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是2002年5月29日。我說不行,提前剖!我疼我媳婦兒,不想讓她受罪。
再說了,我的女兒,必須跟我一個星座,反正在肚子裡呆夠37周就熟了。
真無聊。可是愛就是這麼自私。而且對我來講,怎麼自私都不過分。那一年5月21日出生的孩子就是雙子座了。不都說雙子花心嗎?我家閨女寧可像我,軸點兒,也別花!
於是手術日期定在5月20日,當天打早頭一例。給哈文“掌刀”的是京城名醫金燕志大夫,人稱“金一刀”。
一大早我就趕到醫院。管停車場的師傅喜歡看我節目,專門給我留著車位。我在病房的窗臺上放了一隻小魚缸,裡面是我送給女兒的兩條紅色小金魚。
可氣的是,所有護士都進去看李詠老婆生孩子,就不讓李詠本人進去!我站在手術室門口,乾著急沒辦法,只好把DV交給護士,囑咐她一定把我女兒出生的全過程都拍下來。
8點15分,我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簽字,實施麻醉。手術室門框上方的紅燈亮了:手術中。
我屏氣凝神,在心中數秒。祈求各路神仙菩薩,都來保佑她們母女平安。
15分鐘以後,突然聽見“哇”的一聲哭,尖尖的,細細的。
老天爺,我閨女出來啦!嗓門兒夠亮的啊!可是隻哭了幾聲又沒動靜了。
哦,估計給孩子洗澡呢,多乖啊,一聲不吭的。
我老婆咋樣啦?這會兒是醒著呢?睡著呢?
我在門口浮想聯翩,不停地看錶。5分鐘過去了,10分鐘過去了,還不出來,想急死我啊!正在這時,“嘩啦”一聲,手術室門開了。
我下意識地來了個挺胸抬頭立正站好。“女孩兒,6斤8兩!”一個小護士脆生生的聲音。
“砰!”門關上了。
我保持立正姿勢,回味著,陶醉著。
多麼激動人心啊!我當爸爸了!喲,沒給家裡報喜呢!我趕緊掏出手機給我媽打電話。
正低頭撥著號,“嘩啦”,門又開了。還是剛才那小護士,探出半拉腦袋說:“女孩兒,6斤4兩!”“砰!”門又關上了。
我愣了一下,衝裡面大喊一嗓子:“那4兩哪兒去了?”後來看了錄像才知道,小傢伙太可愛了,稱體重的時候一直在尿尿。
大夫直說:“寶貝兒別尿了,再尿咱還得稱一回。”
更絕的是,剪臍帶的時候,她那一雙小手緊緊抓住大夫的剪刀,賊大勁兒,掰都掰不開。
又過了大約5分鐘,一位護士抱著我女兒出來了,她閉著眼睛,睡得挺香。我向每一位醫生、護士鞠躬,認識不認識都謝謝。“謝謝您把孩子洗這麼幹淨。”
人家忍俊不禁,說:“還沒洗呢,剖腹產本來就挺乾淨的。”走廊上堆滿了朋友送來的鮮花,聲勢浩大,一溜排開,得有二十多米。不敢放在房間裡,怕孩子花粉過敏。
結果護士們個個都過敏了。
我讓醫生先送孩子回房間,自己留下來等哈文。相濡以沫這麼多年,要是這會兒,我只顧護著那個剛出世的小傢伙兒,也太不仗義了。
老婆安全,才全家安全。哈文精神很好,一點兒沒受罪。
錄像顯示,當“金一刀”倒拎起孩子,“啪”一拍腳,“譁”一擼臉,哭出聲後抱起來,放在媽媽懷裡,讓媽媽吻一下,哈文表情木然,完全沒找著當媽的感覺。
她說:“太快了。”
陪哈文回到病房,望著她們一大一小,我的心像被什麼暖融融的東西緊緊地包裹住了,倆字:踏實。
突然想到一個詞:大愛無疆。
怎麼形容這種愛呢?它連邊兒都找不著,比無疆還無疆。女兒真可愛啊,皮膚紅紅的,毛茸茸的。臉蛋比茶杯蓋兒大不了多少,小拳頭攥著,也就是個鵪鶉蛋。
再比比小腳丫,還沒我小拇指長呢。她長得多好看啊,小鼻子小嘴,就是眼睛還有點兒睜不開,睫毛也還沒長出來。
她身上流著我的血,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她笑我就笑,她疼我就疼。恍惚間,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重生過程。
我正趴小床邊全神貫注地看呢,“阿嚏!”小傢伙突然打個噴嚏,嚇我一跳。閨女,行啊!剛出來這麼會兒,打嗝放屁全無師自通啦!
中午,我把手機設置成免提狀態,接通了幾個清真大寺。
按照穆斯林的習俗,電話那一端,大阿訇們誦起《古蘭經》,為我初生的女兒祈福。
女兒出生前,我們請過一位德高望重的阿訇為她取名字,個個寓意深遠,富貴吉祥。
有“高人”指點我們說,女兒像她媽,陽氣足,挺倔,要選一個陰柔點兒的“壓一壓”。
於是我們選了“法圖麥”這個女孩氣十足的名字。
一個月以後,我們偶識的另一位大阿訇才道出其中深意:法圖麥,就是聖人的女兒。
我倒吸一口冷氣:閨女,你這名字是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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