤勞固執,鹿子霖的自私與醜惡等,其它各人物鮮明的性格特點,演繹了兩個家庭曲折的人生軌跡和命運歸宿。
從大格局來看,兩部劇都展現了時代發展的變遷;從劇中人物來看,則是展現了人類趨利避害的人性本質。
《白鹿原》裡的男男女女,大義凜然的,自私自利的,苟苟蠅蠅的,都只想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紅高粱》中,無論是餘佔鰲的桀驁俠儀,還是朱縣長的固執偏見,亦或是九兒的通透大義,都只是印證了九兒從頭始至終堅持的一點:好好活著。
在這兩部劇中,主角的光環自是不必說,像白嘉軒、仙草、靈兒、鹿兆鵬這樣,在自己設定的軌道上,為自己的命運做抗爭;像黛九兒、餘佔鰲、張俊軒等這樣,為了活下去、為了自己的信念,義無反顧。
他們對活著的定義,比一般人更高級。不僅要實現衣食住行的自由,更要堅守心中設定的人生意義。
相比這些主角,劇中配角的人生抉擇更值得人深思。
01
大嫂淑賢,一個抱著丈夫牌位嫁進婆家的女人
在《紅高粱》中,大嫂淑賢人如其名。
在三從四德的禮教中長大,抱著未來丈夫的牌位,嫁進了單家,一熬就是十年,成了名揚高密境內的賢婦惠媳,就連縣長也給她頒佈了“婦德楷模”的牌匾。
在那個時代,一個人的日子並不好過。
在難熬的夜晚,她在自己的小院裡,一次次用腳步丈量著院子的長度、寬度,以及走完院子的用時;
在寂寞的夜晚,她靠數著綠豆、抽著大煙,迷迷糊糊,才能渡過一個個漫漫長夜。
她的每一分孤獨,只有那院裡冰冷的石板陪伴,只有那個高高掛起的冷月所憐。
多少孤寂,多少蒼涼,平靜得像一灘死水的日子,她守得快要發瘋了。
公公在世時,還有老人家給她頂起一片天,在物質生活上,也算不憂不急;公公去世後,單家兩個叔叔步步緊逼,企圖奪走單家的財產。
新進門的二媳婦九兒,又是一個個性鮮明、主見獨立的女子,根本不是她能拿捏得住的。
她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著想,於是,三番幾次的想害死九兒,來保全自己的下半生。
沒有男人的她,這就是她選擇的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她的幸運在於,有個叫羅漢的男人一直默默陪在她身邊,經歷許多波折之後,在九兒的幫助和鼓勵下,她和羅漢最終走到一起。
然而,時代的不幸,讓她再次失去了自己的男人,她重新燃起的生活希望,再次崩塌。
最後,她選擇了和羅漢一起共赴黃泉。
可以說,淑賢一生,活得十分隱忍。
她心中有許多不憤,但又被守婦德、守禮教的枷鎖捆綁著。
在她與九兒幾個輪迴的鬥爭中,表面上看,她看不起九兒不守禮教的行為,實際上,她是羨慕九兒,又不敢像九兒那樣,為了自己的幸福,不顧一切的去爭取。
比起那些毫無思想、資質平庸的女子,像她這樣,有自己思想,卻又不敢往前跨步的女人,更令人唏噓。
那些固步自封的女子,至少甘心情願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接受生活的洗禮和打擊,為了活著而活著。
像她這樣的女人,時常徘徊在守舊和突破中,直到心靈扭曲,害人害已。
她的掙扎,她的無奈,始終逃不過“依附於人”的小圈子;
她的遭遇,她的結局,只不過是自我否定的命定結果。
02
冷家女兒秋月,高配禮教婚姻下的犧牲品
提起《白鹿原》,喚醒記憶的,不是白嘉軒的迂腐守舊,不是鹿兆鵬的家國情懷,而是冷家女兒秋月悽苦短暫的一生。
冷秋月的死,是這樣描述的:
“兒媳不再喊叫,不再瘋張,不再紡線織布,連掃院做飯也不幹,三天兩天不進一口飯食,只是爬到水缸前用瓢舀涼水喝,隨後,日漸消瘦,形同一樁骷髏,冬至交九那天夜裡死在炕上。”
