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依,是一名家庭主妇,每天围着丈夫和女儿忙前忙后,没社交,没工作,没钱,没自我,全心全意扑在了家庭上。
这天我抱着得了肺炎的女儿转了好几趟公交车才到了儿童医院,看完病回来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梦辰,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呀?我这肚子都四个月了,昨天的B超显示是个儿子来的,告诉你,我耐心可没那么好……呀,唔。”当我浑身湿透,打开家门,走进客厅时,女人娇滴滴的靡音就从半掩着的主卧房里传了出来。
“宝贝,别急……”男人愉悦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喘息声,急不可耐地喊。
懵了,直直站在客厅里,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与丈夫沈梦辰的卧房,身子像被定住了,瑟瑟发抖!
“不。”我终于被激醒了,把女儿轻放到沙发上,一脚踹开了房门冲进去。
霎时,房里的男女像见了鬼般惊叫起来。
我面色铁青,身子发抖,嘴唇哆嗦着,眼睛落在床单上面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睛像有针在扎,尖锐的刺痛。
“依依,回来了,听我说……”沈梦辰率先反应过来,快速拿了件浴袍裹住了下身,朝我走来,欲拉着我出去。
我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依依,听我解释。”我撕心裂肺的哭,沈梦辰几乎是把我强抱出去的,我被他按坐在沙发上,看到他的唇张合着,“这一切真不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妈……”
他没有说下去了,眼里的浮光跳跃躲闪着,终在我的面前惭愧得低下了头。
我浑身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明明,刚刚,他们是那么的欢愉,现在,竟说那一切不是他的意思!
男人的话,原来是如此的虚伪!
“梦辰,蔓云,我终于找到那个有名的保胎老中医了,开了好多保胎药呢。”沈梦辰的话音才刚落下,客厅房门一响,就见婆婆提着大包小包的中药走了进来,满脸的兴奋。
婆婆应该没想到我在家里吧,抬眸时看到我,愣了下,脸上掠过丝尴尬,可很快,眸里就浮起了嫌屑厌恶的光。
我心中冷笑。
怪不得好几天不见婆婆了,原来,她在暗中替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孙子到处找老中医呢!
而我的女儿正得肺炎,连着几天高烧到40度,却没有一个人来问津。
阴谋,这一切,必定是他们早就策划好了的阴谋!
“哇”的一声,就在我痛苦得想要死去时,躺在沙发上的女儿像是预知到了未来的悲惨命运般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
我心里揪成一团的疼,慌忙起身。
“梦辰,我肚子好痛呀。”此时,卧房里也传来了那个女人娇嗔嗔的‘痛苦’叫声。
立时,
我婆婆脸上变色,朝着卧房里冲去。
而我深爱了如许多年的丈夫,只在看了女儿一眼后,也满脸紧张地朝着卧房里跑去,眼底里全是心疼,我知道,那抹心疼绝不是给我女儿的。
自我生下女儿起,他何曾对我和女儿有过半点这样的表情呢。
痛苦,失望,绝望的我一怒之下抱起女儿冲出了家门。
滂沱大雨仍在空中肆虐,雨柱如鞭子般抽打在我的身上。
黑夜来临时,我仍抱着年仅一岁的女儿在大街上游荡着。
“你TM想死啊。”大街上车来车往,我失去了意识,胡乱走着,听到有司机伸出头来骂我,我也无所谓。
是的,我现在就想死!
只求速死!
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呆呆站在黑暗处的一个广告牌下面,仰望着广告牌上一家三口的温馨甜美的广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的丈夫沈梦辰大学毕业后进了市属某个局下面的一个分所,很快升任了分所所长,不久前,本来有望在未来几年接任常委班子的他竟然停薪留职出来了,开了一家规划设计公司,很快,就有飞黄腾达的迹象了。
他长相俊雅帅气,事业有成,头上罩着不少光环。
可有谁知道,他这些光鲜艳丽的外表下,是我全副身心的付出呢。
我爱了沈梦辰那么多年,想当初,为了让他大学毕业后能进市重点局,我苦苦哀求着爸爸拿出了大笔钱来替他跑关系,走门子,最后让他如愿以偿进去了这个人人艳羡的部门,又怕他在单位里受排挤,再三求着爸爸去找老领导,托关系,终是让他一步步当上了这个重点局的分所所长。
而我为了他的事业,彻底放弃了一切,甚至连原本美好的工作也丢了,每天围着他转。
事实上,第二年,我爸就查出了肝癌晚期,因为没钱医治,早早去世了,我曾内疚得无地自容。
几年下来,我灰头土脸,不修边幅,而他愈发的英姿勃发,伟岸英挺。
其实我也不过才二十四岁而已,想当初,也曾是学校的校花,惊艳了多少男人的眼!
