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帶毒去西藏是“人精”?——淺談網絡傳播的“後真相”困境

2月12日,西藏首例也是唯一一個新冠肺炎患者張某病癒出院,西藏也再次成為淨土。不論是對西藏自治區還是張某本人,都是一次可慶祝的勝利,但網上卻瘋傳起一個調侃張某是

“逆向思維的人精”的段子。

千里帶毒去西藏是“人精”?——淺談網絡傳播的“後真相”困境

在人人自危、人人喊打的疫情肆虐期,這個段子很容易就激起了全國人民的恐懼和憤怒,相關評論區幾乎清一色對張某的批評和質疑,甚至是人身攻擊。

“應該再把他送回去”


“這傢伙聰明著呢”


“一個老鼠壞一鍋湯”


“應該拘,不然不足以威懾消防,比湖北返鄉不報的更嚴重,一個是不知者,一個是明知故犯。”

這種用情緒性觀點性的言論代替理性客觀性的事實進行的報道宣傳,是“後真相”時代假新聞的典型陷阱。

新聞傳播陷入“後真相”困境

“後真相”是指一些人為了自身利益,無視客觀事實,盲目迎合受眾的情緒與心理,使用斷言、猜測、感覺等表達方式,強化、極化某種特定觀點,攻訐抹黑對手,或博取眼球效應和支持率。

“後真相”困境並非是網絡媒體所特有的,但是在開放的網絡環境裡,每個個體都參與到傳播過程中,致使“後真相”蔓延。

千里帶毒去西藏是“人精”?——淺談網絡傳播的“後真相”困境

張某事件真相分析

在張某的事例中,只要與權威媒體的報道進行核實比對,就能發現這個段子歪曲捏造了多處細節,充滿了惡意揣測的主觀論斷,打亂了時間順序,預設了張某的動機,明顯違背了新聞的客觀性。

  • 1月11日,張某從工作的河北廊坊回到湖北隨州老家。1月17日,他開車去武漢處理工作併購買進藏物資
  • 1月22日,張某22:54從武昌乘坐Z264列車,1月23日19:31從西寧乘坐Z265列車。在火車上,他沒有任何不適,但收到武漢封城的消息後,才意識到這次疫情可能非常嚴重。
  • 1月24日,16:45到達拉薩火車站,列車長給武昌來的乘客測量了體溫,登記信息後才放行
  • 1月25日傍晚,張某突然渾身無力,肌肉痠痛,出現咳嗽、發熱症狀。店家給他量了體溫,發燒38.1度。張某打車去了西藏自治區第三人民醫院。
  • 之後18天,他經歷了一次重生。
千里帶毒去西藏是“人精”?——淺談網絡傳播的“後真相”困境

  1. 從動機上分析,張某早就訂好了火車票,準備春節假期進藏旅遊圓“西藏夢”
    ,可以通過身份信息調查訂票時間,確認是很早就訂好了票,還是臨時起意去西藏。
  2. 從時間節點分析,張某在武漢期間根本不知道疫情的發展情況,當時全國甚至武漢的各單位和個人都在準備迎接新年。他很可能是在17-22號染上了新冠病毒
  3. 從可操作性上分析,張某坐了兩趟火車,花了將近42小時才到西藏,如果他坐火車前就已經發病,高原反應加上旅途勞累,他很難健康地到達西藏,但到拉薩站測量體溫時,他一切正常。
千里帶毒去西藏是“人精”?——淺談網絡傳播的“後真相”困境

“後真相”訴諸情感模糊事實

只要稍加梳理張某的軌跡,就能知道這個段子的虛假之處。但某些自媒體為了吸引流量和粉絲,對張某進藏的事實進行了重新包裝,情緒、立場凌駕於事實之上,同時又滲透到對於事實的陳述中,模糊了客觀事實與主觀觀點的界限,迎合大眾的恐慌和憤怒,以期擴大影響力。

就像把醫生捧上英雄的位子,英雄嘛無所畏懼的,能抗能打,本該犧牲;把張某惡意揣測成人精,人精嘛心眼壞,全省救他一個,還上了中央臺,得了便宜,習慣於通過貼標籤抽象成一個符號,消解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存在,無視苦難的本質

本質上,他們是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捲進去的普通人,如你我一樣,是別人的子女,別人的父母。只不過,有人得了運氣保住了性命,有人還在逆行堅守

千里帶毒去西藏是“人精”?——淺談網絡傳播的“後真相”困境

每個人都是歷史的締造者

在“後真相”時代,每個人都是內容的生產者和擴散者,只有實時和自己的惰性、無知、情緒、立場和既有認知框架等作鬥爭,堅持用事實說話,做好內容把關人,才能不讓充滿敵意的主觀判斷充斥我們的社會。

不是英雄人物創造歷史,而是廣大群眾造就歷史。

我是 關注平凡人生,每個人都是一部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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