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橋”舊事


距筆者老家十多里有個村子叫洋橋村,人們稱這個村所在地叫做“洋橋口”,顧名思義,這個地方應該有一座“洋橋”才是。不錯,這裡曾經是有一座被人們稱之為“洋橋”的木質結構的大橋,它橫跨在蘇北灌溉總渠阜寧、淮安、漣水三縣交匯處,曾經為交通運輸、經濟發展、兩岸人民通行作出過巨大貢獻。

說起這座“洋橋”,就不得不先說說蘇北灌溉總渠了。

蘇北灌溉總渠工程於1951年冬開工,次年春完成。位於淮安市洪澤縣,西起淮安市洪澤縣高良澗閘,經楚州區,東至鹽城市濱海六垛閘入海,全長168千米。它是平地開挖的一條大型人工河道。

全國剛剛解放後的一九五一年,戰後的中國,百廢待興。解放前淮河等流域水患連連,黨中央、政務院關心人民疾苦,決定治理淮河。偉大領袖毛澤東主席作出重要指示:一定要把淮河修好。在周恩來總理的親自過問下,準備在蘇北修建一條集排澇、航運、洩洪、蓄水灌溉功能為一體的總渠直通大海,即蘇北灌溉總渠水利工程。

“洋橋”舊事


一九五一年春天,時任中央水利部部長的傅作義及副部長李葆華等帶領蘇聯專家布可夫一行,由安微省委書記、淮委副主任曾希聖,江蘇省蘇北行署主任惠浴宇等陪同,沿著準河進行實地勘查。傅部長巡視完畢,召開了治淮委員會議,即回北京去了。布可夫留下和王元頤、陳志定一起搞江蘇的首期治淮方案。1951年4月,淮委工程部提出了《關於治淮方略的初步報告》,這是治淮的第一個總體規劃文件,其中中下游的整治方案,就是布可夫和各地專家一起研究制定的。

在這次沿途勘察中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當時的蘇北消息閉塞,所經沿途也都是二年前的淮海戰役主戰場,農民房屋牆上白石灰水所刷宣傳標語還清晰可見。當時傅作義部長信步進入一農戶訪貧問苦,站在門外的蘇聯專家布可夫指著牆上的標語對陪同人員嚴肅地說:“你們對待傅部長太不尊重,明明知道傅部長要來,為什麼還留作這個?”大家一看原來牆上居然寫著“打到北京去,活捉傅作義”的大字標語。惠浴宇主任這才發現出了意外,立即讓行署公安局長帶人沿淮河沿線檢查,把這類標語一律塗刷掉。

“洋橋”舊事


1951年11月2日蘇北灌溉總渠全面開工。戰幕拉開,來自淮陰、鹽城、南通、揚州等專區數十個縣的民工,昂首闊步,開進工地。一時之間,在西到洪澤湖畔東至黃海之濱,全長168公里的工地上,紅旗招展,一片歡騰,蘇北人們發揚當年用獨輪車、木扁擔支援淮海戰役的那股幹勁來開挖總渠。喊出了“長城是人修的,總渠是人挑的”等響亮口號,先後參加挖渠的民工共有119萬人之多,在常人難以料想的困難境地,奮戰80多個晴天,硬是用手挖肩挑車推,完成了整個工程7000多萬立方米土方任務,灌溉總渠工程順利完工。在毛主席、共產黨的領導下,蘇北灌溉總渠的建成,從此讓在中原和蘇北大地上橫行肆虐了700餘年的淮河洪水,有了自己的入海通道,使水患變成了水利造福子孫,創造了新中國水利史上的一大奇蹟。

“洋橋”舊事


蘇北灌溉總渠修成後的一九五三年,為方便兩岸通行,由蘇聯專家援助,在當時的淮安縣蘇嘴區境內的小李莊地段修建了一座木結構的跨總渠大橋。當時人們習慣性地稱外國人為“洋人”,所以當地人就稱這座由蘇聯人援助建造的木橋為“洋橋”。為紀念中蘇人民的深厚友誼、感謝蘇聯老大哥的支持援助,當地就改稱原小李莊為“洋橋莊”(洋橋大隊、洋橋村)。

“洋橋”舊事

據說當年“洋橋”建成時,舉行了隆重的通車典禮,雖然只是一座木質結構大橋,這在當時已是非常之雄偉壯觀了,何況又是蘇聯洋人援建的,周圍三縣方圓幾十裡、甚至上百里,近萬群眾紛紛前來觀看,慶祝大橋建成,也是轟動一時。

那座承載一段歷史的木質“洋橋”早已不復存在了,筆者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隨母親去舅舅家走親戚,為抄近路還走過那座當時已是千瘡百孔、搖搖晃晃的木橋,橋面所鋪木板大部脫落遺失,橋樁腐蝕嚴重,由於橋面距水面有十幾米高,望著橋下碧綠的水面兩腿發抖,遇到沒有橋板的地方,只能顫顫巍巍地從一尺多寬的橋大梁上爬行過去,嚇出一身冷汗,回來時再也不敢走這“洋橋”、受這“洋”罪了。

一九六六年當地政府因道路改建,在其上游300米左右修建了一座鋼筋混凝土結構水泥大橋,取名“勝利大橋”,那座木橋因使用壽命考慮到安全問題也就棄之不用,當地村民為途方便僅供行人通行直至拆除。到了上世紀90年代末期,開挖入海水道時,勝利大橋也因年代久遠,承載不了現代交通壓力,拆除後在原地重建了一座新的大橋,取名為“淮(安)阜(寧)大橋”。

那座木質結構的洋橋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早已不見蹤影成為一段歷史了,可作為紀念當時中蘇友誼的地名“洋橋口”一直沿用至今。

我們不可否認,那座木橋曾經所起的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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