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嘟著還剩下些娃兒肥的臉蛋,看著翠翠喘個不停。
來之前,阿爹阿孃把家裡最後一個窩頭給她吃了,她又喝了一大碗井水,現在覺得撐的難受。
四喜遠遠的看著穿著綾羅綢緞的夫人,半躺在西施椅上,時不時抬眼看走過去的女娃兒。
她榮長的臉,面容好看的跟仙女似的,只是氣色不好看,白裡透著黃。
夫人身邊站著身長玉立的少年,他那模樣,四喜覺得就跟畫上的仙子似的,俊的讓人不敢看。
夫人看了面黃肌瘦的翠翠一眼,不滿意的搖搖頭。
翠翠歡天喜地的接過僕役遞給她的一袋稻穀,被翠翠娘揪著耳朵罵,眼皮子淺,沒出息。
四喜不自在被四喜娘,推到了夫人的西施椅下面,耳邊傳來五福餓狠狠的哭聲。
夫人的目光在四喜圓潤的小髒臉上,死死的定住。
她纖瘦的身子,在老媽子的攙扶下,抖的越發厲害。
那仙人般的少年,忙走過來安慰她,她嘴角露出一絲期盼,聲音輕輕的問:
“你叫什麼名字?”
“四喜”
四喜答。
夫人略略重複了一句,又問:
“你大名叫什麼?”
四喜轉頭望了一眼四喜娘,四喜娘哄著哇哇哭的五福,用嘴巴無聲的提醒她。
四喜這才想起來,悠悠的答。
“絨絨,金絨絨。”
夫人一下子就哭了,低聲叫了聲蓉姐兒,推了攙扶她的老媽子和少年,撲到四喜面前,把她一把抱在懷裡。
四喜娘抱著哭鬧不止的五福,呆呆站在那裡,看著這一幕,心裡空落落的。
那一刻四喜娘心裡清楚,四喜這丫頭不再屬於她和四喜她爹了,以後她就是沈家的人了。
後來,四喜聽夫人的陪嫁覃媽媽說,夫人本是侯府的嫡女,家世顯赫,出身高貴,父母疼愛,家財萬貫。
可惜夫人自幼體弱,需要經常吃些湯藥。
一來二去的認識了陪著父親出來看診的沈家老爺。
像沈家這樣的醫商,原本是不配跟伯爵侯門這樣的皇親國戚結親的。
可是奈何夫人作天作地的鬧,老侯爺就這一個女兒,疼的沒辦法,這門婚事才成了。
可是夫人嫁過去後才知道,人家沈老爺原本跟遠房表妹梅蕊訂了親的。
沈老爺的表妹也懂醫,兩個人青梅竹馬的,沈老爺的爹為了攀附侯府,拼死拆散了他們這一對有情人。
梅蕊表妹差點一脖子掛了東南枝,沈老爺差點撞了南牆。
所以成婚後,沈老爺對夫人真是相敬如冰。
夫人和沈老爺婚後一年,老侯爺和沈老爺的爹,腳跟腳的都沒了。
沈老爺竟成了當家的大老爺。
從那時候開始,他開始不停的納妾收通房,什麼貨色都敢往屋裡領。
起初夫人還鬧過,後來看了那些女人的長相,她就不鬧了。
她們一個個的長的跟沈老爺書房,那個頭戴梅花的表妹的畫像,有點像。
夫人婚後好幾年才生了個女娃兒,取名沈蓉。
只可惜女娃兒隨她,身體不好, 一歲上得了場風寒,就這麼沒了。
沈老爺的第三個妾,是個江南船坊的歌姬,也是三少爺的生母,也恰好這時候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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