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間故事中,劉墉總是被描述成一個遇事化險為夷,乾隆帝對其又愛又恨,偏偏拿他沒辦法的形象。然而事實上,劉墉的仕途並不是十分順暢,他屢次因事受罰,受到乾隆帝的呵斥。
乾隆二十一年(1756),劉墉擔任安徽學政。他赴任前,乾隆帝特意召見他並賜詩,希望他學習其父的剛正之風,不辱門楣,有所建樹。乾隆二十七年(1762),劉墉任山西太原知府。乾隆三十年(1765),劉墉任冀寧道臺。次年,山西陽曲縣知縣段成功貪汙公款案發,劉墉雖然已經離任,但仍脫不了干係,以失察罪被髮配到邊疆軍隊效力贖罪長達一年,乾隆三十二年(1767),劉墉回京後擔任翰林院編修,在一個叫做“修書處”的閒散機構裡蹉跎了兩年。乾隆三十三年(1768),劉統勳70壽辰,乾隆帝御書匾額志賀,還加恩劉墉以知府候補。第二年,劉墉獲授江寧府知府。
乾隆五十二年(1787),劉墉因洩露了他和乾隆帝關於兩位大臣評價的對話,受到申斥,並失去了本應獲得的大學士一職。同年八月,乾隆帝讓劉墉主持祭拜文廟。劉墉因沒有按照禮儀行事被太常寺卿參劾。乾隆五十三年(1788),劉墉兼理國子監時,發生鄉試預選考試中考生向監考官行賄之事,被御史祝德麟彈劾,劉墉受到牽連,也被處分。
乾隆五十四年(1789)二月底至三月初,因連天陰雨,負責皇子教育的上書房諸師傅沒有入值。乾隆帝得知後大為惱火,嚴厲訓斥了時任上書房總師傅的劉墉,措辭嚴厲,說他遇事不盡職,於國為不忠,於父為不孝。劉墉被降職為侍郎。乾隆五十八年(1793),劉墉出任會試主考官,辦事失當,以至造成閱卷草率,違制和不合格的卷子很多,因此被乾隆帝嚴行申飭。
嘉慶元年(1796),戶部尚書董誥超過資歷深厚的劉墉被破格增補為大學士。以嘉慶帝名義頒佈的上諭中批評劉墉不肯用心辦事,命令他自省悔過。嘉慶二年(1797),劉墉授體仁閣大學士,然而上諭仍然指責他辦事不肯出力,行為懶散,而且說是因為實在無人,才將他擢升此任。雖然這兩條上諭是以嘉慶帝的名義發出的,但因為朝政仍由太上皇乾隆帝掌控,所以代表的仍是乾隆帝的意見。
劉墉確有令乾隆帝不滿意的地方,一日,乾隆帝向他詢問官員戴世儀是否可勝任知府一職,劉墉回答尚可,實際上戴世儀是個庸才。乾隆帝很惱火,認為他敷衍塞責,平日對人才選拔全無用心。劉墉為何在地方官任上雷厲風行,果敢勤勉,回到京城後反而遇事模稜兩可、懶散鬆懈?
從劉墉後來的表現看,他絕不是個因處境優越而懶惰之徒,其實,小錯不斷、大錯不犯只不過是他的為官之道。劉墉深知,皇帝是整個官場的主宰者,順他者生,逆他者亡。乾隆帝又是個極為自負的人,曾有一個所謂“本朝無名臣”的理論,認為朝廷綱紀整肅,所以沒有名臣,也沒有奸臣,只有聖主,所有大臣都是遵從聖主旨意辦事的。晚年的乾隆帝更是得意自滿,在他的身邊,只需要忠心辦事、順從皇帝的奴才。
伴君如伴虎,一旦觸犯了皇上,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這是劉墉用親身經驗體會來的。早年他擔任翰林院侍講期間,其父劉統勳因辦理軍務失宜獲罪,劉墉遭株連被革職,一家老少入獄,等候秋後處斬。不久,乾隆帝覺得處理有不妥當之處,便釋放了劉統勳、劉墉父子,並恢復了他們的官位。這次無妄之災給劉墉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因此他事事揣摩乾隆帝的旨意行事。曾經有一個故事,說有一日,乾隆帝與劉墉閒談,說:“朕今年45歲,屬馬的。”劉墉回答道:“臣也45歲,屬驢的。”乾隆帝覺得驚奇:“既然同歲,為何朕屬馬,你屬驢?”劉墉說道:“萬歲屬馬,臣怎敢同屬?只好屬驢了。”
十二生肖中無“驢”之說,劉墉無中生有,乾隆帝非但不怪罪,反而覺得合情合理,大大嘉賞了他。這個故事多半是後人虛構出來的,然而從中可以看出,劉墉能夠在官場站住腳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他懂得揣摩皇帝的心意,拍皇帝的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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