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開啟不確定時代!如何應對不確定?

此次新冠病毒堪稱流氓病毒,雖然中西醫結合治療顯露出積極效果,但大千世界的複雜與不確定性,不是有限人類在有限條件下可以窮盡。


  • 本文發表於福卡智庫內參《高層內參》2020年第10期
  • 原文標題:《新冠病毒開啟不確定時代(上)——時代不確定,組織必須確定》


01

詭異的多重特性

病毒,五界(原核生物、原生生物、真菌、植物和動物)之外,既非生物亦不是非生物,靠寄生宿主而介於生命體及非生命體之間。

這種有機物種雖迄今尚無公認定義,卻具有增殖、遺傳、變異和進化的能力,竟可感染幾乎所有具有細胞結構的生命體,還變得越來越強大與捉摸不定。

正如一滴水珠在太陽折射下呈現赤橙黃綠青藍紫,此次攪得天下大亂的新冠病毒就折射出更為詭異的多重特性。

一是突發性與無序性,至今尚無定論說明新冠病毒的來源。

雖然因為與SARS冠狀病毒有80%的相似性,新冠病毒被推論最可能來自蝙蝠,但如何從深山老林裡的蝙蝠身上傳染到人類,中間宿主又是誰,這個傳染鏈條迄今不明。

更有研究顯示,華南海鮮市場還不是疫源地。鍾南山院士亦指出,疫情首先出現在中國,但疫情不一定發源在中國。源頭不清,自然難以全面認知該病毒。

二是高傳染性、破壞性大,如蝴蝶效應般席捲全球。

新冠病毒開啟不確定時代!如何應對不確定?

雖然早期跡象表明,新冠病毒的致死率是SARS的1/10,是MERS(中東呼吸綜合徵)的1/3,但其入侵能力是SARS病毒的10—20倍,截至北京時間3月16日5時30分,全球累計確診新冠肺炎病例162687例,中國以外累計確診病例突破8萬例,速度之快足見其病原體的危險性。

而且一旦入侵成功,惡化速度極快,重症救治難度比SARS更大。

伴隨美國、韓國、日本、意大利、伊朗等疫情失控,世衛組織已將疫情全球風險評估上調為“非常高”。

三是進化快、高隱蔽性,讓人類防不勝防。

因為新冠病毒對環境的適應性更強,傳播途徑還沒完全確定(呼吸道、糞—口傳播、氣溶膠或接觸傳播等),專家就已發現其有149個突變點,並發展出了2個亞型。

關鍵是它“欺弱怕強”,專挑免疫力低的人痛下狠手,因此,中老年及有基礎病的人發病率較高。

而一旦遇強打不過,就直接繳械投降,似乎有意隱藏自身,即便多次核酸檢測也能躲開,潛伏期又過長,最長可達24天(感染SARS病毒大概10—24個小時就發病),行蹤隱秘到讓人類在毫無症狀中就已被傳染。


02

以模糊應對不確定

如此“一躲二隱三變身”,不按規矩出牌(時間不定、長短不一),也難怪醫生專家將新冠病毒貼上“流氓病毒”的惡名了!

正因新冠病毒從源頭、性質到習性、機制等都存在極大不確定性,人類要在有限時間內儘可能無限地把握它,單純靠西醫還真難以及時有效解決。

畢竟,西醫發展於工業經濟,特別是得益於化學工業的發展,不斷地深入分子細胞,期待徹底搞清所有的細節。

可要知道,相對於細菌有獨立細胞結構,共性較多,可以針對細菌系統開發廣譜抗生素,病毒沒有自己的細胞結構和代謝系統,必須寄生在宿主細胞內複製增殖,這一獨特性讓人類很難找到只針對病毒靶點而不影響宿主細胞正常功能的化合物。

加之,病毒種類多、差異大、複製情況不一,還在變異進化,導致抗病毒藥物研發困難,即便針對性地研發出來也早已是“刻舟求劍”。

更何況,此次新冠病毒迄今不知來源和傳染鏈,連研究對象的基本情況都捉摸不透,又如何有效進行西醫所謂的科學研究?

即便真等全部搞清楚,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2003年SARS病毒至今也沒有對應的特效藥和疫苗,又怎能一面押注西醫?

但沒有特效藥,不等於沒有治療方法。因為在西醫看來,這是一種全新病毒,需要研究病毒的結構特點,以核酸測試確診技術來鎖定,測試藥物有效性或利用治癒者抗體進行血漿治療。

新冠病毒開啟不確定時代!如何應對不確定?

