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李小龙的女儿李香凝一直在整理父亲李小龙留下的物质文化遗产,试图把“李小龙”打造成一个全球品牌。
这也使李小龙深陷舆论漩涡,在近期主流媒体报道中屡被提及。
原定于10月25日上映的电影《好莱坞往事》涉嫌丑化李小龙,李香凝公开叫板昆汀,要求其重改剧本并道歉,被昆汀拒绝后,她上书广电总局,促使该片无法在国内公映。
12月25日,李香凝担当法人代表的李小龙有限责任公司又将真功夫告上法院,起诉其侵犯李小龙肖像权并索赔2.1亿元。
龙迷们应该立刻就能发现,身穿黄色连体衣,摆出这一武打招式的logo正是化用了李小龙生前最后一部作品《死亡游戏》里的扮相,辨识度极高。
鲜为人知的李小龙遗作
确实,很多国人对李小龙作品的印象还停留在《死亡游戏》,但其实,李小龙还有部遗作,那就是美剧《战士》,这是根据李小龙生前所书八页手稿改编拍摄的。
不论是国内媒体还是国外媒体,对这部HBO出品的美剧报道都有限,豆瓣上只有5180人给出评分,可谓是乏人问津。
没听过或是没看过这部剧的龙迷们不妨先欣赏下这质感爆棚的片头。
《战士》是我看过的第二部聚焦华人故事的美剧,更是唯一一部讲述华人移民辛酸史的美剧。
1878年,旧金山,武术天才阿衫从中国坐船到旧金山寻找妹妹,却被卷入当地黑帮械斗,因功夫了得,受头目赏识,后成为帮派顶级杀手。该剧导演是曾执导过《速度与激情4》的华裔导演林诣彬。
典型的李小龙风格
在种种暴力噱头和帮派冲突之外,本剧也有一个相当具有李小龙风格的核心——李小龙一直是一位厌恶封闭的国际主义者。
他曾因身上有四分之一的欧洲血统,被认为不配学中国功夫;初涉北美,他又感到身为黄种人所遭受的歧视与不公;在美国开馆收徒时,他又因平等对待所有人,遭到在美华人武术团体的反对。
李小龙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既在激励国人,对抗种族歧视,也在和华人自身的封闭性作斗争。
剧中的几个槽点
下面说说《战士》里的几个槽点,《战士》还是以西方英雄主义叙事体系为主的美剧,其剧情铺陈方式与我们熟悉的港式动作片不同。
剧集开头,主角阿衫站在一众被压迫被奴役的华人劳工中,颇有种鹤立鸡群的味道,因为他是所有辫子头里唯一一个短发蓝衫面容白净的体面人。
在白人警察欺辱华人劳工时,阿衫上前制止了那个想从地上捡饭吃的同胞,告诫他不要吃嗟来之食。
要是阿衫和其他劳工一样也留着辫子头、衣着褴褛、吃不饱饭,仅仅出于骨气为同胞打抱不平的话,我可能不会产生观剧时的那丝不适感。
一个重要细节是,阿衫第一反应是制止在地上捡食的同胞,阻止他自轻自贱,而不是先为同胞打抱不平,之后再鼓励他自尊自爱。而且他是在白人警察主动挑衅后才回击的,一秒把两个壮汉掀翻在地。
这给我的感觉是,阿衫觉得吃不饱饭来者不拒的同胞失了体面,有种超脱的优越感,而不是把自己看作集体一份子,去打击帝国主义压迫实力。
尽管剧中类似的细节有很多,但我还是希望同款的美剧能被更多地制作出来,用美国人更易接受的形式让美国人正视这段剥削华工的真实历史,毕竟改变当下美国影视作品中的华人形象将是一个长久而艰巨的历程,无法一蹴而就。
中西方语境下的差异化解读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人的影视形象都是由外国人代为扮演的,华人的角色也往往被塑造成狡诈奸滑的反派形象。
这一局面大概一直持续到1973年李小龙主演的《龙争虎斗》上映,华人才开始在美国银幕上拥有正面的人物形象。
因此,西方媒体在评价李小龙时,会下意识地把他归入好莱坞明星制度下,进行个人英雄主义解读,但在中国武侠文化的体系中,则会着重强调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民族主义情怀。
不论是哪种叙事手法,我都希望华人在国际话语体系中能有更大的声量以及更广泛的影响力。
今天的美国,纯中国血统的华裔移民大概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一,大约为312万人。
然而,好莱坞拍了这么多的电影,由华人主演的电影居然只有区区三部。一部是1993年的《喜福会》,一部是去年在北美夺冠的《摘金奇缘》,一部是在海外收获高口碑却在内地遗憾撤档的《别告诉她》。
未来展望
搭建中西方文化的桥梁、美化中国人的荧幕形象,单靠中国的几个名导是有些困难的,毕竟他们的作品主要面向中国市场,更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海外华人制作的影视节目则不然,它们采用了西方叙事语言,更适合在国外传播。
李香凝其实一直都有着两重身份,于公,她是逐利的企业家,于私,她是李小龙唯一的女儿,她一系列打造维护李小龙品牌形象的举动,包括她筹备拍摄《李小龙传奇》电影的行为,或许能为中国文化输出开拓出更多元的路径,让李小龙留下的文化遗产不至于被贬低或是被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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