我牙齿咬得红唇出血,绝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
“不许动。”伴随着一股冷风,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从我身后绕过来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拉进了一旁的巷子里,“嘶”的一下,我的衣服被撕开了些,还没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吻住我……把我压在墙壁上。
我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不是沈梦辰。
我惊吓了一大跳,迅速抱紧了妮妮,潜意识里这是遇到了地痞无赖了,首要的可是要保护好我的心头肉妮妮。
我把妮妮护进衣服里,惶恐,害怕之极,拼命挣扎。
可年轻男人健硕的身躯牢牢罩住了我和女儿,挣扎无果之下,我呼吸浅薄,身子渐渐绵软在了男人的怀里。
“快,别让他跑了。”正在此时,我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黑乎乎的小巷子外面,人声嘈杂,一群男人正穷凶极恶地朝着这边跑来。
瞬间,我明白了。
“配合好我,不要动。”身上的男人紧紧贴住了我和女儿的身子,把脸全部埋入了我的身前,暗哑着嗓音低声说道,“帮我演下戏,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男人身上冰凉的温度与剧烈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直让我身体发颤,我的手摸到了男人身上温热液体,鼻翼间全是浓浓的血腥味。
看来,这男人被歹徒追杀,受伤很严重。
千均一发之际,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抗日神剧里面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引开敌人的画面,猛然将身上的男人一推,抱着妮妮朝另一条相反的叉巷子跑去。
我身上沾满了男人的血液,那血液一点点滴到了巷子的地面上。
然后我又迅速跑了回来。
很快,那群穷凶极恶的男人逼到了巷子前,站定了。
他们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到处照射着,最后竟落到了我们身上。
我咬了下牙,直接将男人推跌到我背后的墙壁上,反过身去,整个身子将他罩在了黑暗中,手中的拳头开始如雨点般朝他身上打去,边打边哭喊着:
“王八蛋,挨千刀的,为了你,我抛弃了自己的工作,天天在家为你冼衣煮饭,还拿着爸爸的救命钱让你升官发财,可你倒好,竟然在外面勾搭了别的女人,还怀上了孩子,这样做,你对得起我和女儿吗?”
我哭得嘶心裂肺,像疯了般撕打着他,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我的表演太过真实了!
男人身子僵了下,呆呆跌坐在地,沉默着,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拐角处那伙男人的手机终于从我们的身上移开了,估计他们相信了我们只是一对正在吵架的夫妻,我的女儿也心有灵犀般,扯开喉咙凄惨的大哭起来。
“妈的,竟让他跑了。”外面为首的一个男人恶狠狠地骂道。
“大哥,看,地上有血迹,他肯定从这条巷子跑了。”他们中的一个突然指着另一条相反的叉巷子喊道。
“追。”为首的大哥看了下,手臂一挥,带着一群男人朝着相反的巷子跑去了。
我转过身。
“你快点走,等会他们找不到你肯定会回来的。”我催促着他。
他沉默着,站起来,一把拉我入怀,冰凉的指腹抚上我的红唇,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天空中,一道闪电惊雷劈下,电光火石间,我看清了男人的脸。
长得可真帅啊,深遂的眸,沉锐的五官,完美得令我这个已婚女人的心都呯地跳了下。
向来属于外貌协会的我,典型的颜值控,想当年能为了沈梦辰舍得一身剐,英勇献身相随,绝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有一副好皮囊的缘故。
我呆呆看着他,脱口而出:“余依”。
他唇角微勾出个惨白的弧度,磁性的声音低沉暗哑,“好,我记住了。”
说完,快速返身,高大伟岸的身躯朝着巷子深处大步迈去。
我呆呆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既使在浓浓的黑暗里,也能感觉到这男人的身体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傲气。
这样的一个男人很难与现场这样的打打杀杀联系起来。
我有些讶异,但很快就忘了这事。
抬头看了下周围,这才后怕不已。
原来,我竟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走到这样复杂的城中村来了。
经此一闹,我头脑彻底清醒了!
