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以下简称哈医大)附近的一间出租屋里,4岁半的白血病男孩小华紧紧地抱着妈妈杨丽珍的腿,大哭着说:“妈妈,你不要走。”杨丽珍心里听着很不是滋味,她百般解释自己只是去菜市场买菜,磨了半天小华才眼泪汪汪地答应待在家里。小华免疫力低下,现在又处于特殊时期,小区人流管控,杨丽珍没办法带着小华出门。
杨丽珍说自从自己与丈夫崔某离婚后,小华与她形影不离。虽然小华常常都在问:“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爸爸怎么都不来看我?”而杨丽珍也每次都安慰他,“爸爸在忙。”可懂事的小华早就明白爸爸已经不要他了,只是母子都没有责怪他。因此他整天都粘着妈妈,不管杨丽珍去哪里,小华都要跟着,就是做个家务也和杨丽珍形影不离,他害怕妈妈一不留神也消失了。
杨丽珍的老家在离黑龙江数千公里外的山西农村,十一年前她在太原偶然结识从黑龙江过来打工的崔某,两人在相处了半年时间后,她对这个比自己大10岁的男人萌生了爱意。
崔某是个离异的男人,家里有个儿子,杨丽珍只能瞒着父母和他谈恋爱。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天杨丽珍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开口就斥责她:“你是鬼迷了心窍?他比你大那么多,结过婚还有孩子。”
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杨丽珍和崔某谈恋爱,可杨丽珍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她义无反顾地抛下山西老家的父母,瞒着他们随崔某前往黑龙江过年。
随后他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但杨丽珍的母亲坚决不给户口本,因此一直没有领证,虽有遗憾,杨丽珍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但是没想到结婚之后没多久,她和崔某就开始闹矛盾了。
杨丽珍是头婚,她一直想要个孩子,但崔某是二婚,家里有一个儿子,不愿意再要孩子,为此两人多次闹出不愉快。后来在杨丽珍一再坚持下,崔某才勉强同意再要一个孩子。他们的儿子小华出世。也正是怀上小华之后,杨丽珍才从父母那里拿到户口本与崔某登记领证。小华出生后,夫妻俩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睦。然而,意外突然降临了。
2岁多的小华突然说自己腿疼,杨丽珍带着他到当地医院求医,诊断结果为发育生长痛,但吃了很多营养品也没有得到缓解。两个月后杨丽珍带着小华前往哈尔滨就诊,于10月19日在哈医大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这个结果让杨丽珍惊呆了。
医生给出了做28次化疗的治疗方案,杨丽珍从病友那里了解到至少需要七八十万的费用。崔某却开始退缩了,他抱怨杨丽珍当初要这个孩子,夫妻俩又开始了争吵。
随后崔某提出离婚,离婚那天杨丽珍一个人抱着小华离开了崔某的家,哭着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却在电话里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当初结婚也没有把我们当父母,不听我们的意见,现在你也别指望我们啥。”
杨丽珍挂掉电话后,抱着小华坐在路边哭了一晚,齐齐哈尔一月的深夜零下30多度,街道没有一个行人。天气很冷,可更冷的是杨丽珍的心。
她后悔当初没有听父母的话,这十年来她只回过两次老家,觉得亏欠父母太多,一度对爱情深信不疑的她此时才明白,在现实面前爱情是如此不堪一击。 离婚两年多时间,杨丽珍独自带着小华四处求医,一边打零工一边照顾生病的小华,为了省钱,2018年在医院化疗期间,杨丽珍甚至带着小华睡公园长椅、医院走廊。
目前,小华仍然在哈医大进行化疗,两年多来,杨丽珍不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四处向亲戚好友借钱,欠下了10多万元的外债,如今已经借不到一分钱了。可医生告诉她小华后续的治疗除了化疗,还有细胞免疫疗法及抗感染治疗,还需要大量费用,对于早就负债累累的杨丽珍来说,实在想不出办法去应对,娘俩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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