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这手工比你送傅恒的香囊还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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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超火的电视剧《延禧攻略》大结局了,面冷心热的魏璎珞妥妥变成了皇贵妃。屹立后宫不倒、代表正义消灭恶势力的技能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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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璎珞人物原型孝仪纯皇后

让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剧情。魏璎珞发迹于绣坊,头脑活泛、心思缜密,这和她原先所从事的工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个人地位上升的道路上,有个非常关键的转折点,就是她在为皇后缝制凤袍的时候,弄丢了孔雀羽线,改用鹿尾绒线,并成功说服甲方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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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贵的孔雀羽线在历史中确有存在,它曾运用于晚清蜀绣巨作《英雄人物画》。

蜀绣与苏绣、湘绣、粤绣并称为中国四大名绣。这种刺绣的崛起,也和剧情中的魏璎珞有着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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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间到皇室、从简单到成熟、从普通到精细、从实用到欣赏,这里说的是蜀绣,也可以是令妃的奋斗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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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绣的宫廷史可以说非常悠久了,扒起来也是霸气侧漏。

蜀绣的古老程度,最早可追溯到三星堆文明,那时它就成为了权贵的象征——青铜立人身上出现的君王服饰龙纹,被认为是古蜀人的刺绣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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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四川丝织业的发展,西汉时期一群技艺高超的四川绣女凭借精湛的技艺在东织室、西织室为蜀绣“带盐”。要知道,东织室、西织室可都是为当时的皇室加工高级成衣而专门设立的。

好看之余,蜀绣在古代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国库增收的重要手段。比如在三国,蜀绣就被用来弥补财政不足。自然,大BOSS刘备也会用到这样的绣品,并通过“皇汉”的命名,把蜀绣在概念上明确指定为皇室贵族日常服饰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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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蜀绣服饰区 ©蜀江锦院

一路高歌到了公元829年,建立于云贵高原的南诏王国撕毁与唐王朝的合约,并在进攻四川时抢走了金银、蜀锦、蜀绣。重点是,南诏王国的兵士还掳走了2000多名蜀锦蜀绣工匠,他们对人才的重视,远远高于对产品的单纯占有。这些人早就知道,成都郫都区的安靖刺绣不仅被李家人享用,也是唐朝皇帝奖赏功臣的重要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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郫都区安靖镇刺绣比赛作品 ©新华网

坊间流传,蜀绣传承的是绘画的神韵,色彩明丽清秀、格调犹如水墨国画。这种刺绣在视觉效果上灭了针线的痕迹,于两宋时期“号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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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锦鲤、熊猫常见于蜀绣作品中

朝廷的“文绣院”只绣衣服、绣装饰品是远远不够的,恰好宋徽宗赵佶又是中国古代帝王中最具艺术修养的人。据《丝绣笔记》记载,他在位的崇宁年间,蜀绣绣工也干起了绣军旗的活,成都转运司为了让部队打起仗来也能有美好的感受,于是奉旨交付了500面军旗。

即便到了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那里,他也深知人才的重要性,得赏,还要赏最好的东西才能留住人心!明代“花木兰”、女帅秦良玉因为立下战功,不仅获得了崇祯皇帝御笔写下的四首赞美诗,也实实在在收到过一套朱家赐下的蜀绣蟒袍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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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平金绣蟒凤衫

大清皇室的需求则把蜀绣推到了一个高峰。道光年间,成都九龙巷、科甲巷就有“华兴”“裕龙”“德春”等八九十家蜀绣绣坊,它们主要以家庭作坊形式开展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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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淑萍单面绣作品《芙蓉锦鲤图》

公元1830年前后,民间组织“三皇神会”在成都成立,蜀绣从家庭小作坊转为规模化的市场经营。

也是在那个时期,男人拿起绣花针不再稀奇。当时女子被禁足在家,反倒不允许接绣活,所以蜀绣从业者阶段性地出现了男性远多于女性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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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蜀绣绿地人物故事纹帐檐 ©四川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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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蜀绣白锻地人物故事纹帐檐 ©四川博物院

产生如此转变的同时,蜀绣中的设计分量也大大增加了。

1903年,四川省劝工总局在成都成立,细分设立了刺绣科和设计科。蜀绣绣工在交流和切磋中,技艺水平也大为提高。《成都通览》记载了四川劝工局中蜀绣的精致:“劝工局所出绣品为天下无双之品,以东洋之绣较之,出于东洋十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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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蜀绣白锻地花蝶纹枕顶 ©四川博物院

清代的四川省劝工总局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在这里成长起来的蜀绣手艺人张洪兴、王草廷、陈文胜、罗文胜,因绣制《动物四联屏》在早年南洋举办的“巴拿马盛会”展出,获得过金质奖章;而更早的张洪兴,因为《狮子滚绣球》挂屏得到清政府嘉奖,被授予“五品军功”,这在刺绣界是非常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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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成都蜀绣店铺 ©福尔曼约

王公贵胄把蜀绣视为珍品,最拉轰的表现是光绪皇帝龙椅后的那面屏风。在《蜀绣·老绣馆传奇》中江克均写道:“光绪皇帝宝座之后的平金九龙屏风就是雍正皇帝在世时,由内务府调了十名蜀绣绣工,用十个月时间绣制而成......此屏历经一百多年仍光泽夺目。”蜀绣艺人的作品,也在百年间见证了中国封建王朝的由盛转衰直至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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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清朝由盛转衰的平金九龙屏风

中国皇室虽已不复存在,但蜀绣这门曾经“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服务”的精湛手艺却永久地流传了下来,依然显贵。

2015年9月,蜀绣再次与皇室发生交集。彼时,“庆祝中泰建交40周年暨诗琳通公主60寿辰——中国书画慈善展览”晚会在曼谷举行。四川遂宁绣娘、蜀绣观音绣非遗传承人黄海彦的刺绣作品,被泰王国诗琳通公主第一眼误认作绘画作品,后被泰国皇室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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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彦蜀绣作品《诗琳通公主绣像——美》

世界奢华酒店费尔蒙自1907年开业以来,就成为了英国皇室成员的家外之家。电影《国王的演讲》主角乔治六世和伊丽莎白女王曾为之开业剪彩。2016年底,费尔蒙在中国的第5家酒店落户成都,蜀绣非遗传承人杨德全历时2年制作的《千里烟霞锦水头》成为这家老牌酒店大堂中的灵魂,酒店的指示牌、电梯、地毯等设计都与之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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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全蜀绣作品《千里烟霞锦水头》

针线交错,蜀绣已经在时光长河中经历几千年的美学检视。小联可以想象,在漫漫岁月中,宛若美人的蜀绣与其拥有者,又何尝不会有类似傅恒与璎珞那动人心扉的真情对白呢?

“这辈子我守着你,下辈子,可不可以换成你守着我?”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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