女儿已经睡着了,满腮通红,用手一摸,滚烫。
而我的身体一直泡在雨水中,不停地哆嗦着,虚弱得随时都会倒下去。
我抱起女儿快速朝家中走去,回到家时,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沈梦辰正窝在沙发上抽烟,婆婆则坐在一旁,苦着张马脸。
我抱着女儿满身狼狈地出现在家中时,这一对母子竟像没看到般,没有一人上前来问好安慰。
我的心寒凉到了极致。
咬紧牙关,先给女儿吃了退烧药,帮她冼完澡,送到儿童房里睡去了。
然后,我冼完澡,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依依,对不起。”我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正在低头抽着烟的沈梦辰突然抬起了头来:“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离婚吧。”
一句‘离婚’震得我魂飞魄散。
如果说今天,他能说声爱我,能告诉我他与赵蔓云之间只是逢场作戏,他会马上与赵蔓云划清关系,然后求我给他一次机会。
仍在深爱着他的我,哪怕是他搞大了别的女人肚子,也会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的,毕竟,我们有感情基础,还有了女儿妮妮。
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忍!
“依依,你骂我卑鄙也好,自私也罢,我和蔓云现在已经有孩子了,这是事实,我要对她负责,对不起!”沈梦辰没有迟疑,继续这样说道。
犹如一记铁拳击在我的胸口,痛得我无法呼吸,“梦辰,你就这样残忍地背叛了我和我们的女儿吗?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依依,好好想想吧,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情了,离婚吧,对谁都好。”沈梦辰加重了语气,完全没有愧疚,脸上竟然有了不耐烦之色。
我目瞪口呆!
对了,那个赵蔓云,我想起来了,有次,沈梦辰带我去参加他们单位举办的联欢晚会时,我看到过她,那时的她美丽妖艳,在联欢晚会上出尽了风头,事后,他告诉我,她正是当今A市某个陷形大佬的千金赵蔓云。
原来是攀上了金主呵!
我嘴里一股腥甜之气窜出来,身子摇晃了下,差点栽倒了下去。
“余依,离婚吧,别死乞白赖了。”这时一旁的婆婆在儿子明说了后,终于露出了原形,从身边的沙发上拿出几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张丢到了我的面前,冷漠无情地说道。
白色的纸张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的五脏六腑都像焚烧般疼痛着。
“离婚了,那妮妮怎么办?”我喃喃着。
“什么怎么办?赔钱货而已。”婆婆眸里闪过怨毒嫌恶的寒光,冷冷骂道。
我眼睛赤红,瞪着婆婆:“妈,您就这么忍心骂妮妮吗?她还只是个孩子,身体里也是流着你们老沈家的骨血呢。”
“谁知道是谁的野种呢,能容忍她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婆婆居然不屑地冷哼了声,嫌恶地说道。
“妈,您在说什么?”我已经不堪重负了,思维麻木,对于婆婆这样恶毒的话并没有多想什么,只认为她重男轻女罢了。
婆婆眼里闪过丝心虚,不耐烦地说道:“余依,痛快离了吧,对大家都好,梦辰已经不爱你了,你还年轻,将来会找到比梦辰更好的男人的,又何必要赖在我们沈家呢。再说了,蔓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大了,她那肚子里怀的才是我们老沈家的骨血呢,这事呀,真不能怪梦辰,要怪你就怪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我无比惊奇地看着这张老脸,惊诧于她的这种神逻辑思维,更为她的厚脸皮给震撼到了,而我,竟然叫这样卑劣的女人为妈,并与她在一起生活了长达五年之久。
那些年,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直到这一刻,我还是把眸光望向了那个男人,那个我曾拼尽了全力爱着的男人,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可并没有。
“快点签字吧,如果不签,那就走法律程序,律师我们早就咨询过了。”婆婆又在一旁穷凶极恶地催促道,“如果你能爽快离婚,我会让梦辰每月支付你二千元抚养费,否则,只能按合同让你净身出户了。”
“净身出户’几个字让我想起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既然一切都是他们早就策划好了的,那财产怎么分配?
我急忙拿起协议书看了起来。
看到最后时,我急怒攻心,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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