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埋忠骨,史冊載功勳。為了中華民族的解放和振興,無數位仁人志士以鮮血和生命譜寫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英雄讚歌。為加強歷史教育,緬懷先烈們的豐功偉績,光大先烈們的革命精神,寄託我輩的無限哀思,繼承先烈遺志,清明節期間,中共山東省委黨史研究院(山東省地方史志研究院)聯合齊魯晚報·齊魯壹點選取了32位山東籍烈士的光輝事蹟,共同推出“銘記黨史 緬懷先烈”專題報道。謹以此為代表,告慰先烈們的英魂。
馬耀南:從中學校長到支隊司令員
馬耀南,原名馬方晟,山東省長山縣(今淄博市人)。1902年生於一個農業兼手工業者家庭。
馬耀南
1920年考入濟南省立一中,1930年畢業於天津北洋大學機械工程系。在濟南省立一中時,他每晚步行數里去青年會夜校補習英文,風雨無阻,堅持了兩年。因此他能閱讀英文書刊,開闊了視野,豐富了知識。
五四愛國運動中,馬耀南積極投身反帝愛國運動,與同學組織反日會,到街頭、農村宣傳抗日救國,抵制日貨。1924年,他進入天津北洋大學,依然是反帝愛國的活躍分子,被選為北洋大學學生聯合會負責人。這時,他信仰孫中山“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參加了國民黨。
正當他的革命熱情像火一樣燃燒的時候,蔣介石公開背叛革命,瘋狂屠殺共產黨人,白色恐怖籠罩全國,這時馬耀南陷入極大的迷惘和苦悶,1930年他帶著許多疑問,以天津學界代表的身份參加了國民黨在南京召開的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在會上,有人為爭當中央委員,竟向他賄買選票,馬耀南非常氣憤,忿然退席,返回天津,參加了倒蔣(介石)運動。同年,國民黨以親共反蔣的罪名開除了他的黨籍,並下令通緝。他隱蔽到河北永清縣當教員。血氣方剛的馬耀南在日記中寫道:“處順境而傲,遭逆境而餒者,皆非真正青年。”他下決心與惡勢力抗爭。
1933年,在父老鄉親的邀請下,馬耀南來到長山中學擔任校長。經過幾年的艱苦努力,長山中學一改舊觀,不僅設有初、高中班,還增加了一個四年制的師範班和一個附屬完小,教學質量在省裡遙遙領先,受到省教育界的讚揚。
馬耀南爽直正派,敢於仗義執言。當紅軍長征到貴州省時,蔣介石跑到貴陽督戰,圍剿紅軍,他氣憤地說:“不打日本,打內戰,算什麼英雄?!”當他從報刊上看到國民黨同日本簽訂了屈辱的《何梅協定》的消息,心中十分氣憤。此後,人們常常聽到他在深夜朗讀史可法的《復多爾袞家書》,充分表現了他對中華民族的前途憂心如焚。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發生,馬耀南對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行徑萬分氣憤。他在日記中寫道:“……全國已入血戰狀態,自顧尚在此安逸清閒,能不愧死……。”此時,馬耀南教育救國的願望已成泡影,唯一的出路就是拿起槍桿投入戰鬥了。
正當馬耀南矢志抗日的時候,中共黨員林一山來找他。兩年前,林一山是長山中學附小的教員,是馬校長的老朋友。因為馬校長作風正派,威望高,在當地很有號召力,因此在中共山東省委制定抗日武裝起義計劃時,林一山建議將起義地點之一設在長山中學,這次他來就是做馬耀南的工作的。
馬耀南和林一山無話不談,他們探討了武裝抗日的具體途徑,馬耀南完全同意林一山的意見,先建立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組織。“民先”一建立,馬耀南就參加了。一個多月後,馬耀南到濟南找中共山東省委主管“民先”的負責人。他懇切地說:“哀莫大於心死,苦莫過於國亡,我願儘自己的力量,通過學生、教員發動抗日,現在就缺有經驗的人來領導了。”
省委接受了馬耀南的請求,派共產黨員姚仲明去長山中學。姚仲明以國文教員的身份來到學校,使馬耀南感到有了依靠。姚仲明建議,目前辦校要適應抗戰的需要,要培養訓練抗日干部。馬耀南欣然同意,以教學改革名義對課程作了調整。接著紅軍幹部廖容標與共產黨員趙明新也來到長山中學。廖容標任體育教員,趙明新任國文教員。因為有了三個中共黨員,就在長山中學建立了中共黨小組,由姚仲明擔任小組長。從此,他們經常與馬耀南徹夜密談,討論抗日救國問題,加緊武裝起義準備工作。