冷秋月死在了冬至,一年最冷的時刻。
佩服陳忠實老先生的設計。
她死的時刻,正如她的一生,至冷至孤。尤其是嫁到鹿家後,沒有得到絲毫溫暖,如同一個免費、任勞憑怨的保姆。
冷秋月的成長,幾乎是父親冷先生的量向定製。
兩個女兒出生後,冷先生就想著與白、鹿兩家結為親家。於是,在教導兩個女兒上,花了許多心思,尤其是對待大女兒的教育,更是詩書禮儀樣樣皆重。
當冷先生確認鹿兆鵬與人不同時,便拖人去了鹿家訂親。
事實上,冷秋月少年時已見過了鹿兆鵬,對他情根已種。只不過,冷秋月始終停留在黃土高坡上的認識水平,而鹿兆鵬早已經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他的見解和見識,已不是冷秋月的學識難以企及的。
鹿兆鵬拼命拒婚,是被父親打了三次,才被騙回家結婚的。
冷秋月也早就知道,鹿兆鵬不願娶她。
彼時的她,如果能夠放棄對禮教的執著,與父親商議解除婚姻,以冷先生的見識和為人,以她所受的教育和父親的醫術,嫁給一個平凡男子,也能平安渡過一生。
可是,她沒有。
與鹿兆鵬結婚的當晚,鹿兆鵬對好推心置腹,願意帶她離開白鹿原,過一種不一樣的生活,她拒絕了,只想做鹿兆鵬的妻子。
這是她第二次拒絕命運伸給她的“橄欖枝”。
一個人是什麼格局,就有什麼樣的命運。
這句話,於女人而言,尤其是。
日復一日的守,終將自己殘存的理智消耗殆盡,與公公鹿子霖發生了不倫之事,將自己逼瘋而死。
她的死,似乎正應了那句話:“沒有男人的女人,難活。”
實際上,她的命運始終掌握在她自己手裡,而在她眼裡,只有“鹿兆鵬的妻”這一個身份,因此,她的一生只能掛在“鹿”字的背後,男人若不要她,她便只能在自己的牢籠裡囚禁一生。
03
這世上的女人,大致可以分為三種:
第一種是甘願逆來順受,老天爺發給她什麼牌,她就打什麼牌,只要能呼吸就足已。她們不會有過多的思想,人云亦云,能忍別人所不能忍。
第二種是聰明精幹,做人做事透露出男人的魄力和果敢,她們能夠為自己的目標而不惜一切,她們也不會苛求自己做個完美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做人做事只要對得起自己即可。
這兩種女人,往往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前者苟活;後者破繭。都是活著,但也都是她們的目的。
最後一種女人,介於兩者之間。
簡單來說,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一如大嫂淑賢和冷秋月,她們的性格決定了,她們更適合擁有一個能夠日子的男人,一起共度此生。而她們卻要求自己,既要成為婦人典範,又渴望得到男人的關愛。
這就是心高和命運的衝突。讓她們困在自己預設的牢籠中,左右為難,最終,將自己送進無盡的深淵。
丁玲曾說過:“女人,只要有一種信念,有所追求,什麼艱苦都能忍受,什麼環境也都能適應。”
無論是從身體構造,還是思維方式來講,女人相較於男人,都具有更多的彈性和韌性。
大嫂淑賢和冷秋月的困境,起因是成長的環境,過程中社會的禮教,而結果卻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是把命運寄託於人,還是掌控在自己手中,她們選擇了前者,才會離開了男人,至瘋至傻。
若是選擇後者,或許會遭受眾人的唾棄,或許會失去傳承的美名,但卻可以活出內心渴望的自己。
是為真正的獨立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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