但在中醫看來,幾千年來瘟病疫毒時有發生、溫邪入侵需固本清源。而就在西醫忙於發表論文、科技攻關時,中醫早已一劑劑中藥湯在實踐中緩解症狀了。

2003年爆發非典時中醫就介入了治療,此次新冠病毒疫情救治最大特點也是通過中醫藥早期介入、中西醫結合治療來提高治癒率、降低病亡率。

截至2月17日,全國中醫藥參與救治的確診病例共計60107例,佔比為85.20%。其中,湖北省225所定點救治醫院中醫藥使用率達83.3%,已經開放的9家方艙醫院基本做到中藥應服盡服。湖北以外的地區中醫藥參與治療確診病例的治癒出院和症狀改善佔比高達87%。


03

兩種系統

在治療新冠肺炎中,中西醫結合顯露出的積極效果是有目共睹的。

其中奧妙就在於:西醫適合確定性、具體性、直接性;中醫擅長不確定性,鎖定方向固本驅邪,讓紊亂的身體系統趨於平衡,強化人自身的免疫力。

相對於西醫落實到分子結構,以科學研究尋根探底把源頭徹底搞清,並據此靠化學藥物和醫療技術來對症下藥;誕生於農耕文明的中醫自然沒有實驗室、顯微鏡,但上下五千年乃至萬年有的是時間,神農嘗百草在N萬次的反覆中相對地把握了規律,從結果反向驗證。

新冠病毒開啟不確定時代!如何應對不確定?

尤其是中醫視身體為一個整體,講究的是系統的平衡,關心的是彼此的聯繫。

西醫則不同,以工業化分工方式割裂地看待身體每個臟器,頭痛治頭、腳痛治腳,雖然利用高科技手段進行專科化的精準研究,但正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一旦方向錯誤或出現偏差,強調深度和專業化卻忽視廣度和聯繫性的危險也將被凸顯與放大。

更何況,在對待疾病的態度上,西醫是在有病的確定性前提下做事後的補救,對病毒、細菌圍追堵截,以消滅為主,甚至不惜“一刀切”。

中醫則認為,存在就是合理的,所謂的“病”是系統性失衡的體現,不止各個臟器間聯繫,身心之間更關乎彼此,因此,“病由心生”,中醫以“內養”為主,靠人體內在的自我防禦與修復能力來恢復系統均衡。

以此看,中醫治未病,西醫治已病,兩者並不矛盾。

更進一步從人體構成上來看,西醫認為人是由物質、能量、信息三者組成,中醫則是認為人是由精、氣、神組成。物質對應精,能量對應氣,信息對應神,兩者只是中西方不同思維方式、不同文化土壤下綻放出的兩種不同系統罷了!


04

人類認知的有限性

實質上,中西醫是人類發展長河中經驗與智慧連續迭代的產物。兩者皆源自人類對世界萬物的認知。

只不過,中醫誕生於五千年前的農耕文明,面對的是不確定的自然界,用藥取之自然,講的是五行陰陽、經絡溫寒,從《本草綱目》到《內經》、《傷寒雜病論》等基本是在實踐中摸爬滾打,用經驗主義認識自然。

彼時,歐洲還在巫術與上帝的召喚中。

儘管古希臘留下《藥物志》、歐洲甚至還出現放血療法,但現代西醫真正的誕生伴隨著大航海時代植物學的大發展,以及18世紀近代化學之父拉瓦錫提出了元素這個概念加深了人類對物質構成的研究。

歐洲人早就知道鴉片能鎮痛,到1804年才知道鴉片的有效成分是嗎啡;金雞納樹皮能治瘧疾,1820年確定它的有效成分是奎寧。

由此,植物學和化學走到了一起,用元素、化合物來認識植物,用化學方法分離出藥用植物的有效成分,現代藥學和現代製藥業由此開端。

這裡不得不提,19世紀一位徹底改變人們對疾病的基本認識的科學家——巴斯德(即巴氏殺菌奶的那位“巴氏”),他提出的病菌學說(細菌才是引起疾病的罪魁禍首),標誌著醫學和以往的體液學說、瘴氣論徹底分道揚鑣。

他給歐洲人樹立了強烈的信心:任何疾病都可以找到致病的病菌,並可用疫苗消滅。他發明的疫苗徹底改變了人們應對疾病的基本思路,也讓歐洲人不再以經驗認知自然,公共衛生和醫學均以實驗室的科學研究為核心。

西醫由此在工業文明基礎上走向了以確定性為前提、病理研究導向的科學之路。

新冠病毒開啟不確定時代!如何應對不確定?

製藥的發達與醫療技術的先進,似乎讓西醫得意於人類能控制住疾病。

20世紀60年代,美國衛生、教育與福利部召集醫療專家小組開會稱讚了20世紀50年代的成就,宣佈“人類對大自然的控制已經大大擴展,包括人類對付疾病和危及人類生命和健康的其他威脅的能力”。

甚至有聲音預測:“足夠的食物加之微生物控制方面的科學突破,顯微鏡下地球上的所有災星都將被滅除”。

尤其當生物文明的曙光乍現,幾乎讓人類覺得可以隨意改造自然,甚至取代上帝為所欲為。殊不知,死神的鐮刀早已架在了人類的脖子上,隱隱透過“不確定性”的邪魅俯視著人類“確定性”的眼神。

從埃博拉病毒到MERS病毒,事實上,病毒的進化速度是人類的4000萬倍。1989年5月科學家們在華盛頓聚會就發出警示,地球上的致病微生物遠遠沒有被擊敗,相反,病毒正加劇變異,將成人類最大危險之一。

人類的免疫系統對新興病毒一無所知,沒有抗體“儲備”,而疫苗和藥物等醫學防治手段也尚不具備。

此次新冠病毒如此嚴重的爆發與快速地全球性流行,恰恰是對人類蔑視自然與自以為是的當頭棒喝,並警示“世界早已進入不確定的時代”。

人類自以為認清了世界,怎奈自然的進化更快,鬼斧神工豈是人力所及?