首先,由馬耀南出面在校內組織了“教學研究會”,這實際是個抗日組織。後來不少“教學研究會”的成員參加了“民先”,成為武裝起義的骨幹。接著,又以“民眾夜校”的名義辦遊擊幹部訓練班,由馬耀南兼任夜校校長。廖容標講軍事課,姚仲明、趙明新講政治課。訓練班有100多名學員,他們來自鄒平、長山、桓臺等縣,都是抗日的積極分子。學員們結業後,又把自己學到的軍事知識傳授給本鄉的抗日積極分子,抗日力量像滾雪球似地壯大起來。
馬耀南竭盡全力投入起義的準備工作。他聯合各界成立了全縣抗敵後援會。他經常去做長山縣保安大隊的工作,爭取這支地方武裝參加起義。他還聯絡了一些愛國的區、鄉長組織抗日武裝。
長山中學準備武裝起義的事,被國民黨政府察覺,縣教育局逼迫長山中學南遷,被馬耀南以各種藉口頂了回去。接著縣長周義章親自出馬,召開長山中學校董事會,當眾宣佈長山中學停辦,教育經費轉作抗戰經費。馬耀南當即反對挪用教育經費,停辦學校,在社會各界人士和廣大師生的支援下,勒令停辦的陰謀破產了。
1937年12月24日,日軍飛機轟炸長山縣城,國民黨軍政人員倉皇南逃,城裡一片混亂,地方武裝力量也大大削弱了。長山中學黨小組認為武裝起義的時機已經成熟,決定在黑鐵山舉行抗日武裝起義。26日,姚仲明、廖容標、趙明新率領長山中學師生、訓練班學員和部分“民先”隊員、青年農民100餘人,會集在黑鐵山下的太平莊,舉行抗日武裝起義,宣佈成立山東人民抗日救國軍第五軍。廖容標任司令員,姚仲明任政治委員,趙明新任政治部主任。幾天後,馬耀南來到黑鐵山,起義隊伍決定成立臨時行動委員會,由馬耀南任主任,姚仲明為副主任,廖容標、趙明新為委員,一切行動由該委員會商定。
黑鐵山抗日武裝起義的勝利,第五軍的建立和發展,鼓舞著馬耀南旺盛的抗日熱情。在衣不避寒,食不飽肚的艱苦條件下,他和戰士們一起,白天走山溝,夜裡宿古廟,保護群眾,打擊敵人,越戰越強。這支在共產黨領導下、在清河平原上誕生的第一支抗日隊伍,受到人民群眾的衷心擁護,稱他們為“菩薩軍”。
國民黨山東省主席沈鴻烈派人給馬耀南送來委任狀,委任他為“魯北行署抗日縱隊司令”。馬耀南把“委任狀”摔在一邊,憤憤地說:“國民黨要我,我可不要它了。”粉碎了國民黨頑固派企圖分化抗日武裝的陰謀。
僅幾個月,這支部隊發展到5000餘人。1938年6月,中共蘇魯豫皖邊區省委根據中央指示,將這支部隊編為八路軍山東人民抗日遊擊第三支隊,馬耀南任司令員。1938年10月,馬耀南渴望加入中國共產黨的願望實現了,他發誓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
1938年10月,八路軍山東抗日遊擊第三、四、八支隊負責人(從左至右):韓明柱、姚仲明、霍士廉、廖容標、馬耀南、張文通合影
八路軍山東縱隊成立後,三支隊改稱八路軍山東縱隊第三支隊。
馬耀南從課堂走上戰場,從一箇中學校長成為支隊司令員,一切軍事、政治知識都得從頭學起。他經常在油燈下,孜孜不倦地學習到深夜。在生活上與士兵共甘苦,穿同樣的衣服,吃同樣的飯菜。在作戰指揮上,他以小學生的態度,向有經驗的老紅軍學習。在一年多的時間裡,他指揮部隊與日軍作戰多次,圍攻周村鎮,破壞膠濟路,堅守鄒平城,激戰李家套等村,逐步積累了作戰經驗,提高了指揮才能。
1939年6月6日,劉家井子一戰中,他與副司令員楊國夫密切合作,共同指揮部隊抗擊5000多日偽軍的四面圍攻,激戰一日,擊斃日偽軍800人,其中日軍471人。這是他擔任司令員以來指揮的最大、最激烈的戰鬥,狠狠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擴大了八路軍的政治影響。
當馬耀南和楊國夫乘勝轉移到桓臺牛王莊時,不料日軍又向牛王莊撲來。激戰數小時後,在部隊向東轉移時,馬耀南不幸遭敵人伏擊,子彈穿透了他的胸膛,壯烈殉國,時年37歲。
馬耀南烈士犧牲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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