而人類對自然的認知猶如夸父追日,雖然一直在追,卻怎麼都追不上。這恰恰印證了歌德所言:“理論是灰色的,但生命之樹常青”。


05

不確定性是常態

要知道,自人類祖先誕生在這個星球上,我們和病毒起碼打了25萬年的交道。若把25萬年當作1天,人類是在最後1分鐘才開始認識這位老對手。

它們才是地球真正的原住民,“不是病毒生活在我們的世界裡,而是我們生活在病毒的海洋裡”。照芝加哥大學的歷史學家威廉·麥克尼爾所說,“我們永遠難以逃脫生態系統的侷限。不管我們高興與否,我們都處在食物鏈之中……”。

新冠病毒開啟不確定時代!如何應對不確定?

即便人類很聰明,可以依靠科技力量,尤其是大數據,或許能幫助預測疫情何時結束,但很難預測疫情何時發生,因為在疫情前尚無該疫情的大數據,加之,病毒突變進化,以後人類面臨的每一次疫情都將是全新的、不確定的,又如何從塵埃落定的歷史與知識中尋找解決方案?

就此而言,大數據本質上是“事後諸葛亮”。

即使前有經驗積累的中醫,後有精準治療的西醫,“雙劍合璧”也難以爭奪人類認知的天花板。因為世界發展早已不是歷史的慣性推導,而是在不確定中非線性地跳躍。

歷史的發展螺旋式上升,所謂“否定之否定”首先包含肯定,大千世界原本相通相連,然而人的知識卻往往自以為是,突出自我,形而上學的斷章取義,人為地割裂了事物的聯繫,這讓人類猶如“盲人摸象”般“無知”。

儘管“人定勝天”的勇氣可嘉,但人類必須承認“我們的認知、我們的力量是有侷限的”!可不得不說,私慾是推動世界進步的槓桿,人類痴迷於掌控世界,言必頂層設計,卻很少思考頂層哲學。

就此來看,人類確實需要敬畏之心,關鍵在於要承認世界之大,無窮無盡,“一尺之錘,日取其半,萬世不竭”,承認大千世界的複雜與不確定性,不是有限的人類在有限條件下可以窮盡的,若能在大致方向、整體結構上有所把握就已很了不起了。

偏居“世界島”一隅的歐洲人上千年來所見天鵝都是白色,就以為天鵝理所當然都應是白色的,直到1770年探險家在澳洲一上岸發現了黑天鵝才震驚了歐洲。如果說“白天鵝”(大概率事件)是確定性,在過去是常態,那麼在今天,“黑天鵝”(小概率事件)滿天飛,恰恰已表明,不確定性才是常態。

如今疫情仍在發酵,預測疫情週期很難,但從氣候危機到難民危機,從戰爭陰霾到金融危機、乃至世界性經濟危機,預測各類危機卻是集中而至。

不管是南極融冰還是天象異常,似乎都預示人類社會將進入危機多發期,但“小荷才露尖尖角”,目前跡象既能實證證偽,又能思辨分析,危機洗牌尚有諸多依據,卻也無法板上釘釘,昭示“百年一遇之大變局”降臨。

IMF新總裁今年初就憂慮道“如果我必須在新的十年開始時確定一個主題,那就是不確定性增加”。

不確定性成為了全球經濟的新風險。


06

如何應對不確定性?

既然這個時代的常態是不確定,那麼人類究竟能做什麼來應對不確定的危機?

從中西醫結合治療新冠肺炎看,對“不確定”認賬並不意味與不確定抗衡,而是藉助中醫擅長盲打、注重體系來以“混沌”制服“混沌”、進而利用“不確定”。

新冠病毒開啟不確定時代!如何應對不確定?

與此同時,此次疫情也在警醒人類必須在不確定性中找到更多的確定性,比如敬畏自然的共識、禁食野味的法規等。

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事物的複雜性、複合型、複式性如同空氣般存在。不管是中西醫各有所長,還是市場與政府各顯神通,組織化的力量恰恰是確定的、強大的。

因此,時代可以不確定,組織必須用“確定”,以此來錨住“不確定”。那麼,即便無法預測在危機時代具體哪個危機,何時何地登堂入室,也可通過改造組織功能的彈性和韌性去應對不確定的危機了。

至於組織如何確定,以複式化怎樣應對不確定,敬請關注《高層內參》後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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